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娶不娶

  這晚，莫少庭約了料昕延出來喝酒。


  料昕延來得晚了，推門進包廂，抱歉道：“不好意思，我那小侄子又哭鬧了。”


  他是安撫好那小家夥才得以脫身的。


  莫少庭搖了搖手裏的紅酒，瞟他一眼，嗤笑，“你這小侄子，再寵下去，就徹底玩完了。”


  料昕延脫了外套扔在沙發上，他坐下，也是擰眉，“確實不能這麽下去的，以前就當他年紀小，還可以用不懂事來推搪，這會都八歲了……”


  料昕延尋思著，或許該將他直接扔給國外的大哥了，隔代寵，實在是害人。


  莫少庭起身去點了幾首歌，也沒唱，就讓伴奏樂演奏著。


  料昕延也給自己倒了杯紅酒，輕呡了一口，“你找我，是有什麽事吧。”


  莫少庭沉思了一會對他說，“我打算將薇薇送出國去了。”


  料昕延愣怔，眉毛在下一秒擰結在一起了，他有些不是滋味得道：“少庭，你這不是坑了兄弟我嗎？要是這樣，最開始你就不應該將她介紹給我。”


  料昕延有點不能接受這樣的結局，比起她遠走異國他鄉，他倒寧可她在國內選一良檎而居，即使最後這個人不是他。也好過她一個人在國外孤苦無依。


  莫少庭將半杯紅酒一飲而盡，他苦笑，“我以為她跟你是可以的。可是從頭到尾，她都沒有忘記掉那個人。”


  料昕延早知道這個事實，胸悶著一陣沉默，半晌才道：“愛一個人，原本就是難忘的。”


  因為他愛過，所以多數時間還是能理解莫茜薇的。


  “可是你為什麽就能忘了於月呢！時間不是最好的良藥嗎！”莫少庭有些憤怒了起來。為什麽別人都能做到，偏偏薇薇就做不到。


  料昕延靠向沙發，閉眼道：“一開始我也不習慣。我說是不習慣。談戀愛談了幾年，身邊始終有她，分開後就覺得少了點什麽。愛這東西吧，是最虛無飄緲的，你說有吧，它可能沒有，你覺得你不愛了，事實上你還愛。我跟於月，吵架，每天每夜都在吵，吵得人心都煩躁了，我覺得那份愛在煩和惱中，都磨滅了。”


  莫少庭垂頭坐著，一聲不吭。


  料昕延苦澀得勸他，“封子川，我了解過，做為男人來說，他是個好選擇。”


  料昕延心想自己大概是世上最好的情敵。


  “你懂什麽。”莫少庭有些醉了，他砰得將酒杯重重得放在茶幾上，“薇薇十八歲，十八歲他就敢讓她懷孕了！”


  莫少庭跟他說那些難堪的往事，“她要生，死活要生，我爸為此氣得心髒病發作去了，接著是我媽，這個家因此四分五裂。封子川他在哪裏，他連影子都沒出現過！我這個傻妹妹啊……”


  這些過去，料昕延並不知曉，他聽著，心情意外得很平靜。他有想過過去，莫茜薇跟封子川談得是什麽樣的愛情，才會致使她終身難忘，想過也許會很感人，或許會很狗血，從來沒想過，會是這樣的慘痛。


  料昕延心疼她吃過的那些苦楚。


  “而她現在，仍然是執迷不悟，她就這麽不要臉，為了這樣一個男人執迷不悟！”他有些激動的揮手，打翻了在桌麵的酒瓶，紅色的葡萄酒流得滿地都是。


  料昕延過來扶起酒瓶，“所以，單單因為封子川，你就要將你唯一的妹妹送出國去？”


  “我沒辦法，她繼續留在A市，我不知道她還會跟封子川鬧出什麽事來。”


  料昕延笑了笑，繼續勸他打消這個念頭，“現在的交通這麽發達，就算你把薇薇送出國了，難道她不會自己跑回國嗎？還是你要找人監視她一輩子或是打斷她的腿？再者，你能控製得了薇薇，可控製不了封子川……”


  確實是這個理，封子川如果不放棄追到國外呢，到時候他還在A市，天高皇帝遠的，他會變得極其被動。


  莫少庭想到此，滿心得不爽，他定晴看著料昕延，半晌，吐出一句話來，“那就隻剩一個法子了，昕延，你娶了她。”


  包廂裏一陣沉默。


  一會，料昕延動了，過來拿過他的酒杯，說，“你醉了。”


  “你媽的料昕延，老子就問你一句話，你娶還是不娶！”莫少庭暴躁得抓緊了他的衣領。


  料昕延快被氣樂了，掰著他的手道：“我倒是寧願娶，他媽的莫茜薇願嫁嗎？啊！”


  “你願娶就行！”莫少庭放開了他的衣襟，淡淡地道：“兩個星期後，你準備鑽戒，我將薇薇交給你。”


  料昕延半天回不了神，雲裏霧裏的，這都算什麽事？！就嫁就嫁，人莫茜薇同意沒？


  料昕延想到這，也就沒當一回事，隻當他是醉話。


  莫少庭想著終於能將莫茜薇的終身大事解決了，也順帶斬斷了她對封子川的情，便很高興，繼續拉著料昕延喝酒。


  料昕延勸他別喝太多了，待會回不了家。


  莫少庭笑了起來，神秘得道：“說好了，我媳婦要來接我，噓，不能跟薇薇說。”


  料昕延看著他醉眼朦朧的，心想，得，還真是醉了。


  再晚點，還真有女人來接他了。


  料昕延看著她覺得眼熟，便道：“我們是不是見過？”


  “大概在小區裏見著過，”榮妍指了指自己跟莫少庭，“我跟他住一小區。”


  莫少庭喝得多了，癱在沙發起不來，卻醉熏熏得朝榮妍招手，“親愛的，過來。”


  榮妍過來，拿紙巾仔細得給他擦了擦臉，歎息，“怎麽喝了這麽多？”


  “心裏高興！特別高興！”莫少庭搭著她的肩要起來，差點沒將她一起帶倒了。


  料昕延趕忙過來搭了一把手，他頭痛得道：“我先把他扶到車上吧。你把我衣服拿上。”


  榮妍拿起沙發上的兩件外套抱在懷裏，說了句，麻煩了。


  料昕延扶著路都走不好的莫少庭下去。


  莫少庭一路走一路在拉長了嗓門在唱歌，“妹妹你大膽得往前走，往前走……”


  跟在一側的榮妍在笑，她沒見過他真正喝醉後的樣子，原來這麽有趣。


  料昕延嫌棄得將莫少庭扔上了車，要過了自己的衣服穿好，然後跟榮妍說開車小心，


  榮妍朝他揮了揮手，開著車走了。


  車上的莫少庭也不安份，他湊過來道：“媳婦，特別硬，今晚我會讓你下不了地。”


  榮妍臉一下子就紅了，罵了句臭流氓。


  他又沒響聲了，她回頭一看，嗬了一聲，都睡著，還想讓誰下不了地呢？！


  莫茜薇早起才發現莫少庭一夜未回。


  她問吃早點的莫旋，“爸爸有沒有跟你說過有事要辦？”


  莫旋搖了搖頭。


  莫茜薇原本想著給他打個電話看看，看時間也就七點，又怕他昨夜是真有事，這麽早吵醒了他不好，便作罷了。


  莫旋表情懨懨的，有些不開心。


  莫茜薇便問她怎麽了。


  莫旋立即哭了起來，“不要學那麽多東西，小姑姑，能不能跟爸爸說說，我不想學那麽多的東西。”


  對於這一點，莫茜薇也頭痛，她是真不理解莫少庭在教育這塊方麵怎麽那麽固執，都說術業有專攻，她覺得小孩子學上一兩樣東西，學得精一點拿得出手，如果以後有造詣那就更好了……偏偏莫少庭主張全麵發展，給莫旋弄了好多課程，最近聽說又增加了五子棋和珠心算。完全就是填鴨式教育。莫旋對每一門課程剛開始都好奇，也顯得興致勃勃的，時間一長，就不行了。


  莫茜薇也心疼她小小年紀這麽辛苦，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回頭小姑姑跟你爸爸好好說說，不哭了，好不好。”


  莫旋應著話，一時間也止不了哭。


  莫茜薇看她哭得可憐，問她今天有什麽課要上的。


  “鋼琴，練字，畫畫。”莫旋伸著手指數著，數著數著，越發哭得厲害了。


  莫茜薇歎氣，然後自作主張得道：“那今天二二就不要學了，跟小姑姑去公司吧。”


  莫旋立即點頭，這種事對她來說，再高興不過了。


  早起，封子川要掛兩瓶點滴。


  侯秘書過來了一趟，跟他匯報著工作上的事。


  封子川專注得聽著，多數時候是不說話的，偶有問題才問上一兩句。


  侯秘書合上筆記本，又提了一句，“海岸灣城一期的綠化項目已經峻工了，財務那邊華庭來過電話，您看……”


  封子川沉思了一下才道：“先擱著。回頭再說。”


  侯秘書點頭，然後離開。


  她離開沒多久，郭怡亭來了，帶來了封梅給熬的補湯。


  封子川想著昨日莫茜薇那句吃醋的話，心想她這麽老來，確實是讓人誤會，便擰眉開口道：“你工作不忙？”


  郭怡亭也笑得很無奈，“忙，可是沒辦法。你姑跟我媽輪番給我洗著腦，我是來也得來，不來也得來。”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早前就知道封子川的態度，就沒想過要在他身上作太多文章，偏偏架不住封梅左勸右說的，不來也得來。


  封子川明白了，“回頭我跟她們說兩句，別折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