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愛情是什麽
封子川車上一直帶有備用醫藥箱。
他打開醫藥箱，拿出棉簽和碘酒，他笑起來，“還記得我買上這些藥的時候跟你怎麽說的嗎？我說希望這些藥用不到你身上了……可你還是令人不省心呐。”
棉簽沾上了藥水，他輕輕得給她的傷處消毒。
莫茜薇吃痛得倒抽了一口氣，麵部表情微微抽搐。她一向都很怕疼。
“很疼？”
莫茜薇還沒回話，下一秒感覺到他俯身過來了，輕輕得對著她的額頭吹氣。
莫茜薇錯愕得眨了眨眼睛。
“這樣應該不疼了吧。”封子川笑起來，“洛洛總是這樣說，吹吹就不疼了。”
莫茜薇覺得這樣很曖昧，趕忙移開了視線忍著痛扯了下唇角，“這種話也就隻能騙騙小孩子！”
封子川看著她閃躲的眼神，跟著扯了下嘴角，“我覺得挺管用的。”
莫茜薇臉微微一熱，為他語氣當中的溫柔。
“別動。”他又拿出紗布和醫用膠布，仔細得將她的傷口包了起來。
莫茜薇任由他的手指在自己的額上動來劃去的，聽到他說好了，扭頭腦對著後視鏡照了照，苦笑著說，“好醜。”
封子川聞言，伸手用手指將她的長發順到前麵來，悄好能蓋住大半，“這樣就好了。”
莫茜薇垂眸跟他說了聲謝謝。
田軍站在車外很是糾結啊，藍藍因為跟人拉扯，臉上也被人撓了兩道，得處理一下，他過來借醫藥箱。
可是好像車廂裏的氣氛剛剛好，他不應該打攪吧……
半小時後，蔣豪老父親捧著骨灰盒出來了，上了一輛正在放著哀樂的車輛。
等親屬們都上了車了，車隊啟動，朝著公墓山的方向駛去了。
封子川開車跟了上去，他後麵的兩輛保鏢車，也跟著過來了。
“你過去，也不見得他們就會原諒你。”前麵的車車速很慢，他打開了雙閃慢慢跟著，說話。
“我隻求我自己心安。”莫茜薇說。
“……或許對於蔣豪來說，為你而死比過老死。”
“別拿這種生生死死的事來開玩笑，生命很珍貴，他不應該為了別人……”哪怕蔣豪救了自己，她依舊認為他這樣死了不值。
路遇堵車，車隊全停下來了。
“抽根煙，行嗎？”封子川拿了煙，問莫茜薇的意見。
“你隨意。”
封子川點了煙，把車窗搖下來一點點，他把左手搭在車窗上，半晌，他問話，“火場裏的事，還有誰知道？”
莫茜薇側頭看他，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怎麽不想想，蔣家的人是怎麽知道蔣豪是為了救你而亡的？當時大樓裏頭，應該也沒什麽人了吧。除了你還有料昕延，難道還有別人看到了？”
莫茜薇搖了搖，“我不知道……火那麽大，哪還有空顧別人。”
“我幫你查。”
“算了吧。這種陰謀詭計好煩的。愛誰誰吧。”莫茜薇不想追究了，本身她沒怎麽著了。
封子川抖了抖煙灰，心裏在想，哪能這麽容易算了，他可得看看，這背後的人是誰。
蔣豪要跟易妙妙葬在一起。
墓碑上，是同樣年輕的兩張臉，這讓人看了不免唏噓萬分。
莫茜薇是最後過去獻花的，藍藍跟她一起。
在此之前，封子川從她的花束裏抽出了一支白菊來拿在手上。
莫茜薇過去半蹲下身，將花放在墓碑前，然後說話，“你們總是吵吵鬧鬧的，去了地下，能好好過就好好過吧。人能結合在一起並不容易。生前的事，死後就不要糾結了，往事隨風吧。”
安心藍抿著唇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也要釋懷。
兩人獻好花走到一旁，封子川過來，俯身把單朵的白菊擱下，然後說話，“兄弟，我們雖然沒說過話，也知道彼此的存在，我特別討厭你。不過這一次，我要感謝你……你用生命保護下來的女人，我發誓，我也會竭盡全力去愛護她。”
莫茜薇自然聽到了，心頭有情緒翻騰得厲害，她拚命讓自己鎮靜。
安心藍瞅了眼封子川，又側頭看了眼麵無表情得莫茜薇，內心同樣掙紮，她一邊覺得或許好友跟封子川重新在一起會重獲幸福，另一邊又覺得跟料昕延在一起也不會差到哪去……
幾個人在墓前站了片刻，便走了。
照來時上的車。
封子川擰車鑰匙啟動林肯，問莫茜薇回哪。
莫茜薇心平氣和得道：“回醫院。”
封子川免不了有些醋意，“請了看護，還得你一天到晚在呐？”
“我不在，他就不打鎮痛劑，咬牙硬忍著。”莫茜薇回道，“你看到他的樣子就會知道那痛有多麽痛苦，我不能讓他就那麽硬生生捱著。”
封子川不吭聲，心裏頭就是覺得不舒服。卻還是如她所願，將車開往醫院。
等紅燈，人行道上大群的人匆匆在走，她看到有情侶大聲在爭執，她又看到人行道的盡頭有情侶在擁吻……
兩種對比讓她看著特別感歎，然後低語了一聲，“愛情這玩意到底是什麽。”
“怎麽會這麽問。”封子川見前麵的車動了，忙踩油門跟上去。
莫茜薇把視線從窗外收回來，輕輕一笑，“隻是覺得有些感慨罷了。”
她很迷茫，兒時見父母相親相愛聽著童話故事，一度相信愛情是件很美好很美妙的事。
可是她所經曆的恰恰隻有悲痛。
從封子川到料昕延再到蔣豪……後者甚至是為了她失去了生命，一定要如此悲壯，才能顯示愛情的偉大嗎？
如果愛情的本身是悲傷，那麽何必再去碰觸。
封子川見她沉思，似乎怕她想多了，笑著道：“別想太多，你隻要知道我愛你就行了。”
莫茜薇便笑了笑，沒有作答。
到了醫院，莫茜薇下車同封子川說了再見。
封子川搖下車窗，“我想上去看看，你一定不讓，那就代我向他問好吧。”
莫茜薇微笑應著，“好。”
“晚上來接你？”封子川在腦海中思索了一番行程，下午四點之後便沒什麽事了。
他有些不放心莫茜薇目前的狀態，想著或許能找到什麽活動逗她開心。
莫茜薇搖了搖頭，“不用了，我下午要回公司，好多事攢著要處理。”
“那去公司接你。”封子川不由分說道。
莫茜薇抬眸，特別錯愕得看著他，“……我會很忙。”
“要我去門口堵著你？”封子川的語氣雖淡淡地，莫茜薇卻聽出了裏頭容不得她拒絕的霸道。
她抿了抿唇，隻好道：“我再給你電話吧。”
封子川便笑開了，溫和得道：“上去吧，太陽太曬了。”
莫茜薇點了點頭，轉身往醫院內部走。
乘電梯到了樓層，莫茜薇出電梯下意識到窗戶那往下看，封子川的林肯車沒在了。
她微歎了口氣收回視線，慢慢得往料昕延病房走去。
輕推門進去，料昕延在睡覺，她下意識放輕了腳步。
看護見她來了，起身過來跟她輕言，“醫生給打了針，剛睡著。”
莫茜薇點了點頭，在病房裏待了會便回公司了。
這兩天她沒在，公司又進行了一次人事大變動。
管發讓陳總監內退了，現在這個位置空出來了，如果管發不外聘的話，這個位置隻能由她或是成菲來擔當。
這要在以前，莫茜薇就會在意這個職位，那是對自己工作的一肯定。
可是，就公司目前的情況來說，前景不一定會怎麽樣，這個職位對莫茜薇來說就變得可有可無的了。
公司要是出現了危機甚至不保，她並不會介意去九州繼續做自己的設計……
禽擇良木而棲，這是人的本性，莫茜薇並不覺得有什麽可恥的。
繼上次她的兩個酒店單子被九洲搶走之後，據說又陸陸續續被搶走了幾個重要的單子。
現在華庭靠著幾個老主顧的活在撐著……管發焦頭爛額得厲害。
莫茜薇聽著小何說著目前公司的情況，抬頭看了眼電腦屏幕，蹙眉歎息，“我們把我們組的事做好，別的不管。”
小何點頭，匯報兩個工地的施工進度。
人民工園築澆的大致模塊已經出來了，下星期可以開始進行綠植的工作，而海岸灣城那邊，已經進行到鋪磚的項目了。
莫茜薇轉了下手中的筆，挺滿意這樣的進度的，她起身拍了拍小何的肩，“這兩天辛苦你了。”
小何把文件夾抱在胸前笑了笑，“應該的。”
莫茜薇想了想，轉身從包裏拿出皮夾從裏拿出了幾千塊錢，“你晚上帶同事們出去吃個飯放鬆一下，我有事就不去了。”
小何也沒客氣，從中點了一千塊錢拿著，“AA製。有多明天我還你。”
“算我請。”莫茜薇執意讓她拿上錢，她的工資抵得上小何她們的好幾倍，就這還出去AA，太難看了。
小何知道她對錢財不是太在意的，沒法，隻好拿著了。她抿唇猶豫了好一會，然後說話，“薇姐，其實我還有點私事想跟你聊聊，你現在有空嗎？”
莫茜薇嗯了聲，“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