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他話裏的真假
雨下了一夜，在第二天的清晨總算是停了。
太陽沒出來，天空陰陰的，溫度也有些涼，莫茜薇出門的時候特意添了件西裝外套。
她臉上的黑眼圈有些重，化妝品都蓋不住。
莫少庭領著莫旋跟她一起下樓，知道她為什麽而憔悴，歎息著道：“我送你，你在車上也好補會眠。”
莫茜薇微笑著同意了。
最近莫旋都在學舞蹈，莫少庭多給了舞蹈老師一些錢，好讓她中午晚上能帶莫旋一起吃口飯，算是半拖的性質了。
先送了莫旋去舞蹈學校，他熟練的掉轉車頭送了莫茜薇去公司。
她是真累了，睡得特別沉，莫少庭見狀，有些沒忍心叫醒她，準備下車親自為她去請天假，車門一開，她就醒了。
她揉了揉眼，“到了，這麽快？”
“……請個假吧，回去好好補下眠。”莫少庭提議。
莫茜薇對著後視鏡仔細整理著自己的頭發，“不行，今天有個重要會議。不說了，回見。”
她下車，步伐很快得走向公司。
莫少庭看著她的背影，一臉心事的樣子。
莫茜薇進了辦公室，問Kevin要預算表，回辦公室裏翻著文件夾，找出了人民公園的計劃書以及大致的設計圖紙，快速得瀏覽了一遍，她整理好文件走向會議室。
是個小型會議，參加會議的人隻有她，管發和管唯，主要內容就是人民公園的招標方案，管發認為她給出的預算還是太高了，看是不是還能在削減削減。
就這個問題，一直討論了大半天，最後都沒有決定下來。
管發看表，時間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該吃飯了，他咳嗽了一聲道：“這麽的吧，你回去再看看，看看是不是還能在改動改動……在這個價位的基礎上，最好能再下降個百分點……”
莫茜薇有氣無力得應著，“我隻能說盡量。”
管發點了點頭，表示散會，起身走了。
莫茜薇起來慢慢收拾東西，管唯過來跟她說笑，“黑眼圈這麽重，縱欲過度了吧。”
莫茜薇沒好氣得瞟了他一眼，揚了揚手裏的文件道：“縱欲過度這種好事可從來輪不到我，這都夠我忙的了！”
“說的好像公司在一直壓榨你似的。”管唯挑眉。
莫茜薇出會議室，淡笑，“是我自己給了自己不小的壓力。”
“女人啊，有時候那麽拚會顯得不可愛了。”
“我們活著可是為了自己，不是為了你們這些臭男人嘴裏的讚美詞，我先下去了。”莫茜薇說罷走進了電梯。
管唯本意是想問問她跟封子川是怎麽回事……算了，別人的事還輪不到他來操心。
莫茜薇按著突然不適的胃部走進辦公室，B組的人正打算去餐廳吃飯。
小何指了指她的辦公室，“薇姐，你沒拿手機，開頭你的手機一直在響。”
“行，我知道了。”莫茜薇點了點頭，讓她們先去吃，她回完電話再過去。
手機屏幕上顯示了五個未接來電，都是料昕延的。
莫茜薇呼吸一窒，她慢騰騰得給回過去電話，深吸了一口氣道：“是我。”
料昕延沒有說別的，語氣很淡得請她吃晚飯。
莫茜薇能察覺到他的語氣較往日的不一樣，能預見到晚上他大概會跟自己說什麽。
莫茜薇應著好，結束了通話。
她坐下來，單手撐著下巴發呆，想了好一會，突然覺得料昕延放棄她是一件好事……
由他提出來，哥哥大抵也不會再勉強她。
這樣一來，料昕延還能繼續找尋屬於他自己的幸福生活，而不是在她的身上浪費時間。
她這麽想著，心情意外得特別輕鬆，她起身，去餐廳吃飯，好讓胃舒適一些。
早上，封嫣嫣又被醫生安排著去做了一次清宮手術。雖說是無痛的，做完了還是不舒服。
封梅罵歸罵，還是心疼她的，給她準備了養氣補血的湯品，送到醫院給她喝。
她來沒多時，封子川也來了。
趁著這會封嫣嫣冷靜下來了，他平靜得問道：“這個孩子，是誰的。”
封嫣嫣沉默不語。
“孩子沒了，你應該要知會一聲他這個做父親的。”
封嫣嫣直接躺下，拉過被子把自己的臉埋起來了。
封子川有些火，語氣不善，“昨晚你為什麽跑去淋雨？到這個節骨眼上，你還要為那個男人袒護嗎？是個男人，他就要負起責任來！”
封嫣嫣窩在被子裏一動不動。
封梅也是恨鐵不成鋼，她捶了下被子，氣惱得道：“嫣嫣，你哥是要為你出頭！你這虧不能吃得這麽不明不白的！男方好歹也要給個說法！”
封嫣嫣一把將被子掀了，哭著道：“我不知道！你們別問了行不行！求求你們不要問了行不行！”
聞言，封子川更是怒不可遏，“你是什麽意思，你是被人強迫了？”
封嫣嫣隻搖頭一個勁流淚，什麽話也沒說。
封梅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你是被陌生人強暴了？你怎麽這麽糊塗啊！你怎麽不報警啊！哇！你是想氣死我呀！”
封梅哭著拍打她，封嫣嫣也隻是流淚任由母親責打自己……
封子川胸腔裏有火在燃燒，恨不能將那個男人抓起來碎屍萬段！他冷靜得開口，“什麽時候的事！地點！”
“哥，這件事你能不能不要管了！我求你了！”封嫣嫣哀求他。
封子川看著她，眼裏寫滿了不敢置信，“我封子川的妹妹被人欺負了，你讓我不要管？！”
封嫣嫣埋頭哭，沒有再說話。
封子川氣得直接拂袖離開了。
他上車，緩了好一會才沉下氣來，他直接給田軍打電話，“我要這三個月以來封嫣嫣的所有出行紀錄，到過什麽夜店酒店都給我查清楚了！”
封嫣嫣不肯說，那他就靠自己的本事將這個混賬揪出來。
在出發前，莫茜薇打開了錦盒看了看，裏頭是個滿綠的玉鐲子，水頭和品像都相當好……能值上不少錢。
這見麵禮，不得不說相當貴重。
莫茜薇輕歎了口氣，重新蓋上了盒子……她到底是跟這鐲子沒緣的。
下班時間到了，她收拾了一番，拎上包去赴料昕延的約。
有些意外的是料昕延選的餐廳是個氣氛相當的好的西餐廳……莫茜薇看著周圍在甜蜜輕言的情侶感覺有些怪，她隨著侍者走到包廂，料昕延在等她了。
莫茜薇說了不好意思，在他對麵坐下。
料昕延看著菜單，問，“鱈魚排行嗎？”
“我都可以。”
“兩份鱈魚排，再來一瓶拉菲。”料昕延點餐，服務員說了請稍等，退了出去。
莫茜薇笑了起來，“其實這些地方，拉菲都是假的。你點純粹是浪費錢。”
料昕延這才抬眼看她，他的臉上也有疲憊的痕跡，他淺淺得笑，“喝個高興罷了。”
莫茜薇看著他同樣憔悴的臉，很不好受，她垂眸，“昨天的那些話其實我應該早些告訴你，瞞了你這麽久，真得很抱歉。”
料昕延還沒說話，她把包裏的錦盒拿了出來推到他麵前，“這個，你拿回去吧……你父親那邊，我是沒臉見了，也得麻煩你回去跟他解釋一下。是我配不上你們料家。”
料昕延拿過錦盒打開，拿出裏頭的鐲子看了會，半晌，他伸手抓過她的手，將手鐲子套進了她的手腕間。
她的手纖細，鐲子有些大了。
莫茜薇吃驚得抬眼看他。
料昕延看著她的手道：“有些大了呢……”
莫茜薇擰眉，心裏惶惶的，她壓低了聲音問：“你不生氣？”
“老實說，乍聽到的時候真的有些受不了，接受不能……”料昕延看著她的眼神還是那麽溫和，“可是你的過去跟我沒有關係，你也為此受過罪了，我再糾結都沒有。我隻要關心你的未來就好了……”
莫茜薇實在受不了了，她站了起來，有些激動得道：“料昕延，你到底有沒有脾氣！你能不能不要這麽聖母了！我的身體曾經給另一個男人懷過孩子，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嗎？”
“那你來告訴我要怎麽做？”料昕延平靜得抬頭回視著她，“是不是我提出來我們不要訂婚了，你才會開心？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
莫茜薇特別煩躁得抓了抓頭發，重新坐了下來，“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不覺得自己太好了？你能不能罵我幾句而不是那麽平靜得就接受了我那些不堪的過往……你越是這樣，我心裏就會越不安！”
服務員敲門，將他們要的東西送了進來。
料昕延給她倒了杯酒，然後淡笑起來，“你可以這麽想……我執意要跟你訂婚隻是在報複你，你嫁了我，你跟封子川就永遠沒有可能了。看著他愛而不得，我挺開心的。”
莫茜薇愣愣看著他臉上的笑，有些分不清他話裏的真假了。
料昕延朝她眨了下眼睛，“這樣一想，你會不會覺得跟我在一起舒服一些了？”
莫茜薇垂眸沒有回話，她發現自己有些不了解料昕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