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那個女人
回酒店，出了電梯，莫茜薇問封子川要回了手提包，拎著衣服要回房間。
他們的房間是相鄰的。
“明天我會很忙，你可以讓司機帶你到處轉轉。晚宴開始前，我會來找你。”封子川低頭用房卡開門，低沉地說著話，聲音充滿了磁性。
莫茜薇知道他在跟自己說話，點了點頭，推門進去了。
侯麗已經回來了，裹著浴巾坐在床沿在刷指甲油，她抬頭看了眼莫茜薇，笑道：“回來了？”
莫茜薇朝她點了點頭。
她跟侯秘書算不上很熟，住一屋子其實也沒什麽話聊，甚至還有些不自在。
莫茜薇坐在床上發呆，腦海裏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在蹦噠，兒子，那個女人，衣服，吃醋……
侯麗甩著右手，有些煩躁地道：“哎呀，右手總是塗不好，煩死了！”
莫茜薇看向她，心思微動，侯秘書一直跟著封子川做事，大抵知道他一些私事吧……她迫切想要知道那個女人和他兒子的一切！
莫茜薇熱情地朝侯麗道：“我來幫你吧。”
“那太好了，麻煩你了。”
莫茜薇跟她麵對麵坐著，輕巧地幫她塗指甲油，說笑著跟她套近乎。
從指甲油什麽顏色好看一直說到了封子川的兒子。
“對了，今天封總讓我幫忙給他兒子挑禮物，我給選了一套哆啦A夢的手辦，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我總怕好心辦了壞事。”莫茜薇技巧性地問道。
“小少爺嗎？哈哈，送什麽他都會喜歡的，你不用擔心。他跟封總的性子不同，特別乖萌，很好哄的。”侯麗笑眯眯地道。
莫茜薇假裝長籲了一口氣，“這樣我就放心了。對了，怎麽都沒見你們提起封總的妻子呀。”
“封總還沒結婚呢，哪來的妻子。”侯麗呼呼地吹著手指。
“可他不是有了兒子？”莫茜薇擰眉，難道他沒娶那個女人？
侯麗看她，似笑非笑地，“莫小姐好像很關心封總啊？”
莫茜薇跟著笑，鎮定地道：“合作對象嘛，而且你也知道女人就愛八卦這一套。你看封總吧，人前，冷得跟塊冰似的，但是接到他兒子電話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所以我有些好奇。”
侯麗點了點頭，算是信服了她這套說詞，甩著手道：“別的我就不知道了，我聽人說，小少爺的母親早就去世了。”
去世了？
莫茜薇微愣，有些沒法消化這個訊息。
“是的，死了大概八年了吧。這些年，封總身邊沒有出現過一個女人，潔身自好，不知情的人以為他是性冷淡，其實不是，我覺得他的熱情應該是隨著小少爺的母親一起埋葬了。長情的男人，很可愛是不，”侯麗微微勾了下嘴角，狀似開玩笑得提醒，“莫小姐，有機會呢，你就把握一下，我們封總，真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白癡都看得出來，她跟封總之間的相處模式，真的很不一樣。
莫茜薇擺手，一臉苦哈哈地樣子，“侯秘書，你就別開我的玩笑了，我跟他可是兩個世界的人，他，我可高攀不起。哪，塗好了，
看看怎麽樣，我先澡去了。”
莫茜薇拿著衣服去浴室，將水籠頭打開，聽著水聲嘩嘩地，然後坐到馬桶蓋上抱著雙膝發呆。
真的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她都沒見這個情敵一麵，她已經不在世了。
所以，封子川一直在為她潔身自好嗎？
他到底有多愛那個女人！
莫茜薇心裏越發堵得慌，也越想哭，總覺得那些怨恨隨著那個女人的去世更加無處發泄……她都不知道自己該怨誰恨誰了。
門外傳來了侯麗的敲門聲，“莫小姐，我得先睡了，明天還要早起。”
“好的。”莫茜薇強迫自己用正常的聲腔發出了兩個字。
侯麗的敲門聲，提醒了她這會不是一個人，她不能哭，不能失態，縱使再難受，也得硬撐著。
她的自尊，不允許自己在外人麵前軟弱。
夏氏那邊派得車來接封子川。
侯秘書跟他一起上的車。
車開到一半，路況有些堵，車速慢了下來。
侯秘書看了眼冷著臉專注盯著手提的封子川一眼，鼓起了勇氣道：“封總，莫小姐昨夜好似一晚沒睡。”
她起夜的時候看見黑暗中有個影子屈膝坐著，幸好她膽大，沒有被嚇到。
女人的睡眠很重要，她不睡，總歸是有許多心事。
侯麗很聰明得當沒發現，摸黑去了廁所回來又躺下，縮在被子裏看了看表，那會都已經是半夜三點了。
以為封子川會有所反映，侯麗卻失望地發現他無動於衷。
呃，那昨天他強迫莫茜薇陪著來S市到底是什麽狀況？
“侯秘書，文件。”
侯秘書立即打開公事包，將他要的文件掏出來給他。
封子川翻看著文件，半晌，蹙眉道：“還跟你說了什麽？”
侯秘書險先有些沒反映過來，他這話題跳轉的太快。
回神她立即低聲回道：“她問了點小少爺的事。”
封子川點了點頭，沒再說話，一副沒情緒地樣子。
侯秘書有點懵，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呀！
一夜沒眠，莫茜薇的黑眼眶很重，她看著鏡子自嘲，就這麽出去大概會被人當成國寶吧。
她用很重的粉去蓋，順便掃了點胭脂，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好點，不會那麽蒼白。
她沒麻煩封子川的司機帶她到處逛，而是自己出去隨意走了走。
今天是星期六，附近有一個廣場，有很多家長帶著孩子出來玩，或溜旱冰的，或玩溜溜球，追逐打鬧的。
她在一處噴泉旁坐下，麵帶微笑地看著那些跑來跑去的小孩子，每一個在她看來，都是小天使，是自帶治愈技能的小精靈。
一隻粉色竹蜻蜒飛躍過她的頭頂，掉進了噴池裏頭。
頂著西瓜頭的小女孩跑過來，眼見撈不回來，抽動著肩膀準備大哭了。
“小朋友，不要哭，姐姐去幫你撿回來好不好？”莫茜薇俯身微笑著對著小孩子低語。
女孩抽了抽鼻子，哽咽著道，“謝謝姐姐。”
莫茜薇輕鬆得翻進了噴泉內，小心的掀著長裙，拿到了竹蜻蜒，正要回去，一隻籃球從天而降，砰的，濺了她一身水。
“姐姐，能把球還給我們嗎？”一群小男孩圍在噴泉外，齊齊地看著她。
“好啊。”莫茜薇微笑，拾過球來扔還給他們。
“謝謝姐姐~~”小男孩們歡呼著道謝，又去一旁打球去了。
莫茜薇翻回去，將竹蜻蜓還給女孩子，“去遠一點玩哦，要不然很容易再飛進去的呢。”
小女孩抽著鼻子應了聲嗯，拿著失而複得的竹蜻蜓蹦跳著跑遠了。
莫茜薇低頭看了看身上已經濕掉的淡紫色長裙，莫明就想起了昨日那個導購員的話語……
她眉頭擰了擰，忽又舒展了開來，轉頭，往商場而去。
封子川給莫茜薇打電話，還是冰冷的兩個字，“下來。”
莫茜薇對著鏡子理了理下午剛去理發店打理好的卷發，塗著粉色口紅的唇瓣抿了抿，然後露出一個自信地微笑，轉身出房間。
封子川看著莫茜薇風姿綽約地朝車子走來，臉色越來越難看，到最後直接變成了陰沉，該死的，她竟然偷偷換了衣服！
莫茜薇上車，朝著封子川微微一笑，“封總。”
封子川示意司機開車。
車子開動。
“那件衣服不合你心意？”封子川目光在她裸露的肩上轉了轉，冷聲問道。
莫茜薇露出無辜的表情解釋，“下午穿著的時候跟人撞在一起了，不小心染上了冰淇淋。時間急，這衣服昨天不是剛好試過，應急嘛。”
封子川收回視線，根本就不相信她的這番說詞，可是又找不出話來反駁。
頭痛，因為詞窮。
“對了，封總，你還沒跟我說過是什麽樣的宴會……”
“慈善拍賣宴會，你待會跟著我就成。”封子川閉眼休憩，好像很困的樣子。
莫茜薇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夏朝暖穿著粉色的公主裙，打扮得很俏麗，站在宴會門口東張西望。
看到封子川的車過來了，她眼睛微微一亮，正要跑過去，就見莫茜薇從車上下來了，她抿了抿唇不舒服得站在了原地。
封子川下車來，莫茜薇盡責的挽上了他的手臂，然後朝著他低語了一聲，“哇噻，你喜歡的粉色。”
封子川看了眼夏朝暖，有些不悅莫茜薇所開的玩笑，領著她走了過去。
“子川哥哥。”夏朝暖叫他，聲音很委屈。
封子川淡漠地點了下頭，冷淡地問，“夏總呢？”
“在裏頭。”他的冰冷，都快讓夏朝暖哭了。
莫茜薇憐惜地看著隱隱欲泣的她，嘖嘖，一顆火熱的少女心，又碎成了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