第七十一章 步步布局盼君如
原本龍殷的話他們是不該有任何異議,隻是涉及到百越的皇族,他們幾個也不得不深思了,二虎在旁邊踹了五虎一腳,都怪這小子多事,本來他們三個就是受到龍殷的召喚來傳個話罷了,現在可倒好了,不禁要幫龍殷給那個曲彎彎傳令,回去還要向族長報備。
此刻的老二眼裏都能噴出火來了,要是族長不同意對曲彎彎私自下命令,那他們三個一定會死的很難看。雖然百越一族衝著龍紀的麵子遵從龍殷為暗主,可以掌管百越一族的勢力,但是說到底,很多族內的事情龍殷是不明白的,這麽貿然的下令,很有可能會造成不好的結果。
五虎一向是想到什麽就說什麽,哪裏會顧忌那麽多,況且在他的眼裏,龍殷是個有計謀的女子,聽她的,一定會對百越好的。
對於老二的指責,他根本就沒有搭理,對龍殷說道,“暗主你放心,我們兄弟一定會把話帶到的。”隻是傳個話而已,又不是要誰的命。
龍殷點點頭,看著三人說道,“我和百越一族的關係,我不希望讓任何人知道,你們能幫我保密嗎?”就算他們不在九州混跡,但是該防的還是要防,若不是逼不得已,她是不會向百越出手的。
她的心已經背離了她原來的想法,背離了龍家的組訓,也許從一開始,她就應該隱居深山,要是那樣的話,就不會和慕君浩在水閣村相遇了。
然而命運之輪總是在無聲無息之時就悄然展開,從不會因為任何人兒有所停留,龍殷總是有通天之明智之力,也不能和老天爺作對。
她不想,也不能。
她給白浮生傳信已經有一陣了,卻在今夜等到了五虎中的三人,這雖然讓她有一絲不解,卻還是什麽都沒有問,這可是人家族裏的事情,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其實說白了,她就是在百越一族的勢力,不然,憑借她一個人要查到什麽時候。
“我們一定會遵從暗主的命令,絕不對外人透露半個字。”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常年在族外辦事,龍殷和百越一族的關係,白浮生也不會告訴他們的,他們隻是族裏的小輩,想要聽到這樣機密的事情,還要等好幾年呢。
大虎看龍殷沒什麽其他的要吩咐的,就點頭道,“既然暗主沒有其他事情,我們就先走了。”
龍殷點點頭,隱了隱燭火,“下次白日來就好。夜裏路不好走。”
五虎笑著應道,“我也是這麽想的,這九州的夜色雖然好看,卻實在是冷的很。”百越一族世代居於海濱之城,四季如春,鳥語花香。
相比於九州驟變的氣候,那可真是世外桃源。
大虎蹙眉,拍了他一掌,三人隨即運功,掠空而去。
房頂上,常山和白芷兩人不禁看呆了眼,“好俊的功夫!”白芷起初學功夫的時候隻是為了防身,然而現在跟著龍殷到了洛州,見到了那麽多武功高強的人,現在她更想學到好的武功,這樣才能保護龍殷。
不然就她現在這三腳貓的功夫,隨便來個人,就能把她的小胳膊腿兒掰彎。
夜色又恢複了寂靜,龍殷站起身,素色的袍子籠著她纖瘦的身子,抬頭衝著兩人道,“夜裏涼,快回去歇息吧。”剛才大虎定然也是知道她是什麽意思的,白芷和常山隻是擔心她的安慰,並不是故意要偷聽,而且龍殷也沒有什麽要隱瞞他們的事情,至少現在沒有。
白芷見自己的行蹤被拆穿,吐了吐舌頭,帶著常山從一旁的梯子下了樓。
“小姐,你知道我們在房頂上偷聽啊!”白芷嘟著嘴,拆掉了臉上的麵紗,這可是她特別為夜裏的行動所做的衣服,沒想到一點用處都沒有派上就被拆穿了。
她聲音中帶著一絲沮喪,眼巴巴的看著龍殷,可是龍殷隻是笑著搖搖頭,沒有多說什麽。
常山見白芷似乎不大高興的樣子,遂說道,“白芷你也不要這麽在意,小姐能知道我們在上麵,那是小姐厲害,你看,那三個百越人不就沒看出來嘛!就是那麽高的地方實在是太危險了,萬一碰了傷了可不好,往後啊,你可別再上高上低的了!”他安撫的話響在龍殷耳邊,她微微蹙了蹙眉,平靜的眼眸漾起了一波好看的神韻,“常山,明天你和我進宮!”既然已經答應了那個嬤嬤,那就一定要幫人家把事情做到!
龍殷說了,就一定會做到,不然,她是萬萬不會應下的。否則隻是給自己的心徒增負擔,給他人徒增傷害罷了。
她拯救不了世人,卻也不想傷害任何一個人。
常山點了點頭,龍殷的話他從來是不會質疑的,仆從跟著主子出去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況且,那可是入宮啊!有多少人一輩子都進不去的地方。
常山是個粗人,不會念書寫字,注定是不能做官的,文的不行,武的更是差的遠。他若是想進宮,隻怕隻有斷了子孫根這一條出路了。而於他來說,這怕是他最不願做的事情了,他可是要娶媳婦兒的人!
即便那個人不是白芷,也定然是另一個頂好看的姑娘,男人都是這般,總希望自己能討個好看的婆娘,這樣不禁自己看著舒服,帶出去也能有麵子,以後生了娃,也總歸會好看一些。常山長得普通,但是他見慣了龍殷白芷,眼光自然就高了。
白芷還在琢磨常山的話,就被他推了出去,“走吧,別想了,該睡了。”說著就誇張的打了個哈欠,白芷瞪了他一眼,他也不理會,扭身回去睡了。
白芷沮喪的歎了口氣,“那小姐你早些睡。”
屋裏龍殷瞧著白芷的背影,蹙了蹙眉頭,翻身走到書架前,素手微微伸著,在書架上磨搓著,在第三個架子的最裏麵找到了一處凸起的木頭,眼裏露出一抹笑意,這處機關還是以前劉墉跟她提過的,隻是她一直沒有時間去看看。
書架的暗門被打開,裏麵銀黑一片,龍殷提了燭燈,慢慢的往裏麵走去,九州的地勢很高,做個暗室也都是在地上,無非是朝著她這屋開了個門罷了,沒有別的地方的濕潮,倒是個藏書的好地方。
隻是不過是放書而已,為什麽要找這麽個隱蔽的地方,很多富人不是都喜歡在外人麵前擺滿了書,去顯示自己的博學嗎,為什麽這個屋子的主人這樣的與眾不同。
劉墉的下人也是在打掃的時候,無意間才發現了這一處密室,看得出來,是原來的主人急忙脫手,這屋裏的書還是經常有人在看的,若他不是太著急,是不會把這些書都放在這裏的。
看一個人的書,就能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看著書架上琳琅滿目的史書,龍殷微微啞然,“我還以為這裏會有武學書一類的,沒想到,你竟然是這麽深沉的一個人。”如果不是太愛讀史書,這個人怎麽會在這裏放滿史學大家的著作,龍殷可以毫不客氣的說,這裏的書,很多是龍家堡都沒有的。她看著書上的痕跡,不禁在想這個主人的身份。
視線從那些書上一一劃過,終是落在了一本劍術書上,唇角上揚,她就知道一定會有的。她伸手拿起那書,在手裏翻著看了看,卻在書的一頁上,看到了一灘褐色的血跡。
看上去應該是看書人,他是被人打傷,還是為了搶奪這本劍術之書而受傷,龍殷不敢想,把那書放回了遠處。
若是白芷真的想學武,還是給她找個老師的好,這來曆不明的書還是算了。木然的站在原地,她突然想起了那個白衣飄飄的婁木然,如果是他來教白芷,那豈不是一樁美事,然而轉瞬,龍殷就放棄了這個念頭,婁木然的出身她尚且不知,又已經欠了他那麽多人情,如何能再去麻煩他。
她低下了頭,低低的歎了口氣,緩步走出了密室。
若是婁七公子知道她此刻在想他,那他一定會樂死了,不管是讓他教誰,他都會一口應下。絕不會有半個不字。他說不出對龍殷是什麽感覺,他就是想要去保護她。
像是被洗了靈魂,吸了魂魄的木偶,隻願為龍殷的一個轉眸付出所有。
他在自己的佩劍上偷偷刻下了龍殷的名字,還時常會對著那劍傻笑,恍惚間,好像是看到了美人刹那的嬌羞,又好似是聽到了龍殷的聲音,不管是什麽,隻要是跟龍殷扯上關係,都讓他心動不已。他已然感受不到自己存活的意義,除非龍殷在他身邊,在他的視線裏。
所以他才會跟著北雲澤到了九州的皇宮,所以他才會在洛州城逗留這麽久。他眸色落在浩瀚的夜空中,呢喃的出聲,“你此刻會不會也在仰望著夜空,會不會也在想那些星辰的隕落與否。”
這般思念一個人,他還沒有嚐試過,然而現在他卻淺淺的意識到,這並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刺骨的思念,實在是熬人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