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人要為已
會議在八點開始，十點結束。封子川冷然得宣布完競標結果後，深深地看了眼莫茜薇便起身離開了會議室。
毫無懸念的，海岸灣城二期項目花落華庭。
不得不說，莫茜薇設計構思是幾個方案裏頭最精妙最出彩的，雖是作弊了，方案拿出來，股東也沒話說。
失利公司的員工代表笑著過來跟莫茜薇握手道著恭喜，麵對著他們的笑，莫茜薇顯得特別心虛。
小何和Kevin一邊興奮得說著話一邊收拾文件，迫不及待想回去通知所有B組的人，獎金在向B組人員招著手了。
莫茜薇低頭收拾自己麵前的設計圖紙，想著剛才封子川離去之前看自己的那一眼是什麽意思？
三人收拾好東西一起往外走。
Kevin開心得道：“薇薇，不得不說，你真是料事如神，臨時改的價格竟然也能那麽準！”
Kevin並不知道侯秘書送過來的文件是什麽，隻當是會議的流程。
莫茜薇麵色有些僵硬擠出了笑，沒有說話。
小何從她的臉色當中多少看出了一點端倪，結合最後莫茜薇給出的價格特別巧妙，比當時最低報價的全安公司隻少了一個百分點……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裏頭有門路！
封總的意思很明白，他隻用莫茜薇的設計，薇姐大概也就順水推舟下來了。
所以在贏得競標那一刻，薇姐並不興奮而且表現得頗為平淡……贏得不光彩，怎麽能由內及外的開心呢？
莫茜薇走了兩步，抽出一份文件看了看，她想了想，對他倆道：“你們先下去在車上等我。”
Kevin和小何應著好，討論著怎麽慶祝先進了電梯。
莫茜薇拿著那份文件，轉身去了封子川的辦公室。
侯秘書沒有通報，做了個請的手勢，似知道她會來。
莫茜薇衝她微笑，輕敲門然後進入。
封子川見她進來，放下手裏的文件起身，往沙發的位置走，說，“來這邊坐，喝茶還是咖啡？”
“不用了，我跟你說兩句話就走。”莫茜薇輕輕過去，把報價的文件放在辦公桌上，眸光閃了閃說，“這個還給你……競標的事謝謝了。”
封子川也沒坐，他淺笑，“嘴上說著輕飄飄的謝謝就行了？還是你們老板就是這麽教你辦事的。”
莫茜薇的情緒不太高，她淡淡得道：“當然不是，改日還得請封總吃飯。”
“不開心？”封子川從辦公桌上拿起煙盒抽出一支叼在嘴上，靠著辦公桌然後用火機點燃，雙腿交疊，用慵懶得眼神看著她，“因為贏得不光彩？”
莫茜薇眸光閃了閃，“沒有，隻是提前就已經得知是這樣結果了，所以什麽驚喜滿足感自然都沒了。”
封子川走向她，吸了口煙俯身，曖昧得將霧煙全噴向了她的臉。
莫茜薇被嗆得咳嗽幾聲，明眸寫著不滿看著他。
封子川輕笑，“我認為你頗有原則，不會接受我給你的好處。”
莫茜薇也以為自己會大義凜然得拒絕，她曾經是那樣有原則的一個人。
什麽時候變的，她不知道，她現在隻知道……
“人不為已，天誅地滅。”
封子川有些意外得看了她一眼，又笑了，“這句話，你執行的還是不夠徹底。”
莫茜薇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封子川專注得看著她，眼神明亮，“就好比，你對我明明還有感覺，卻為了你哥，為了外頭無關緊要人的目光，一再得抗拒我。你還在為別人而活……”
她被他說的心慌了一下，然後故作鎮定得道：“別以為你真的那麽了解我。我什麽時候說過是因為別人而抗拒你？你太自以為是了。”
三言兩話，話題總要扯到情感上去，莫茜薇覺得這樣很沒意思，不想再跟他討論下去，她很快說了再見，轉身要走。
封子川伸手輕易將她拽住了，無視她的抵抗伸手輕輕從背後擁住她。
“早上我就想這麽抱抱你，”他的頭倚在她的肩上，貼著她的耳朵說話，“怎麽辦，你總是讓我失控。”
莫茜薇心髒在劇烈跳動，她偏過頭去，淡淡地道：“控製不住自己的行為，跟野獸有什麽區別？”
封子川低低得笑了起來，“嗯，我是公野獸，那你就是母的……總要被我壓的。”
莫茜薇臉紅了起來，煩惱得抬腿用高跟鞋踩了下他的腳，趁他吃痛當下掙脫了他的懷抱，奪門而去。
封子川看著被甩上的大門，歎息著低頭看了看被她踩出了一印記的皮鞋……
唉，狠心的女人。
下樓上了車，莫茜薇抬手看表，蹙眉道：“現在去告別儀式還來得及嗎？”
“說是十二點結束，”小何刷著朋友圈，“成菲隻帶了助理過去。”
莫茜薇立即讓小張開車趕忙陳總監夫人的遺傳告別會，問她，“花圈讓人先送過去了嗎？”
“八點就已經送到了。”
莫茜薇點了點頭，靠著座位閉眼休憩。
其實也不用著急，她想著管發應該會跟陳總監先解釋晚到的緣由。
半小時後，車子到達儀式會場。
莫茜薇下車帶著小何和Kevin快步往裏頭走，成菲和同伴正說著話出來。
在門口的時候，兩人錯身而過，誰也沒跟誰打招呼。
成菲停住腳步，轉頭看著莫茜薇的背影，畫著濃農眼線的眼睛微微一挑，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來。
哀樂在響，陳總監和家人們正披麻帶孝的同人握手說話。
莫茜薇過去，帶著沉重得心情同陳總監說了節哀。
陳總監同她握了下手，沒有說多餘的話。
原本管發正在跟人說話，見她回來了，找了個借口過來了，站在她身側低語問話，“封氏那邊怎麽樣。”
莫茜薇覺得在這種場合上說這些事不太適合，輕聲地回了一句：“一切OK。”
管發很滿意，眼裏有擋不住的喜悅，他伸手拍了拍莫茜薇的肩，一連說了幾個好字。
陳總監往這邊看過來了，正巧把這一幕收入眼底，他沒有說話，眼睛裏隱隱閃現了一點憤怒。
莫茜薇無奈，想著真是無妄之災啊！
一天也不知道在忙碌什麽，莫茜薇準備回家的時候天已經全暗了。
街道的霓虹燈閃爍，宣布著這個城市的夜生活即將開幕。
莫茜薇的胳脯肱搭在車窗邊上，平靜得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
小張接了幾個電話，接最後一個電話的時候他的聲音嚴肅正經。
莫茜薇聽他應了好幾聲是，撇了下嘴，收回手來，把車窗搖了上來。
待他把電話掛斷了，莫茜薇才問，“我哥？”
小張支吾的應了兩聲。
“每天都要向他匯報我的行蹤吧。”莫茜薇說話的時候臉上沒什麽情緒。
“也不是每天，”小張小聲道，“莫總是想起來了才會打個電話過來詢問。”
莫茜薇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
小張也不敢說什麽，專注得開車。
莫茜薇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八點了，莫少庭在，他剛洗完澡，頭發都是濕的，身上帶著清新的香皂味。
“回來了？”他伸手指了指沙發，示意她坐，有話要說。
莫茜薇握著手提包的手攥緊了包帶，然後過去坐下，把腳上的高跟鞋踢掉。沒沒跑過來扒她的腿，莫茜薇把它抱到了膝蓋上。
“去封氏集團了？”
莫茜薇點頭，手指摸著沒沒的下巴，“海岸灣城二期的園林綠化項目今天競標。”
她的意思很明顯，不是她想去，工作，不得不去。
“你們公司就你一個設計師了？”莫少庭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得敲著茶幾，眉頭深深的皺起。
他不想薇薇繼續跟封子川接觸，不管是公事還是私事……完全隔絕了聯係是最好的。
這個項目莫茜薇最好是讓出來給別的設計師。
莫茜薇把頭發撚到耳後，淡笑了一下，“其他設計師能力沒有我強。再說這麽重要的項目，上麵也是信得過我才交給我的。再說一期是我設計，二期如果交給別人，外頭的人會怎麽看我？”
莫茜薇說的口口是道，莫少庭也不好再說什麽，也怕兄妹間又起了爭執。
在對待工作這方麵，莫茜薇有著自己的堅持。
他伸手指摸了下鼻翼，然後道：“你應該知道我跟你說這番話的意思，那個人，能不接觸就不接觸。現在是非常時期，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料佬對你很不滿了……在昕延回A市之前，你不要再出什麽幺蛾子了。”
他的語氣雖平淡，可莫茜薇還是聽出了裏頭深沉的警告，她抿了抿唇，點頭應著知道了。
莫少庭的電話響了，他起身去陽台接，大笨二笨被拴著，很沒精神得臥著。
不用麵對莫少庭，莫茜薇的表情能暫時放鬆一下，她把沒沒舉高了，逗玩著。
莫少庭收了線，要出去一趟，要出門之際對她道：“別墅那邊，你抽空去看看。我是沒時間，你別學著我一樣不上心，好歹那是我們的家……”
莫茜薇胸口悶著，抬頭看著他道：“行吧，抽空我過去看看，省得又遇上次一樣的事。”
莫少庭想說不可能，到底什麽也沒說，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