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人為事件
莫茜薇出事，工地也就暫時停工，有警察過來調查，草草看了一遍，宣布是個意外事件。
封嫣嫣被當日的情節嚇得這兩天一度很失魂，封子川找她問話，她發脾氣，什麽也不肯說，確實是不願去回想那血腥的一幕。
田軍等在醫院門口。
小何過來，被他叫住，“小何姑娘，能借一步說話嗎？”
小何認出了他是封子川的司機，疑惑得隨著他一起上了路虎車。
封子川低頭在看資料，開腔問道：“那日情形你了解多少？”
對於高高在上的人物，小何還是有些畏懼的，她小聲地道：“我不是太清楚，隻是聽嫣嫣說了一遍。”
封子川讓她重複了一遍。
聽完之後，他的懷疑點跟莫少庭的一樣，隻不過是木頭罷了，何須動用吊車？又怎麽會這麽巧，準備離開之際偏有工人腳抽筋？
“平日裏，莫小姐跟工地上的工人關係怎麽樣？”這事蹊蹺處太多，封子川不得不多想。
小何蹙眉，“挺好的啊，薇姐對工人一向很友善，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麽矛盾。”
封子川點了點頭，示意知道了，她可以下車了。
小何下車，又怎麽會不懂他問這話的意思，忍不住扭頭道：“封總，你是不是懷疑這事……”
封子川抬頭，看她的眼神讓人生畏，他抬食指，做了個噓的手勢。
小何明白，這是讓她閉嘴別多話。
小何走後，封子川讓田軍開車，去看看現場。
粗重的木頭散落一地，黃泥的地上有一大塊暗紅的血跡，小吊車停在一側，操作室的門大開著。
田軍去檢查吊車的情況。
封子川仰頭看著吊車臂的高度，眉頭緊蹙，一想到這些木頭砸落在莫茜薇身上……他的心就揪得厲害。
幸好，幸好她在危急時刻滾了兩圈。
田軍回來，一臉嚴肅得道：“川哥，吊車我查了，沒有任何故障。”
封子川沉呤，低頭，立即讓田軍退開。
田軍忙走開兩步，封子川撿起剛才被他踩著的繩索。
封子川端詳繩子，然後問他，“你有什麽看法。”
田軍一眼就看出了不對勁處，這繩子掉落的方位在血跡上頭，沒道理不沾上點血，他擰眉，“被人換過了。”
“查去。”封子川將繩索扔給他，眼角染上了冷光。
病房內，莫茜薇半倚著枕頭正在跟料昕延說話，臉色看起來已經恢複了些許血色。
小何在門口猶豫了片刻，敲門進去了。
莫茜薇給他們相互介紹，“何媛，我的助理兼最好的夥伴；料昕延。”
“你好。”小何低著頭忙打招呼去一旁待著。她有個不好的習慣，見到帥哥就臉紅。
料昕延也得體得打了個招呼，然後借機有事暫離開了一下。
莫茜薇真的特別欣賞他這聰明知進退的勁。
莫茜薇將早上跟管發說的那一番話簡練得跟小何說了一遍，小何下意識搖手，“薇姐，我可不行……”
“你上次也是這麽回答我的，結果設計圖出來的效果也很棒不是嗎？有點信心好嗎？”莫茜薇說話語氣軟，力氣重一點怕頭又痛。
“我……”小何咬唇，心裏很沒底，這麽大的項目，她真的抗得起來？
“你知道你跟封嫣嫣最大的不同在哪嗎？你永遠這麽畏首畏尾，前瞻後顧，有什麽可怕的，即便是項目砸了，頂多是丟一份工作。你還怕養不活自己？”‘
小何心裏一凜，同樣的年紀，長相各有優勢，因為封嫣嫣的自信活潑，她就淪為了不起眼的陪襯。
多少是有些不甘心的。
小何知道，莫茜薇在給她機會，而她也得緊抓這機會不放才是！
她抬起頭來，相當認真得道：“薇姐，這一次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莫茜薇欣慰得點了點頭。
小何的性子太軟，當設計師的話，這點頗要命。她要改造她。
嚴肅的話題一結束，莫茜薇便隨意得跟她聊公司裏的情況。
小何也就輕鬆跟她八卦起來，“A組那夥人還是不要臉，說話很難聽！”
都在興災樂禍，甚至還有人說莫茜薇住院活該。
“嗬，看來就算我住院，他們那組的人依舊沒活幹。”
“哦，好像成菲跟她那個未婚夫分手了。”
莫茜薇哦了聲，不意外。
料昕延去外頭轉了一圈，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幾袋水果。
小何找了借口離開，不好再當電燈泡了。
料昕延給她削蘋果，削得很好，特別熟練。
莫茜薇笑話他，“這可真看不出來你是嬌生慣養的富公子，看看這些活，幹淨利索的。”
料昕延笑道，“在笑話我？嗯，我爸那人，辦事很古板，從小就教育我們勤儉持家，家裏有太多錢，也不得亂花。你肯定想不到我小時候寫字的作業本，都得是拿著寫滿的舊本子去換一本新的。”
莫茜薇咋舌，“這麽嚴格。”
料昕延便跟她說起許多事例，莫茜薇聽著在笑。
安心藍來了，在門口晃悠了一下，看到裏頭兩人相談甚歡的樣子，又離開了。
逃跑的吊車司機被找到了，是個年紀輕輕的瘦弱小夥，臉上寫滿了惶恐，被田軍帶到了封子川跟前。
“不關我的事啊，不關我的事……”他嚇得都快哭了，一直在念叨著這句話。
封子川蹙了下眉，田軍立即喝道：“閉嘴，沒找你事，說，當日的情形！”
“我……我也不知道，”小夥渾渾噩噩的，“莫小姐請大家吃東西，吃完了，大頭就過來讓我把吊車開過去吊木頭，我就去了，剛開始都好好的……”
“用繩子固定木頭的人你認識？”
“認識認識，我們都是住在一個棚裏的工友，平常我們都是這麽合作的，他們的繩子都是綁得可牢固的。”小夥說到這，眼睛微微一亮，木頭掉下去，其實論起責任來，捆綁的人責任似乎更大。
“期間他們有沒有異常？”田軍繼續問話。
“我一直在操作吊車，他們就算有異常我也看不出來啊。”
“腳抽筋的工人叫什麽名字？”
“叫什麽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大家都叫他大頭，我們工地的安全員。”小夥啊了一聲，“吊第四捆木頭的時候，大頭還過來檢查了一下，然後走開的時候腿抽筋的。”
“你覺得他有什麽異常？”
“沒有……”
問話到此結束，封子川示意田軍帶他出去。
小夥一直在問他們，他會不會坐牢……
田軍警告得跟他說，“隻要你問心無愧，封總不會讓你坐牢的。”
莫少庭過來，帶來了熬得湯水，用小湯匙一口一口喂給她。
莫茜薇喝著，覺得味道相當不錯，甜鹹適口，香氣撲鼻，便問他是在哪家店買的。
莫少庭有一瞬間的不自在，也就三秒，很快便自若回道：“忘了，在路邊看到，隨便選了一家買的。”
“你明天要是還買的話，記得看清店名呀，這家店真實在，看這用料……”莫茜薇指了指碗底的人參。
莫少庭點頭答好。
“昕延來過了？”他收拾湯碗，看著垃圾筒裏的果皮，隨意問了句。
“嗯，在這待了一下午。”
“他對你很上心，薇薇，多少給人家一點回應。”莫少庭怕她的冷漠，將好好的妹夫嚇跑了。
莫茜薇懶懶得應著，“知道了。”
她又想起什麽，饒有興致地問他，“哥，你們認識得挺早的，那時候怎麽不想著介紹給我呀？”
莫少庭怪異地看了她一眼，“我認識他的時候你才14。再者，你們也不是沒見過，不過彼此印象不大而已。”
也是，當時她也就隻能算是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正在獻身轟轟烈烈的追星事業，對身邊的大部份男生都看不上眼……
再晚兩年，如果料昕延在晚兩年出現在她麵前，興許之後就沒有封子川的事，那麽是不是所有人的命運，都會改寫？
莫茜薇在發愣，然後又聽莫少庭說話，“之後他也就交了女朋友，感情很好，大家都認為會走到最後，想不到還是分開了。”
莫茜薇哦了聲，興趣好像不大。以前聽他提過，談了八年，之後還是分開了。
“總歸，你倆都是有過刻骨情史的人，在一起，誰也不欠誰。”
莫茜薇愣了一下，沒有吭聲。
她覺得哥哥的想法真是好天真，感情的事如果真如1 1=2這麽簡單，就不會有這麽多悲歡離合了。
莫少庭走了，莫茜薇躺著靜靜得想事……即便在封子川之前認識料昕延，可能也沒戲，因為直到現在，她對他都不曾有過心動的感覺。
現在不會有，難道以前就會有？
莫茜薇笑自己傻。
看護打來電話說有點家事，要晚點來，莫茜薇同意了。
剛掛了電話，抬頭，便見封子川推門進來了。
莫茜薇心慌，怕他又對自己亂來，手指攥緊了電話，想著他要撲過來她就要揍他，狠狠地揍他。
封子川神色自若地問她，“今天感覺怎麽樣？”
莫茜薇冷聲回答，“謝封總關心，已經好很多了，你可以請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