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我等你出來
封子川趕往了小姑家。一進門，就聞到了滿屋子的食物腐敗散發出來的氣味，令人作嘔。
封嫣嫣埋首在料昕延的懷裏小聲啜泣，她給封梅打了很多電話，一直都是關機的狀態，於是便越想越害怕，越害怕就越要掉眼淚，怎麽也止不住。
封子川在客廳待了一會，便徑自進了封梅的房間，打開衣櫃和抽屜看了看，看到一些東西臉色便有些暗沉了起來。
小姑一些頗為名貴的珠寶首飾和名牌包包都在，從側麵也就說她並沒有為了躲債藏起來了，真要這樣，她不會舍棄這些能換資金的東西。
他往外走，沉聲問道：“警察怎麽說。”
“做了筆錄就離開了，敷衍著說會給我們好好查找。”回答的是料昕延，這個時候，封嫣嫣已經哭得說不出話來了。
封子川二話沒說，拿出手機撥打了個電話，轉身走向窗邊，目光投向遠方低沉著聲音說話，“喂，孫局……”
料昕延的手拍著封嫣嫣的背，他有些心不在焉。說他沒人情味也好，冷血也罷，嚴格說起來，這個丈母娘跟他相處起來不過短短兩天，談上不什麽感情，她的安危遠沒有莫茜薇來的重要……更何況，在A市，他的勢力不及封子川，既然他已經插手了，也就輪不到他這個外鄉人出手了。
他看著封子川的背影在想，他都已經從醫院出來，相來莫茜薇的手術很成功……
封子川說完一個電話，又打另一個電話，一刻也沒有停歇。
封嫣嫣哭得抽抽咽咽的，一直在自責自己那天晚上，為什麽沒有等母親回來再離開！
因為料昕延來接她了，她就開心得得意忘形了，甚至將最親愛的母親都遺忘在了後頭……
封子川說完最後一個電話，雙手環胸，站在窗前沒有動。
片刻，田軍來了電話。
“川哥，伯母最後一個身影出現在東門，然後就沒見再在監控裏頭出現，她手機的最後一個聯係電話的主人叫韓吉……”
“韓吉？”封子川微挑起了眉，表情特別不敢置信。
封嫣嫣聽到他嘴裏的這個名字猛地從料昕延的懷裏抬起了頭，帶著哭腔脫口而出，“怎麽會……”
見他倆的反映都挺大的，料昕延審視著封嫣嫣的臉，低聲問道：“韓吉是誰？”
封嫣嫣流著淚沒吭聲。
封子川讓田軍去查韓吉最近的行蹤，掛了電話替封嫣嫣回答，“他是嫣嫣的父親，我的前姑夫。”
料昕延想起來了，婚禮上那個將嫣嫣交給自己時，感動到落淚的中年男人。
他沒來得及叫他一聲爸，封嫣嫣不讓他叫，她騙他說是請來的演員，沒必要叫，省得白白讓人占了便宜。
從這一點就能看得出來，嫣嫣特別恨自己的父親。
封子川也沒有想到小姑還會跟那個男人聯係在一起，他問封嫣嫣，“你們什麽時候又跟韓吉聯係上了？”
封嫣嫣流著淚搖頭，“沒有，我討厭他還來不及呢怎麽還會跟他聯係？他把老家的房和工廠賣了，帶著那個狐狸精搬來了A市，我也是有一次在商場跟他們三人遇上了才知道的……”
“知道他住哪嗎？”
封嫣嫣搖頭，“我看到他們就煩，沒有問住址。”
本來嘛，遇上了就差跟狐狸精打起來了，哪有閑情逸致還問他們住哪……
封子川壓低了聲音，麵容嚴肅，“那你知道小姑有沒有跟他聯係嗎？小姑失蹤前，最後一個通話的紀錄號碼顯示的主人是韓吉……”
封嫣嫣像是被凍僵了一樣愣在了原地，她蒼白的嘴唇動了動，喃喃得自語得道：“這不可能，媽媽特別恨他，怎麽還會跟他聯係，一定是因為婚禮的事她才不得已……”
她的婚禮得有父親的祝福，一定是因為這樣母親才會跟韓吉重新有所聯係的，一定是這樣的……
封子川眉頭緊鎖，知道問封嫣嫣也問不出所以然來，現在再著急也沒有用，隻能等，等田軍的調查結果，等警察那邊的答複……
很快的，田軍又來了電話，封子川聽著神色越來越沉，“去查韓吉的住址，立刻！”
他說完，手掌緊緊攥著手機，然後道：“走，你跟我去警察局那邊看看監控，有個女人讓你認認。”
封嫣嫣的臉色灰白一片。
很快，幾人去了警察局，查看監控。
監控時間顯示是晚上的七點四十三分，封梅在大東門路口這下了出租車，然後她往南的方向過了馬路，人影就消失在了監控之下。
又過了五分鍾，韓吉從另一輛出租車上下來，他還差點跟個騎自行車的人撞上，兩人還因此發生了口角，互罵了幾句，韓吉快步朝南的方向走去了。
二十分鍾後，路南那個方向，韓吉和一個穿著黃色連衣裙，頭上戴著一頂碩大遮陽帽的女人，匆匆忙忙得攔了車離開。
監控離得太遠，能勉強看到人的身影，卻看不清表情。
封子川問她，“對這個女人有印象。”
封嫣嫣的臉色很難看，她慢慢地，恨恨得道：“認識，燒成灰也會認識，那個狐狸精，胡琴。”
她因為哭多了，身體很軟，得靠著料昕延才能站住了。
封子川直起了身子，心在下沉，麵容上頗為冷峻，他清楚得明白，牽扯到這幾個人，事情就遠沒有那麽簡單了……
很快的，田軍把韓吉在A市的住址告訴了封子川，他們馬上驅車過去，按了很久的門鈴也沒有人來開門，旁邊的鄰居出來倒垃圾好心得跟他們說一家子出去旅遊了，快一星期沒在家了。
一星期……
跟封梅失蹤的時間也對得上。
大家心知肚明起來，這事已經錯綜複雜了起來。
安心藍和洛洛陪著葛雲在ICU病房外等了很長時間，也沒見莫茜薇醒來。
葛雲坐久了後會腰酸背疼，時不時起來走走，甩著手臂活動著筋骨。
安心藍覺得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便起身遊說葛雲回家，等薇薇醒了，第一個就通知她。
葛雲看時間已經很晚了，便有些猶豫，她來都來了，沒讓莫茜薇親眼看到，多虧呐。
安心藍似知道她的心思，便笑著道：“伯母您就放心回去吧，回頭薇薇醒了，我一定要告訴她您在這兒陪了她很久，怎麽著也得讓她親口跟你說聲謝謝的呐。”
葛雲微微一笑，看著她說，“鬼丫頭。行吧，我先回去，得回去盯著老頭子，要不然他可不會乖乖忌口。”
葛雲走了，安心藍待了一會，覺肚子餓了，領著洛洛去外頭吃了點東西，回來見莫茜薇還睡著呢，心頭不免罵道這麻藥的效果也太強大了吧！
要不是機器還在嘟嘟得發著聲響，她都要以為莫茜薇要長眠不起了。
再晚一點，莫茜薇才微微轉醒。
藥效一過，傷處就開始隱隱作痛。
她微動了下，困難得轉過頭去，隔著呼吸罩痛苦得看著窗外。
洛洛站在椅子上，小臉貼在玻璃窗上，他是第一個發現莫茜薇動了。
他驚喜得叫起來，“媽媽，媽媽醒了！”
安心藍趕緊把手機收了起來，騰得站了起來，湊到了窗前。
果然醒了！
安心藍忙朝著裏頭揮手示意。
莫茜薇微動了下睫毛，表示自己看到了。她的眼珠子轉了轉，沒有見到封子川，雖然暈乎乎著卻還是覺得好失落。
他去了哪兒？不是說會一直陪在手術室外的嗎？
安心藍跟會讀心似的，她立即把洛洛身上背著書包拿了下來，翻出作業本，拿筆大大的寫了字，貼在玻璃窗上給她看。
‘他姑媽、不見了、他幫忙。’她把字寫得很大，兩頁隻寫下三字，還要翻頁。
原來如此，那他確實應該去幫幫忙的……莫茜薇眨了眨眼睛，表示知道了。
安心藍把本子收起來，然後跟洛洛道：“跟你媽交流真困難！”
洛洛把本子搶過來，也跟著寫字，然後給莫茜薇看。
“洛洛一，直陪著，媽媽呢！”
莫茜薇看著想笑的，但是身體卻意外得很疲憊，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特別困乏，慢慢得又睡了過去。
安心藍撇嘴，“你媽生肖一定是豬。這麽能睡。”
“你才是豬。”洛洛不準別人說媽媽壞話，氣鼓鼓得瞪著她。
安心藍哼哼，“小兔崽子，脾氣真大。”
她罵得可對了，莫茜薇生肖兔子，洛洛可不就是小兔崽子，她想到這個，哈哈樂了起來。
洛洛一臉你是神經病的表情。
深夜，封子川才歸來，他一臉疲然得站在了ICU病房外麵，隔著玻璃窗專注得看著莫茜薇。
莫茜薇突然間驚醒，像是感應到了他的視線，微微側頭，借著昏黃的燈光看清了他的臉。
她微微一笑，笑容虛弱，卻意外得很恬淡柔和，耀眼得緊緊抓住了他的視線。
封子川也對著她笑。
夜裏冷，玻璃上有寒氣，他用手指倒著在玻璃窗上寫字，好讓莫茜薇看清楚。
我等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