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幹不了那事
封子川穿了休閑衣服從樓上下來，跟封梅打了招呼，銳利的目光掃了下客廳，沒見到洛洛，便問道：“媽，洛洛呢？”
“孩子不開心，去院裏玩去了。”葛雲本來也想開口訓斥封子川幾句，怨他沒頭沒腦就把洛洛帶去認親生母親了，畢竟其間還有很多事得準備吧，總得來說，洛洛認回了莫茜薇了，也就得商量著將相應的婚事給辦辦吧。
礙於封梅在，葛雲便沒有多說什麽。
封梅低頭喝著熱咖啡，心頭在尋思著是不是要把嫣嫣的事告訴侄子……
她想了一會，到底沒開口，找了個借口起身告辭了。
葛雲覺得她特意跑過來就跟她哭訴了幾聲嫣嫣不聽話這個行為很是神經。
送走了封梅，葛雲轉頭對著封子川便是怒目，“你帶著洛洛去見莫茜薇了？”
封子川點了點頭，去餐桌旁拿了水杯倒了茶喝起來。
葛雲見他的反應平平，挺氣惱的，忍耐著脾氣道：“莫茜薇怎麽說。”
封子川想著莫茜薇暈倒哭泣以及一係列的事，緩慢得開口，“激動。”
“廢話，哪個當媽得看到自己的孩子不激動！我是說她有沒有什麽表示……比如那個啊，”葛雲做著手勢。
封子川看著，不懂。
葛雲急了，“我是說她有沒有表示可以嫁給你，給洛洛一個完整的家？！”
當務之急是把莫茜薇的病搞明白了，他現在沒心情想結婚的事，敷衍著應了聲，“結婚這事再說吧。”
葛雲不滿了，“怎麽能再說啊，那她都認回洛洛了……”
封子川開腔打斷了她的絮絮叨叨，“對了，小姑過來什麽事？！”
明顯是茬開話題的問話，葛雲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得應道：“還不是嫣嫣不聽話，你小姑過來跟我抱怨！讓你找時間說說你這個表妹！在我看來，你比嫣嫣還不省心！”
封子川笑了笑，沒有作答。他現在滿心滿腦想得都是莫茜薇的病，對於別的事都沒什麽心思了。
封嫣嫣一個人在街上遊蕩，夜晚的風比白天還大了點，她隻穿了短袖，覺得特別冷。
她特別無奈，不明白為什麽老媽會這麽反對她嫁給料昕延。
他有什麽不好的呢？多金長得又帥，對人彬彬有禮的，算是黃金單身漢，她嫁給他，不知道要羨慕死多少女人！
這樣的一個女婿，老媽為什麽就是不滿意呢？
封嫣嫣想了很多理由，但但就沒想過料昕延不愛她這個理由……
封梅是過來人，自然也希望女兒嫁得好，可是比起嫁得好，她更希望女兒找一個真心愛她疼她的人，而不是一個並不愛她隻是拿她來湊數的人……
這樣的婚姻，根本就沒有幸福可言。
封嫣嫣走著走著，鼻尖突然冰冷了一下，抬頭發現竟然下雨了。
她出來的急，隻拿著手機，身上錢包都沒帶，仿佛無處可去。
她在一個花店的屋簷下躲雨，見有年輕的男孩撐著傘過來買大束玫瑰花，他臉上有顯而異見的愉悅和幸福。
封嫣嫣看著，特別羨慕，她想著不知道什麽時候料昕延也會這樣對她，想起她的時候是滿臉的笑意。
料昕延……
她心思一動，猶豫了好長時間，拿起手機鼓起勇氣給料昕延打了個電話。
電話裏料昕延的語氣不耐煩，封嫣嫣忍著傷心跟他說了自己的處境……
以為他會拒絕來找她，沒想到他同意了，在一瞬間，封嫣嫣的心中又騰騰地燃起了一絲希望。
他並不是對她太過絕情，不是嗎？
半小時後，一輛出租車停在了她麵前，副座的料昕延搖下車窗，麵無表情看著她，
封嫣嫣趕緊撥弄了下頭發，用最美好的笑容來麵對他。
料昕延帶她去酒店，這讓封嫣嫣很失望，她以為他會帶她去新房……畢竟幾天後，她就會成為那裏的女主人了。
說起來都可笑，她連自己未來住處在什麽地方，什麽樣的格局，布置得怎麽都一無所知……
料昕延柱了根拐杖，行動依舊不方便，他拿著房卡麵無表情走出了電梯。
封嫣嫣一臉忐忑得跟在後頭。
進到酒店，料昕延徑自去到窗邊抽煙，蹙著眉心看著外頭的落雨。
封嫣嫣則愣愣得坐在沙發上，仿佛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抽完一支煙了，料昕延才回頭道：“怎麽跟你媽吵架的。”
封嫣嫣怕料昕延知道了實情，因為怕麻煩直接把新娘人選換了，於是也不就敢跟他說是因為媽媽不同意，靈機一動，扯了一個理由，“我問我媽要嫁妝，她說沒錢，我就跟她吵起來了。”
料昕延表情淡淡地，“我說了你不需要準備東西。”
封嫣嫣絞了下手指，然後道：“我朋友說，沒有嫁妝嫁過去，會被你們家裏人看不起，我不想要那樣。”
料昕延想著女人真是麻煩，然後便道：“你媽不給，我給你備好錢就是了。”
封嫣嫣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你看，他辦事就是這麽周全，偏偏他就是不愛她。
料昕延上了個廁所，出來從皮夾裏拿出疊錢給她，沒什麽情緒道：“這些錢你拿著用。”
封嫣嫣哪敢接啊，連連擺手，“我用不了這麽多，我明天就回家了……”
料昕延便把錢擱在了床上，什麽話也沒說，柱著拐杖就往外走。
“料昕延！”封嫣嫣叫喚了他一聲，然後有些羞澀得道：“你不留下來嗎？”
料昕延回頭看了她一眼，譏諷得道：“我有傷，幹不了那事。”
封嫣嫣腦袋嗡了一下，覺得特別丟臉，又覺得十分羞愧，她的聲音都快哭了，“我……我沒有那個意思……外麵都下雨了，我怕你不好走……”
料昕延沒有太認真聽她說話，又想起什麽事來，問她，“你說你跟我睡過一覺，說說我怎麽睡的。”
他的話特別直白，這讓封嫣嫣的臉忍不住騰得紅了起來，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你大腿內側有個痣……”
料昕延看著她的目光幽深了起來，“孩子怎麽流產的？”
封嫣嫣沒敢說是看到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淋了雨出的事，又是撒謊道：“走路的時候沒注意，摔了一跤，去醫院後才知道我懷孕了，但是孩子沒了。對不起，我沒保住我們的孩子。”
料昕延不太喜歡她說的我們這個詞，倒也沒說什麽，也信了她的一番說辭，轉身走了。
封嫣嫣看著緊閉的房門，緩緩得吐出了一口氣。
莫少庭晚上睡在榮妍那兒，他釋放壓力仿佛就是床上運動。
一場雲雨過後，他靠著床頭抽煙，心事重重的樣子。
榮妍去洗澡，回來後躺在他身邊，柔聲問他打算怎麽辦。
莫少庭吐出一口煙，沒有回答，半晌把煙滅了，俯下身來親了親她的額頭，溫聲說話，“睡吧。”
榮妍知道他不想說，也不逼問，乖巧應了聲好，閉起眼來睡覺。
莫少庭跟著躺下，卻睡不著。
這一晚，多數人都失眠了。
次日清晨，封子川去醫院去得很早，順路給她買了早餐。
到病房時，水晶蝦餃還是熱乎的。
莫茜薇拒絕吃，“你忘了我今天要做胃鏡穿刺嗎？醫生吩咐過不能吃東西。”
“瞧我這記性，”他笑著把塑料袋重新綁好了，“等做完了再吃，算是對你的獎勵。”
莫茜薇呲之以鼻，心想這個獎勵也太廉價了！
她問洛洛呢。
“今天要上學，等放學後我讓田軍接他到醫院來陪你。以後你跟他多的是時間相處。”封子川伸手將她的頭發往耳後撚，莫茜薇敏感得往後仰了仰頭，戒備得看著他。
他收回手，注視著她的眼睛微笑著道：“頭發亂了。”
莫茜薇伸手捏了下耳垂，有些不自然得垂眸應了聲哦。
心控製不住砰砰跳了兩下，很快也就平靜了下來。
不多時，安心藍也來了，她特意請了假。
因為怕莫茜薇緊張，她還特意跟她說好多笑話幫忙助她放鬆心情……
封子川在一旁平靜著臉沒笑，他看著安心藍手舞足蹈逗她，心想莫茜薇這朋友，交得是真好。
九點，護士過來通知莫茜薇可以去科室了。
莫茜薇一直告之自己平靜，事到臨頭時又免不了覺得恐懼，她害怕痛，害怕胃鏡的那根管子插進身體裏攪來攪去，她做過一次胃鏡，那感覺生不如死。
她緩慢得下床，趿上拖鞋，恨恨得想，為什麽這個腫瘤不長在別處！非要在胃部長，純粹是想折磨死她！
封子川看出了她的害怕，伸手攥起她的手放到嘴邊親了親，深邃的眸光緊緊盯著他，“不要怕，一會就過去了。”
莫茜薇目光閃了閃，簡單應了聲，把手收了回來縮在病服袖子裏頭攥成了拳，給了自己勇氣，轉身往外走。
為了洛洛，她也應該勇敢一點。
封子川跟在她和安心藍的後頭，他看著她的背影，五官慢慢變得嚴峻了起來。
無論檢查的結果是好是壞，至少她願意檢查了，邁出了第一步，別的事也就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