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明德殿外美人容
看到他們這樣說,龍殷忍不住開口了,“其實不必如此,公主的擔憂實屬多想,我隻是三皇子的家臣,並非二皇子的妃嬪,而且,二皇子至今並未娶親,府上連一個侍妾都沒有。公主但可放心。”她淡然的眸子一眼就將那耶律真心中所想,看了個透透徹徹。
人,有的時候,是這個世界上,最難懂的動物,可有的時候,偏偏又好懂的很。
原本匈奴與九州常年交好,可是卻從來不曾有過婚嫁的先例,而且,這一次來訪的使臣,本該是匈奴北王的大女兒,未曾想,這小女兒耶律真自從那日在沙場中,看到了慕文遠訓練將士,就一見傾心,非要到九州來。
而且也明白和自己的父王說,要嫁給他。在匈奴,女子和男子平起平坐,她又是匈奴北王的女兒,在草原上,沒有女子比得上她,她也是最受寵愛的公主,她既然開口了,匈奴北王就算是再心疼女兒,也知道匈奴是要依附九州的,如果她嫁過去,也許會過的很好。
就這樣,她頂替了她的大姐,坐上了從匈奴到九州的馬車。
聽到龍殷一語道破了自己的心思,又知道是自己誤會了慕文遠,就算她再野蠻,也禁不住臉上泛了紅,一跺腳,鑽進了馬車。好像剛才那個在街上撒潑的人不是她一樣。
看到這一場鬧劇,就這麽簡單的被龍殷化解了,幾個大老爺們都看愣了神,慕君浩若有所思的看了慕文遠一眼,意思是你小子居然私定終身了,不告訴我。
雖然這件事情就是他們幾個人策劃的,可是沒想到,居然真的成了,而且那個小公主還對慕文遠這麽喜歡。
蕭盛則是輕咳了兩聲,“臣恭喜二皇子婚期將至。”
一向沉穩的慕文遠被他弄了個大紅臉,連忙說道,“開宮門!”
自古以來,九州的正宮門很少會開,可是這次為了以示對匈奴的交好之意,破了例,用開正門的大禮,這可是很多王孫貴族都沒有享受過的待遇,其中也足以見到九州的誠意。
隻是耶律真坐在馬車中,隻顧著想慕文遠了,哪裏顧得了其他的事情,這次來九州,她唯一的一件事,就是嫁給他為妻。
和他定下一生一世的盟約。
一行人晃晃蕩蕩的往明德殿走去,身後的行裝儀仗,按著九州的規矩,都往內務府那邊去了,聽從那邊的安排,放到耶律真的住處去了。
她是外來之客,雖然應該住到驛站中,可是她堂堂公主,又怎麽能住在街市巷口,這一來二去,就說安排在宮裏,也好傳召。
其實從一開始,這就是安排好的婚事,現在安排在宮中,將來也好行禮,畢竟皇家子嗣行婚慶之禮,總是要到皇宮裏行禮,才算完婚。
滴答滴答的馬蹄聲,響在耳邊,耶律真吞咽了一口口水,隻覺得自己的心咚咚的跳個不停,她出來之前,大額姬跟她說了很多,除了男女之事,就是九州的規矩,警告了她那麽多,可她怎麽就是記不住。
這要是被送了回去,她還有臉賤人嗎?不行,她一定要留下,她要那個男人。
如是想著,卻看到馬車停了下來,從前麵上來一人,就是她剛才要殺了的那個美麗女子,她上來之後就貼著馬車的外麵端坐著,而馬車也緩緩的繼續前進。
看到她上車,耶律真有些疑惑,“你上來做什麽?難道你是……”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那女人打斷,她在耶律真手裏放了一張字條,“公主要是想留在九州,想要嫁給二皇子,就按照這張紙上所說的做。時間緊迫,一定切記。”
她話音剛落,馬車就到了地方,周圍還有人喊著什麽,耶律真的九州話說的不好,她也隻能聽個大概,大多是看那些人的動作才能明白,那女人美麗的笑容洋在她臉上,“熟記,等我叫你再下車。”
說完,就跳下了馬車,幽幽的馬車簾來回的晃動著,好像她從來沒有來過一樣。一車得以清幽,隻是留下了她身上的清香。
耶律真緩緩打開那張紙,上麵是很清秀的匈奴字,她的眼眸倏的睜大,她還不知道自己家鄉的文字可以寫的這麽好看。
外麵吵吵鬧鬧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她也無空去管,隻是一心看著那字條上的話,把每一條都熟記於心。
既然慕文遠是信任那個女人,她也應該信任,她要成為他的女人。
一旁的小丫頭看著自己的公主終於能聽進別人的話了,鬆了口氣,這樣她以後的日子,也能好過點了,自己公主是個好性子的人,長的也貌美,隻是她總是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所以才會讓所有匈奴的人都怕她。
但是隻要跟公主相處久了,就一定會被她率真的性子吸引的。
車簾被人掀開,是那個女子,她衝著自己笑了笑,耶律真深深的呼出一口濁氣,抿著唇,提著鞭子就要下車,可是剛起身,就把那鞭子藏在了車下。
看著她如此,龍殷點頭,接住了她的手,眸子一眯,耶律真立刻就收了要跳下去的腳步,一手扶著車把,一手扶著她的手,踩著車下的凳子,慢慢的走下了車。
一身豔紅色的匈奴裝扮,銀質的小鈴叮叮的作響,一雙明亮的眸子好像天上的星辰,站在龍殷身邊,一個像月亮般寧靜,一個如太陽般熱情。
真是一對如花璧人。
牽著她的手,龍殷朗聲說道,“各位,這就是遠道而來的匈奴公主,耶律真!”
所有的大臣都被她的美貌所折服,誰說匈奴人都是野蠻坯子,這匈奴公主不僅溫婉大方,而且氣勢逼人,可謂是人間少有的絕色女子,如此女子,身份尊貴不說,還願意來和親交好,和二皇子也十分般配。
當即紛紛點頭,緊隨著他們的腳步,往殿中走去。
慕文遠看著兩個女子的背影,驚訝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他教了耶律真那麽多次,都沒能讓她學著安靜一點,龍殷是怎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