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流誰若呼風換雨
紹胤祥被駱海一拖著上了城樓,蔓延的疑惑充斥著紹胤祥的心,無奈之下,還是跟著他上了城樓,反正他也有事情要和北王匯報。
兩人上了城樓的時候,北雲澤正眉頭緊鎖,不知在想些什麽,片刻,忽而轉怒,道,“給我把她們倆吊到城樓上!”
若隻是捆綁著站在城樓上,倒沒有什麽,可若是用吊的,未免有些狠厲了,這可不像是北王的作風。
駱海一聳聳肩,示意紹胤祥,意思好像是在說,‘你瞧,我沒騙你吧,今兒北王不對勁。’
紹胤祥眉頭皺著,看手下的兵把那兩人吊了起來,那女子的背影迎風而起,帶著一股忽而飄渺的仙氣,此女,非常人,她倒真是有些本事,能把北王的火挑起來,不過他看得出來,北雲澤就算是再生氣,眼裏還是有一股子惜才之意,是舍不得這女子嗎?
那又何必?北雲澤不是愛麵子的人,這其中到底有什麽他們參不透的東西。兩人被麻繩懸吊著,烈日當空,烤的人都要融化了,兩人不喊不鬧,好似失了魂魄一般,高高掛著,如同不知事的木偶。
紹胤祥抿著唇,駱海一在一旁小聲說道,“你說,北王不會真的把他們吊死吧?”
因為慕君浩的失蹤,蕭盛急的好幾天沒有好好睡覺,進宮見了達崇王,兩人連同北匈奴的大臣,討論了很久,也沒有一個完全的法子,氣的蕭盛一度要舉兵攻打南匈奴,可是南匈奴如今氣勢正盛,貿然出手,隻會損傷自身兵力。
進退兩難之間,蕭盛失了主意。
達崇王知道此事是因他而起,小女兒離開自己之後,他一直在譴責自己,若是女兒去了九州得不到幸福,那自己豈不是賣女求榮,他是個有骨性的男人,這種事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看到蕭盛著急,也知道茲事體大,勸說道,“其實,將軍可以派人到九州送信,若是九州出麵,你們一同撤兵,我想,胄成王是不會為難蕭副將的。”慕君浩到軍營是秘密進行的,蕭盛明白慕君浩的心思,自然也就沒有透露他的名頭,隻說是蕭明被虜。
聽他這麽說,蕭盛心裏有一絲動搖,“這.……”若是回朝搬救兵,定可以九州之勢力,壓製胄成王,他還沒有傻到要和整個九州作對,可若是如此,損了九州的顏麵不說,連三皇子私自入軍的消息也會泄露,這不是上上策。
他愁苦著一張臉,不知要如何是好了,心中歎氣,要是龍小姐在就好了。
對達崇王說道,“多謝王的好意,此事,我還需再多考慮。”說完,就退了出去。
剩下北匈奴百官麵麵相覷,不乏有人出口道,“這人好不知好歹,我們這麽幫他出主意,他還拿捏一把,不就是個副將嗎?丟了就丟了!”他指的丟,自然是指丟了性命。
達崇王怒喝道,“人家是為了我們才有此一戰,你們居然說出這樣的話,我北匈奴的雄風何在!”
話音一落,整個大殿寂靜無聲,群臣都低下了頭,饒是誰現在也不敢再多說一句了。
其實達崇王自己心裏也明白,這件事不是他們能控製的了的,南北匈奴本就是一族,若是真能按照他們所言,有議和的可能,那他也可以無愧於祖先了。
慕君浩離開九州的事情,並沒有人知道,除了習剛。
他自小就跟在慕君浩身邊伺候,慕君浩的行蹤,他總能猜到個八九不離十,而這次,慕君浩走之前也是和他說過的,畢竟皇子府還要人守著。
這數著日子慕君浩離開九州已經有一段日子了,宮裏也沒有消息,不知道這戰事到底如何了,正琢磨應該怎麽辦的時候,忽聽得前院有人聲,跑出去一看,竟是慕文遠來了。
急忙拜到,“王爺。”別的話也沒有應承,雖說自家主子和二皇子一向交好,可是這擅自去戰場可是大事,要不要說,能不能說,他也沒了主意,隻得走一步看一步。
慕文遠點頭,就往正堂走去,身後的老管家急的一頭的汗,習剛蹙眉,抿著嘴角,衝著老管家擺擺手,就往裏追去,“王爺,您這是?”
慕文遠四處一看,見再無旁人,遂道,“老三走之前,給你安頓什麽事兒沒有?”
習剛搖頭“王爺這話,從何說起啊?”他直愣愣的看著慕文遠,嘴巴緊的和被鋼鑄了一樣。
慕文遠冷哼一聲,坐在椅子上,“我知道他去哪了,你趕緊說,他走之前和你說什麽了?”
習剛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王爺明鑒啊,奴才真的不知道啊,三皇子去哪,啥時候和咱們報備過……”
他哭著一張臉,說的倒也句句在理。
慕文遠也不好再逼問他,好歹他也是慕君浩的心腹,心中歎氣,宮裏的消息他派人去探了,現下隻有等消息了,可是宮裏前殿的消息沒等到,卻等來了姚貴妃的人。
是個叫小華子的小太監,長得板正,眉清目秀的,他先是去了定遠王府,找不到慕文遠的人,就往皇子府來了,見他果然在,也鬆了口氣,在宮裏,這事兒可耽擱不起。
“給定遠王請安。”小太監往地上一跪,得了慕文遠的吩咐,才緩緩抬起頭來,習剛見他來了,鬆了口氣,好賴不管如何,慕文遠都不會逼問他了。
慕文遠看了他的出宮腰牌,確實是姚貴妃寢宮的人,說道,“母親有話要告訴我?”
“回王爺話,姚貴妃讓小的告訴您,大皇子即刻準備出使匈奴,皇上已經下了旨了,還說,今日裏宮中事兒多,皇上煩心事兒也多,請定遠王有事兒沒事兒的,多進宮看看,幫皇上分憂,您是唯一的親王,若是您不在宮中,怕是要亂套。”
小太監說完,就低頭立在了一旁。
慕文遠聽著這話,微微皺眉,母後這是何意!站起身,在屋裏踱步著,抿著唇瓣,恍然想到了什麽,一拍腦門,“習剛,這幾日可有人到府裏來找過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