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母子連情石光凝
他這話說的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底氣不足,婁木然站在他麵前,哈哈一笑,身後跟上了十來個南匈奴的士兵,男子的唇角泛著淺淡的笑意,讓耶律明有些不知所措,什麽時候,婁十八還會笑了?
也不知道他們兩個人以前有什麽過節,龍殷看得出,耶律明很怕婁木然,不知道他是有什麽把柄抓在他手裏,這倒是龍殷第一次看到他對誰覺得害怕。婁木然一身白衣,套著匈奴的軍裝。
他的立場很明顯,就是為了南匈奴而來,兩軍雖然已經停戰很久,但是還不能完全否認會出現變化的可能。婁木然瀟灑的一笑,那笑容隱藏在銀色的麵具下,缺讓人覺得心寒。
龍殷往後隱了隱身子,她不確定婁木然知不知道她在這裏,是不是故意出現幫自己解圍,但是她知道的是,不管怎樣,他都不希望再讓自己欠他的人情。
男子的聲音緩緩傳來,聽在龍殷耳裏卻是一驚,心裏想到,看來北雲澤確實是一個天生的帝王。不知道他和耶律明相比,會鹿死誰手。她沒有再聽下去,轉身走進了茫茫夜色中,慕君浩已經離開了匈奴,她也沒有留下去的必要了,還是早些回到九州,好安排接下去的事情。再者,百越那邊還不知道如何了,她在這裏已經耽擱太久了。
婁木然的話,讓耶律明也是一驚,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我北匈奴就必須要仰仗你們的鼻息嗎?讓北雲澤搞清楚,這是和戰,不是我北匈奴不敵。聽到婁木然說兩國合並的事,耶律明的眼眸倏的睜得老大,他的聲音中帶著慍怒,他絕不同意這樣的事情。
婁木然眼裏飄過一絲精光缺沒有再說什麽,他朝著黑暗中遠遠的瞧了一眼,慢慢的用聽覺感受著周圍的氣息,意識到龍殷不在這裏之後,拉住了韁繩,九皇子的氣性未免大了些,和當年還真是一模一樣,耶律明的神情突地呆愣了。
他的話像是一把利刃直接紮中了耶律明的心髒,過往的那幾年是耶律明最不想提起的。看著他的神情,婁木然哈哈一笑,打馬歸去,他本想著,龍殷若是沒走,這一次來還能她一麵,許是最後一麵也說不定。可是現在,他突然覺得沒有必要了,她有她的事情要做,自己的出現反而會給她增添煩惱。他不願做那樣的人。
若是以後真的沒有機會再見麵,他也會回去找她,等他完成了他的約定以後。也許一年,也許兩年,但是婁木然確定他們一定會再遇見。
若說今天也不是什麽壞日子,可耶律明就是覺得哪裏都不對勁,看著婁木然走遠,低聲歎口氣,也沒有想法再去找龍殷的麻煩,打馬往皇宮去了,看來婁木然來了,南匈奴那邊就有事兒了,他可沒有閑工夫再糾結龍殷的身份了。
微風徐徐,豔陽高照,女子美眸微微打在手中的扇麵上,露出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嘴裏喃喃的說道,“遠兒啊,你和耶律公主的婚事這就算定了,以後你可要好好對人家,不能欺負人家。”
慕文遠唇角帶著笑意,今日他進宮就是為了和姚琴兒說說婚禮的事情,既然她沒有什麽別的意見,那也就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了,“好,母妃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對真兒的。”
看著兒子大了,終於要有自己的家了,姚琴兒心裏百轉千回,身為母親的她頭一次感受到了兒子的變化,她歡顏展露在臉上,許久未曾見她這麽開心了,身邊的小丫鬟心裏也從心裏高興,看來,還是定遠王來了,貴妃才能高興。
隻是她眼裏的柔情轉瞬即逝,她的美眸閃爍著,那身為慈母的柔情被她掩藏在眼底,在這個宮裏,她要去擔憂算計的太多,遠兒的婚事是她人生中最後一件大事,她不能掉以輕心,說道,“遠兒啊,話雖是這麽說,可是很多事情,你不必親自去看,你現在是王爺了,地位不比從前,很多事,你要讓下人們去打理,這樣你才有更多的時間,做你父皇安排的事情。”
慕文遠的眉頭微微皺著,在姚琴兒麵前他從來不會去偽裝,他今天納悶的是,怎麽姚琴兒突然變得有心計起來,這還是他那個溫柔的母親嗎?難道這深宮也改變了她嗎?
看著自己兒子的表情,姚琴兒心裏有著不同尋常的感覺,可是她沒有辦法,該說的話,她一定要安頓好,就算她是杞人憂天,她也要做到未雨綢繆。她寧願做一個惡毒的小人,去對這個皇宮滿懷恨意,也不希望自己是被別人踩在腳底下的那一個。
她的聲音忽的變得淩厲,“如果皇後一定要插手管你的婚事,你就放開手,讓她去折騰,不要和她對著幹。”明麵上的事情,她願意讓張宛去出風頭,她若是接了這婚事的主事,就不會有半分不妥的地方。她若是不接,便最好了,若她接了,不與她爭搶,便是最好的方式。
慕文遠的眼眸眯著,有些不可置信,這還是他的母妃嗎?她居然要他向那個惡毒的女人妥協,慕文遠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有些納悶,“母妃,這是我和真兒的婚禮,為什麽我還要聽那個女人的擺布!”
他的聲音語氣有些重,深深的刺痛著姚琴兒的心,可是她知道,這一次她不能心疼,遠兒和匈奴的結親,加上匈奴勢力的擴大,張宛不會不妨,耶律真的外族身份,就是她做把戲的唯一可能,隻有穩住她,才能讓真兒順利的嫁過來。
她張了張嘴,卻始終沒有說什麽,擺擺手,“你先回去吧,等老三回來了,讓他進宮一趟。”局勢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就要讓慕君浩明白,他的地位,明白他身上的擔子!怎麽還能像從前一樣胡鬧!
慕文遠點點頭,拂袖而去,留下一室的靜謐。
姚琴兒淡淡的搖搖頭,嘴裏呢喃的說著,“我何嚐不想坐在長輩的位置上,接一杯媳婦茶,可是人啊,總要失去些什麽,才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