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留下來吧
封子川醒來的時候，手上的針已經撤掉了，針紮處貼著OK蹦在止血。
他抬頭，對上了莫茜薇的視線，他輕輕一笑，聲音沙啞性感，“我睡了多久了？”
莫茜薇便看牆上的掛鍾，“不多呢，四個小時，你現在覺得怎麽樣？”
“好多了。”封子川慵懶得答道，被窩很暖，暖得他不願意起來。
莫茜薇又道：“你睡著的時候手機有響，我都給你按掉了……你看要不要回過去？！”
封子川便起來了，半倚著床靠著，右手伸手從床頭櫃拿過手機，另一隻手伸過去攬住莫茜薇的肩。
莫茜薇很自然得將頭看向他肩窩，看他用隻手劃著手機屏幕。
封子川看著未接電話，有兩個是母親的來電，一個是警察局那邊的，兩個侯秘書的。
他沒有避開莫茜薇，一一給回了過去。
葛雲讓他要是來小姑這邊的話再給買兩紙錢回去，她小憩得時候夢到了封梅，封梅跟她說自己很冷，在那邊沒衣服穿。
葛雲立即覺得是錢紙燒得少了，準備再給她多燒點。
封子川視線移到牆上的鍾表，說話，“明天吧，現在都十一點了，我去哪給你找還開著的白事用品店？”
掛了葛雲的電話，他又給孫局回電話，孫局跟他說X市的信用卡證實是被盜刷的，看監控當時是個小年輕在用。
封子川並不意外，說了些客套話，掛了電話。
他又準備給侯秘書回電話，莫茜薇看他這樣都覺得累得慌，便輕聲問道：“你天天這麽多電話，聽到手機響會不會很煩躁。”
“煩也沒辦法，手機還就是不能離身。”他回答了她一句，又嚴肅著麵容跟手機那邊道：“什麽事？”
侯秘書跟他說接到日方的電話，他們的代表明天要過來，提前跟他報備一聲。
封子川應著知道了，掛了電話。
說完電話後，他立即將手機扔到了一旁，側頭閉眼將下巴抵在她的頭上，聞著她的發香味休憩。
莫茜薇嗬嗬低笑起來，問他，“好聞嗎？”
封子川順話回答，“好聞。”
“我可三天沒洗頭了。”莫茜薇一臉嫌棄自己的樣子。
“嗯，一個月不洗頭我也覺得好聞。”說罷，他又陶醉得深深得聞了一口。
“咦~~”莫茜薇特別鄙夷得道：“你好髒，變態！”
封子川摟著她笑，在心底道，我為了你發瘋，為你變態。
他想起都這個點了，該帶洛洛回去睡覺了，沒發覺洛洛在病房內，便道：“洛洛呢？”
“我看你睡得熟，怕你會一覺到天亮，洛洛就沒地睡了，就讓藍藍又來了趟，洛洛跟她回家了。”說著，莫茜薇吐了吐舌，“老是麻煩她的，所以我決定，等她跟田軍結婚時，我要送她密月旅行，不管她和田軍去哪，路費包括吃喝住我都包了，你覺得怎麽樣？”
封子川沒意見，“嗯，這主意真不錯。”
莫茜薇便拍手，笑得嬌俏，“就這麽定了。”
封子川看著她的笑，不免又有些癡了，要不是礙於她這會刀傷未愈合，要不然他一定會吻她，狠狠吻，吻到天荒地老。
因為對她有了欲望，他的聲音低沉且性感，“你為他們做好打算了，有沒有想過我們？”
“我們？”莫茜薇側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帥容，皺了下眉，“什麽我們？”
“我說什麽你都不用聽了是吧，”封子川不滿得掐了下她的臉，“我有沒有說過等你病好後我們就結婚？”
莫茜薇一臉哦的樣子。
她的反映這麽平淡，封子川氣得不行，“嗯，就這樣？”
莫茜薇便道：“這病什麽時候能治好還不一定呢，到時再說吧！”
封子川歎息，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說，“快聽，我的心是不是在開裂。”
莫茜薇狠狠得抓了下他的胸口，“哼，瞎鬧！”
封子川被她抓痛，呲牙咧嘴了起來。
兩人這麽逗樂了一會，莫茜薇說話，“我餓了。”
封子川不舍得從被窩裏起來，“想吃什麽，買！”
莫茜薇想了一會，然後一本正經得道：“我特別想吃燒烤。”
出了被窩還覺得有些冷了，封子川把外套穿上，回頭道：“這個不許，換一個。”
“那你還問我想吃什麽，”莫茜薇沒好氣得撇嘴，“那就吃醫院門口那家店的南瓜粥吧，我要吃鹹鴨蛋。”
封子川笑起來，“這次可以依你。”
很快得，他將食物買回來了，坐於床頭同莫茜薇一起吃。
他吃了一口又用同個湯匙舀起一口喂給她，莫茜薇吃進去了，他又吃了一口，然後壞笑著道：“你的口水，嗯，真好吃。”
莫茜薇臉轟一下就紅了，她白眼他，“你再調戲我我就不吃了。”
“好好，乖乖吃飯，我正經點。”他笑著又喂給她吃，莫茜薇哼哼著吃了，然後指指鴨蛋，“要這個。”
封子川挑了黃喂她，莫茜薇還不愛吃，她就要吃蛋白部分。
飯吃一半，莫茜薇有些小心翼翼得道：“我聽藍藍說了，嗯，嫣嫣媽媽的事情……”
封子川皺眉，歎息，“一定要在這個時侯說令人悲痛的事情嗎？”
“抱歉，我隻是覺得我應該說點什麽。”莫茜薇抿著唇，頗為擔憂得看著他。
封子川把碗放到了一旁，伸手抹了抹臉，然後輕輕說話，“我小姑她，大概命中注定有這一劫。”
他同她說起很久遠的事。
“她年輕的時候跟我前姑夫韓吉談戀有，我爺爺奶奶就不同意，異地是個原因，還有就是家裏人都看不上韓吉，他的眼睛老是溜來轉去的，不像正經人。可是架不住我小姑樂意，她絕食抗議，她真的挨得住，五天沒吃任何東西，將自己弄進了醫院，家裏的長輩也沒辦法，就同意的他們的婚事。後來的事情就老套了，我小姑省吃儉用又能幹，替韓吉鬧出了個小廠子，效益挺好，後來韓吉出軌，鬧離婚，甚至連她買的房子都不願給她……”
莫茜薇聽著沒有太多的感想，這個世界，比這個韓吉還要渣的男人比比皆是。
“我爸生病的時候，多數的錢都是小姑拿出來的，想想那時候，韓吉大概有些不滿的吧，嫣嫣初中時，他們打了好幾次官司，終於把婚離了，大概是傷得太重了，小姑拿著離婚分的錢帶著嫣嫣去了國外生活……”
封子川苦笑了下，“說起來大概都是劫難，沒想到她回國沒多久，又碰上了韓吉……這一回，將命都害沒了。”
他語氣裏夾了太多無奈和傷心，莫茜薇呶了呶嘴，不知道要怎麽安慰他，隻能伸手按在她的大掌上。
封子川抽了下鼻子，輕笑，“該傷心的時候已經傷心過了，現在我的心情挺平靜的，你不用擔心。”
莫茜薇也跟著輕輕得笑，“我知道，可我還是想給你安慰。”
封子川聞言笑了起來，忍不住湊過去輕啄了下她的唇，然後道：“嗯，有鹹鴨蛋味。”
“沒個正經的，”莫茜薇橫了他一眼，又道：“嫣嫣怎麽樣？”
“她受得打擊最大，可能得一段時間才能走出來，不過不要擔心，有料昕延陪著她。”
她不吃飯，料昕延說句話便吃，她不睡覺，料昕延出聲便睡，她現在視料昕延為自己的天。
莫茜薇點了點頭，“那就好。”
說真的，她確實挺不喜歡封嫣嫣的，可是遇上這種事也覺得她挺可憐的……
料昕延要是能好好待她，說不定也就能把封嫣嫣失母的傷給治好了……
封子川抓起她的手往自己臉上摩挲了一會，低沉得道：“沒關係，時間一長，什麽傷痕都能治愈，生死離別，都是很正常的事。”
莫茜薇想起很久前父母的離世，當時悲痛欲絕恨不得死去，後來，沒了他們一個人也好好活下來了……
她幽幽得道：“是呐，時間能把什麽東西都能帶走。”
封子川握緊了她的手，抬頭道：“我慶幸的是，時間沒有把你的愛帶走……”
莫茜薇身體微微顫了下，她垂眸，沒說話。
他說得對，她一遍遍在心頭提醒自己恨他，偏偏又處處為他心悸，愛恨就是兩麵刀，愛有多深恨就會有多深，說來說去，她一直在愛著他，這愛是刻在骨子裏的，一輩子都洗不去。
見她不說話，封子川也看著她不作聲。
牆上的鍾發出了鳥鳴聲，時間已經到了午夜十二點。
封子川回神，然後輕聲道：“這麽晚了，你該睡覺了。”
莫茜薇看他，“你呢？”
她想讓他留下來，好好休息一晚上，那四小時的睡眠對他來說根本不夠。
礙於矜持，她沒把話說得太明顯。
封子川給她倒了水，拿了藥看著她吞下去，然後淡笑著道：“我得過去守夜。”
“明天再守不行嗎？你的身體這樣吃不消的。”
封子川拿過外套，開玩笑得問她，“你希望我留下來我就留下來。好了，乖乖睡覺。”
他說罷，轉身往外走，手指碰上門把的時候聽到莫茜薇的聲音傳來，“留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