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就這麽過分
海倫回眸白了她一眼，嗒嗒地進了她的辦公室。
安貝妮感覺到不妙，這是要給她一個下馬威啊！迅速向辦公室裏的其他人掃了一眼，希望他們能給她一絲絲鼓勵和安慰，也確實看到cici向她做了個誌玲姐姐式加油手勢，但並沒有起到多大效用，她隻苦澀地一笑，不情不願地卻隻能硬著頭皮進了海倫的辦公室。
安貝妮掃視了下四周，海倫的辦公室果然夠氣派，沙發、櫥幾、擺設全都是歐美大牌子，簡約卻一點兒都不簡單，很襯海倫本人的氣質。
海倫並沒有因為眼前的是個新人就對她友好，趾高氣揚地將手裏的鮮花往桌上一撂擱，然後指了指一邊的花瓶，“幫我加點水！”完全是命令的口氣。也並不是要欺負安貝妮，她一直都這麽用人的。
今天第一次見麵，你還真好意思？
安貝妮心裏多少有些不痛快，但還是乖乖地拿著花瓶出去了，等她回來，海倫已經打開了電腦，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腦屏幕了，她應該感覺到安貝妮進來了，還走到近前幫她把花插好了，不聞不問地，看都不看人家一眼，這下馬威未免太過火了點兒吧。
“覃總監……”安貝妮囁嚅著，偷瞄了下海倫。
“你還是叫我海倫！”海倫都算是網上撩了下眼皮。
“海倫，請問有什麽吩咐？”安貝妮特孫子地哈著腰，滿臉堆笑地問。
“我沒記錯的話，你是江城化工總廠的下崗職工？”
安貝妮囧了囧，她才二十三歲有沒有，“下崗職工”這帽子給她扣得極憋屈，又能怎樣呢，“嗬嗬，我其實隻在那廠子裏呆了三個半月，而且隻是裏麵一個最不起眼的科室小文員……”
當初她十分不想在簡曆上寫這份工作經曆，可是除此之外，她還真沒什麽閱曆，那一欄空起實在不太好看，就隻好填上了。
海倫點點頭，“這正是我招你進來的原因，坐！”她招了一下手繼續說，“其實當我的助理呢，沒有什麽特別的要求，隻要人勤快點兒，看著順眼點兒，也就ok了。目前，我們公司剛好在競標江城化工廠改製的項目，你是從那出來的，我想總該相對熟悉一點吧。”
安貝妮吸了口氣，這到底是幸還是不幸呢，她堂堂一個浙大工商管理學的研究生來這兒，完全不是因為自己的學曆和能力，卻是因為剛巧在那個破廠子裏呆過。
“可是……我能做點什麽呢！”
海倫抿了抿唇，“嗯……目前我要一份工廠領導層的關係表，還有，他們廠子的廠房布局和機器數量等數據資料。”
這……恐怕有點兒難吧！她在化工廠的時候確實什麽都不是，而且她工作又不上心，得過且過地混了三個月而已。這女人把她當什麽了，間諜？！
看著安貝妮瞠目結舌的樣子，海倫有些生氣，“在這種跨國公司，高學曆是敲門磚，但不是說你有一張研究生文憑就一定能勝任目前的工作，八仙過海各顯神通，誰有本事做成案子才是王道。”
這算是警告嗎？如果完不成任務，她就讓她卷鋪蓋兒滾蛋？這會兒安貝妮算是信了，這女人是不講人情的，不然怎麽能換助理比換衣服還勤呢。
“好吧，我會盡量想我姨婆和我表姨她們問問清楚，他們一家三代都在廠子裏……”
“Stop！你不需要告訴我怎麽做，我隻要看到結果，OK？”海倫不耐煩了，“好了，你去忙吧！”
“OK！”OK個姥姥！
“好的。”安貝妮懨懨地出了海倫的辦公室。
第一天上班安貝妮心情就極度不爽，但是她卻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蹦躂不到哪兒去，隻能忍著。還好一下班就被Aimee撿回了家，那是一所中檔小區的單身公寓，一室兩廳外帶一個八平米的儲藏室，那八平方米以後就是安貝妮在大上海灘的立錐之地了。
安貝妮很知足，很感恩，總算沒有流落街頭。
深夜街市的一線華光從窗簾不經意的縫隙中鑽了進來，映照在楚紹憔悴的臉孔上，電腦顯示器的熒光一閃一閃地，讓他不自覺地蹙眉，電腦桌麵的左下角彈出了封佑宸的視頻請求。楚紹隨手按了下鍵盤快捷鍵，視頻對話框彈出了，電腦屏幕上顯現出封佑宸一張明媚飛揚的俊臉來。
封佑宸是他的發小，在自己落難的時候，他義無反顧地伸出了援手，變成了他的終極大boss了。其實像楚紹這麽高傲倔強的人，從來不會在自己摔倒的時候指望借助旁人的手臂站起來。如果封佑宸跟他商量，他肯定是會拒絕的，這個家夥就是把他看得透透的，才招呼都沒打，就對內對外發布了任命書。
他再不接受，封佑宸就下不來台了。
“終於逮到你了，哈哈哈，我幹兒子睡了？”
“睡了。”楚紹清淡地說。
“別這麽沒精打采地行嗎？第一天上班不順利？”
“沒有，挺好的。”
封佑宸知道他是為離婚的事兒煩，男人遇到這種事最創了，又不能像女人一樣哭，“哎，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大丈夫何患無妻！”
楚紹沉默，真不想提這茬。
封佑宸隻好換個話題，“我已經讓秘書通知皮特跟霍森了，下周為你專門籌備了一個歡迎晚宴，你可不能讓我這個集團董事長栽麵子！”
楚紹知道封佑宸是在為他鋪路，讓業界全都知道他楚紹栽了大跟頭，但很快就爬起來了，可他現在的狀況…讓他去應付各色目光以及那些七嘴八舌，不是強人所難嘛！
“你別太過分！”楚紹氣囊囊地說。
麵對這麽不識好歹的人，封佑宸也不生氣，“我就這麽過分！我告訴你小子，你別以為我給你這個市場總監當，是給你糖豆吃呢，江城化工總廠的cass必須給我拿下來。隻要這單成了，誰還能說什麽，你贏了，就是我們宏宇贏了，你楚紹從頭到尾都不欠我什麽，咱們要的是雙贏！”
他這麽說，楚紹果然不糾結了。
之前在DM，江城的案子就一直是他在負責跟蹤，杜維齡從法國回來把他陷害出局並取而代之了，是個男人都想要出這口惡氣。所以，這個案子他必須接，也必須要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