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行不行，船可馬上就開了。”
“真是的，不行就別浪費時間了。”
“是啊，這走來走去的幹嘛呢，能不能別裝了。”
“……”
沒多久，人群就有好事者嚷嚷了起來。
步帆看不過去，朝著人群喊道：“你們行你們上啊，站在一旁裝什麽孫子呢。”
“聒噪！讀書人怎麽能張口閉口說髒話，你可知羞恥？”
步帆嗬了一聲，搖搖頭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有本事你走遠點別聽我說髒話啊。”
“你……！”
“你什麽你，看上去也老大不小了，站在那逼逼叨叨的，有本事跟小爺我直接動手碰一碰啊。”
“你……世上怎會有你這厚顏無恥之徒。”
“你省省吧，別氣死了自己，回頭還要小爺我跟你送終。”
那人臉色鐵青，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蘇生並沒阻止，腦子裏想著全是怎麽對這個下聯。
半晌，蘇生突然道：“有了，我知道了！”
人群中立馬安靜了下來，幾百雙眼睛滿是好奇地看著蘇生。
蘇生對那出上聯孟不然施了一個禮後，笑道：“在下給出的下聯是……桃燃錦江堤，足下以為如何？”
下聯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孫家老者扶須看著蘇生，眼神中滿是期許。
“桃燃錦江堤！桃是木，燃是火，錦時金，江是水，堤是土，同樣是五行，同樣是意境，真…真的對出來了。”
“他到底誰？上一個對出孫家上聯的好像還是一個學士境的文道修行者啊。”
“竟…竟竟然真的對出來了，這青年究竟是何方神聖。”
孟不然聽完蘇生的下聯，也表露了驚訝之色，要知道這上聯，孫家上上下下可都沒人能對出來過啊。
蘇生見大家議論起來，便又接著道：“剛才在下想了那麽久，倒不止想出了一個下聯……”
話未說完，眾人又愣住。
不止想出一個下聯，你什麽意思？難不成還想到了很多下聯嗎？
蘇生自顧自地說道：“在下最開始想出的下聯是鍾沉台榭燈，可想了想覺著意境和格律都差了些。然後又想到的是烽銷極塞鴻，可這句雖意境足夠但格律卻不太相符，接著我又想到了燈垂錦檻波，這句的話，意境是有了，但格律又稍遜一籌。所以最後才有了這桃燃錦江堤。在下認為無論是意境還是格律這句下聯都尚可。”
蘇生說完，發現所有人都用震驚地眼神看著自己。
於是馬上又道笑：“這上聯其實並不難，認真想想還是能對的出來的。”
這麽多年沒人能對出的上聯你竟然說不難？
你這是在羞辱我們嗎？
原本還認為蘇生對不出來的那些人，都感覺空氣中有人抽了自己一巴掌，真打臉。
孟不然深深作揖道：“不知閣下就讀於大夏國四大書院的哪家書院？”
蘇生實話道：“未曾就讀於書院，隻是在青陽書館學成之後就選擇了八千裏遊學。”
“青陽學子大都能保送四大書院，閣下如此大才為何還選擇八千裏遊學？”
蘇生笑道：“在下認為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
安靜中，孫家老者拍手稱讚道：“好一個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
一片叫好聲。
孟不然看到老者時，神情立馬變了，但看到一旁的年輕人搖了搖頭後，才又變回了之前的臉色。
“敢問閣下名諱？”
“蘇生。”
孟不然聽完拍手喊道：“來人，快帶蘇公子上船。”
船上下來兩個妙齡少女走上前問道：“孟管事，不知要帶蘇公子去哪間廂房？”
孟不然看了一眼老者後，回道：“天字號廂房。”
“是。”
在眾人羨慕目光的注視下，蘇生、步帆、初一三人跟著兩名丫鬟上到了船上。
大船有百丈，高也有十餘丈，坐滿時能容納近千人，但因為現在是淡季，人才少些。
蘇生走上船才知道，船上一共有三層，最底下並沒設廂房，二層廂房掛著地字號廂房的牌子，至於三層，就隻有兩間天字號廂房。
推開門，丫鬟施了一個萬福禮說道：“公子請。”
廂房不小，裏麵設施一應齊全，桌子上擺著各色糕點，還有上好的茶水。
步帆和初一兩人看到眼睛都冒光了，立馬走進去狼吞虎咽起來。
兩個丫鬟的姿色都處在中等偏上的地位，一個鵝蛋臉，身穿淡黃色裙子，另一個長著瓜子臉，裙子款式一樣，但顏色卻是淡綠色。
鵝蛋臉丫鬟笑道：“蘇公子有事直接喚我們就行，我們就在門外候著，我叫小蘭，她叫小青。”
蘇生笑著點頭，走進了廂房。
不多時，船開動了。
廂房裏的糕點很快就被步帆和初一兩人消滅幹淨了。
步帆對糕點不太上心，倒是自己泡了一壺清茶泯了起來。
北境不產茶多喜飲酒，而南方讀書人卻最愛喝茶，常常三五人約在一起品茶，所以北境讀書人多喜歡寫一些豪言壯語的詩句，而南方讀書人更偏愛風花雪月一點。
這其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地理因素，隻不過這些，蘇生知道就行，不足為外人道也。
客船開動半個時辰後，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何事？”蘇生問道。
“蘇公子，我家老爺想請您去隔壁一敘。”外麵是丫鬟的聲音。
蘇生挑起眉，起身打開了門。
小蘭領著蘇生走到旁邊一間廂房門口，小聲說道：“老爺，蘇公子帶到了。”
“進來吧。”
門推開，廂房茶桌旁老者和年輕人對立而坐，看到蘇生後，老者疊手施禮道：“冒昧請蘇公子過來，有些失禮了。”
蘇生還禮道：“哪裏的話，能與前輩船上一敘是在下之幸。”
“請坐。”
年輕人起身，將位置讓給了蘇生，然後自己坐到了老者身旁，給蘇生介紹道：“我叫孫淼，這是我爺爺。”
孫淼作為孫家的長子長孫，爺爺自然就是孫家家主孫元化。
蘇生也重新介紹自己，“在下蘇生。”
孫淼笑道：“剛剛蘇公子在岸邊的表現，我和爺爺都已經看到了，爺爺很欣賞你的才華。”
“不敢當，隻不過班門弄斧罷了。”
孫元化搖頭道：“蘇公子過於自謙了，這上聯是當年我父親留下的，這麽多年來一直沒人能對出來，今天蘇公子一下子想出了那麽多下聯，著實讓我有些吃驚啊。”
蘇生沒有接話。
孫元化接著問道：“蘇公子這趟遊學可有規劃？”
蘇生嗯了一聲，回道：“我準備先走一趟晴天州，然後就去南轅州。”
“這客船要兩日才能到晴天州，老朽平生最愛結交蘇公子這樣的讀書人，蘇公子要是不嫌棄的話，等上岸後，老朽想請蘇公子去我孫家小住幾天。”
“這……”
一旁的孫淼笑道：“蘇公子放心，我們絕無歹意的。我們孫家能發展到現在，靠的就是廣交人緣，蘇公子今天答應與否都是不礙事的。”
“即然孫公子都如此說了，那在下哪裏還有拒絕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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