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狼狽地崩潰
黑色的路虎車開在城市的主幹道上，封子川的右胳膊搭在車窗外，手指間夾著一根煙，左手拿著手機說話，夜晚的自然風要比車裏的冷氣吹著舒適。
一點水珠掉落在他的鼻底，他仰頭，發現下雨了。他把胳膊收回去，將車窗升起來。
雨一下子變大，田軍適時把雨刷和冷氣都打開了。
封子川掛了電話，心事重重的樣子，他思索了一番，開口道：“待會醫院你上去，簡單得跟莫茜薇說說是怎麽回事，別提古漫諾。”
田軍應了聲好。
封子川有自己的思量，古漫諾在這起事件當中到底充當著什麽角色都還不清楚，或許如她所說，是大頭一人所想一人所為，雖然他的理由很扯，但是世界上變態的人也不是沒有。
如果提及古漫諾，這個事情封子川要占很大一部份責任……是真的怕莫茜薇，她脾氣倔強，鑽牛角尖會將所有事往他身上推。他自認現在跟莫茜薇的關係有進步，可不能因為這事，又跌落在穀底。
原諒他偶爾的自私吧。
車子到了醫院門口，田軍沒熄火，下車，準備進醫院。
“回來。”封子川又把他叫住，然後糾結得想了一會，開口道：“算了，還是我上去吧。”
田軍拍掉外套上的水珠，重新上車來。
封子川下車，關上車門的時候說了一句，“一天沒見，也是想得慌。”
莫茜薇時不時看表，表現得有些焦躁。
看護繡著十字繡，抬頭看她，笑著道：“莫小姐，在等人嗎？”
被她一提醒，莫茜薇心裏一驚，自然不願承認，心虛得很：“沒有。這大晚上還能有誰會來？”
又過了一會，外頭響起了雨聲。
“呀，下雨了。”看護驚訝地說了一聲，起身去拉窗簾。
莫茜薇側頭看了眼黑乎乎的窗外，心想，這麽大的雨，怕是不來了。
不明白心底裏頭隱隱升起的失落是怎麽回事……莫茜薇抿唇，不甘心地想那個流氓不過來才好呢！
時間嘀答嘀答走，一會，門吱呀開了，封子川進來，帶來了一身水氣。
他的頭發很濕，貼著腦門，衣服也濕了大半，他用手撥了撥頭發，瞬間帶來了淩亂的美感。
莫茜薇詫異，問他，“外頭的雨很大嗎？”
“還好，像在倒礦泉水。”封子川看向一旁的看護，“這位是……”
“馮姨，我請的看護。”莫茜薇簡單得提了一句。
不是重要的人，封子川點了點頭。
“莫小姐，我這有點繡錯了，去找朋友看看，你們慢聊。”看護拿起東西走得飛快，這個男人眉目稍冷，凍得人心慌。
莫茜薇看他頭發還在滴水，嫌棄開口，“衛生間有幹毛巾，擦擦吧，別弄濕了地，看著髒亂煩。”
封子川挑眉，沒有反駁，聽話得去了衛生間擦試。
是她用的毛巾，上麵有獨特的香味，好聞，並且有著讓人血液沸騰的魔力。
他攥著毛巾，心想自己真的是越來越欲求不滿了，任何一樣她的物品，都能激發起他潛在的獸性。
見他在裏頭許久也沒出來，莫茜薇蹙眉把他喚了出來。
她平躺在床上，一側頭視線就對準了他的胯間，輕易得瞧出了那隆起的弧度，她臉紅，怒目喝道：“你在裏頭幹什麽齷齪事了？”
封子川戲謔得開口，“你又不是沒試過，怎麽會不知道這點時間，還不夠我打飛機出來的。”
莫茜薇瞠目，然後被他的直白和無恥的言論鬧了個大紅臉，生氣道：“你要是過來就隻是為了挑戲逗弄我，麻煩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見她生氣，封子川不再逗她了，過來將她扶靠起來，認真開始跟她說事，“事情正如我昨日所說的一樣，是人為。你們施工隊的那個安全員大頭已經認罪，接下來就等司法機關的審判。”
“為什麽？”莫茜薇蹙眉，想要一個答案。她自認出來工作起，跟大頭合作一直很好，相安無事，是什麽理由會讓他痛下殺手，更何況是用亂木砸死這樣狠烈的招兒。
“不甘心。”封子川挑眉，“他覺得你平常對他的好是施舍，是在踐踏他男子的尊嚴，所以想要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
“我不信！沒有這麽扯的理由！我對他好是因為他工作認真負責！我想每個上司都喜歡這樣的員工吧！難道他有受虐傾向，非常我天天指著他的鼻子罵他才舒爽！這太扯了！”
這個理由，莫茜薇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她突然想起新聞裏報道被警方帶走的古漫諾，結合時間，她不得不懷疑！
她眯眼看著封子川，懷疑他沒有說實話，咬牙到底還是問了，“是不是跟古漫諾有關！”
封子川訝異，因為她一猜即中！
看他沉默，莫茜薇有些喘不上來氣，怒氣在心底積抑，慢慢得，溢了出來，她有些崩潰得罵他，“封子川，你到底有沒有良心！你以前害我我已經不跟你計較了，現在呢，算什麽！算什麽！我是人呐，一條人命，不是一隻貓一隻狗，他們說想要就要，想殺就殺，想砸就砸，就因為古漫諾是你女朋友，所以你就可以偏袒她，不用付法律責任是吧！你給我滾！快滾。”
封子川上前抱住她，心疼她的淚，在心頭怨自己怎麽又惹哭她了，忙道：“你怎麽會這麽想？”
“你要我怎麽想，怎麽想！”莫茜薇用左手推他，喊得聲嘶力竭，很絕望，傷口在痛，痛得她忍不住掉淚。她本來就是怕痛的女人，這些日子一直在忍著痛，咬牙堅持，是因為怕別人笑話她……她不說痛，不代表這些傷不存在，他們加注在她身上的傷是實實在在的！
他任她在懷裏折騰，費力護著她右手，怕她再用力加重傷勢，莫茜薇像失去了理智在掙紮，封子川情急之下低頭吻她，嚐到了鹹濕的淚。
莫茜薇發狂了咬她，重重得咬，一直咬到嘴裏嚐到了點血腥的味，才睜大了眼有些平靜下來。
見她情緒平緩了下來，封子川放開了她，伸手抹了抹嘴角的傷，邪魅得笑了笑，“果然人家說女人生氣，壓著吻或是帶她上床，就能平複她的怒火，說得還真是沒錯。”
莫茜薇在大喘氣，大大的眼睛裏，還有淚光。
“安靜了，可以聽我說話了吧。”封子川給她解釋，“我們也在懷疑這一點，因為之前，田軍查到大頭跟古漫諾是高中同學，大頭還一度追求過她，一星期前，他們還一同出去喝過酒。從時間上來說，太湊巧。但是事發時，古漫諾不在A市，也沒有跟大頭有過通訊聯係，警方沒有找到她指使大頭的證據，加上大頭一人將罪全攬了，所以現在基本上對古漫諾是無可奈何。另外，”封子川幽深的眸光注視著她，“我跟你強調不少三次，我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沒有關係，她次次往我麵前蹦噠；沒有關係，她口口聲聲讓我少糾纏她的男朋友……這些，不都是你賦予她的權力嗎？！”莫茜薇用手背飛快擦淚，覺得在他目前哭顯得很狼狽。
封子川蹙眉，燈頭下，他嘴角的傷帶著明顯的血點，“她真這麽說？”
莫茜薇譏諷道，“謊圓不回來了吧！封子川，做事不要太惡心了！”
“你不信我？”封子川眉目冷了下來，“明天，我會讓你把這些話全部收回去！”
他有些氣她對自己的不信任，轉身走了出去。
莫茜薇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又開始往下流，要如何信他，早在八年前，那所謂的信任早就沒了吧。
沒有他的允許，她不信古漫諾會這麽大膽，她難道真的不怕被戳穿之後的難堪嗎？
如果……如果這事，他不能給自己一個滿意的交待，他要是護著古漫諾，她會讓哥哥出馬的，縱使要跟封氏打官司，也要把這口氣爭回來。
她不想這件事，就跟心藍媽媽那事一樣，用錢解決就完了。
封子川上了車，臉色很不好看。
田軍從後視鏡裏看到了封子川嘴角明顯的傷，有些意外，沒有開口詢問。
封子川讓他開車，然後道：“你查古漫諾，查到多少黑料。”
田軍一一跟他說了。
“挑幾個影響大的，找人往網上發，另外，”封子川冷笑，“大頭這人，倒是有情有義的，我很欣賞，真是不忍心他出獄之後成為單身漢，這麽的，讓她守著他吧。”
既然沒證據送古漫諾進監獄，那就讓她在外也過著度日如年的生活！
田軍哦了聲，專注得開車，在心裏有些同情起古大明星，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了川哥，這一回，怕是她的前途和後半輩子的希望，統統都要為莫茜薇受傷這事陪葬，再無出頭之日。
同時，他也訝異，本來下午沒聽封子川說起要怎麽對付古漫諾，多少知道他是不想為難了，怎麽上去一趟，下來主意就變了？
莫茜薇自然也沒想到，自己的那番話，會害了一個女人的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