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女人的內褲
被關在屋子裏的葉紫姍失去了自由,夜已深,但是她卻沒有困意。
單薄的身體站在窗前,外麵一片漆黑。
這裏是什麽地方,窗戶可以打開,但有護欄,探身出去,看看,此處離地麵有點高,好像自己住在了二層。
這家人出於自保,把自己“囚禁”,她也沒有責怪他們的意思。
人嗎,不熟悉的時候,就會相互不信任,相處久了,自然而然就相信了。
葉紫姍很奇怪,自己的思維很正常,行走也很正常,說話也很正常,怎麽就想不起自己的名字呢?
她是誰?家裏都有那些人,她怎麽就想不起來。
想著,想著,葉紫姍的頭又開始疼了……
這,算失憶嗎?應該不算吧,可,她的過去……
葉紫姍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有些時候,你刻意的要尋找問題的答案,反而遲遲找不到,但就是在某一天,你突然就有了靈感,葉紫姍默默的祈禱,這一天盡快到來。
一夜,睡的迷迷糊糊。
房門鎖吧嗒一聲響了,是劉媽,端著熱乎乎的小米粥。
“丫頭,來,快吃吧,我放了一點紅糖,養身子。”劉媽滿臉堆笑。
葉紫姍好想說,她還沒有刷牙,沒有洗臉,但她什麽也沒說,接過劉媽手中的小碗。
她也不清楚,她是怎麽知道的,坐月子的時候,不能十指不能見水,小產也一樣,一周內不能見風,不能碰水。
劉媽對自己,真的很體貼。
“丫頭,我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就叫你丫頭吧。昨晚我走的時候,把門鎖了,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怕你啊,著急,想不開,跑了出去,萬一走丟了怎麽辦,再說,你現在這身子,還得養幾天。
過了這幾天,我就帶你到村子裏轉轉,也呼吸呼吸新鮮的空氣,也許這樣,對你這裏的恢複有幫助。”
劉媽很和藹,指著自己的腦袋,葉紫姍也明白,劉媽說的“這裏”是指的她的失憶。
“劉媽,謝謝你,我一定會努力的回想過去的事情,我也相信,絕對不是大雷哥撞的我,如果真是,他就不用救我了,據說無意撞死了,比撞傷了省事多了。”
葉紫姍淺淺一笑,因為劉媽對昨夜鎖門事的坦誠,也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
“呸,呸,呸!什麽死不死的,你這不是好好的嗎,昨晚我給大雷說了,讓他去城裏醫院問問,谘詢一下,看醫生有什麽法子。”
葉紫姍乖巧地點頭,心頭一算,紅了眼圈,她真的很幸運,遇到了好人,雖然他們沒有及時的幫助自己找親人,但也用心照顧自己。
葉紫姍被當成國寶一樣在劉家養了三天,在這三天裏,她見到的唯一一個人就是劉媽,偶爾能夠聽到屋外,小女孩咯咯笑聲,或者年輕女人的責罵聲。
即使這三天,屋子的門再也沒有被鎖過,葉紫姍也從未踏出房門一部,她除了讓劉媽幫她找一些書來看,每日所作的事就是站在窗前,透過茂密的樹葉眺望著遠方,感受一日冷暖的變化。
“丫頭,這位是馬大夫,中醫,他能用針灸的方法,讓你回想去過去。”
葉紫姍正坐在窗前,翻閱著一本破舊而且有點黴味的書,劉媽帶著一位有點謝頂,帶著眼鏡的中年男子進來了。
光從外表來看,細白的膚色,微微隆起的小腹,應該是常年不見日光,也不運動的人,氣質,有點像是大夫。
“這位女士,您的病情,您姑媽已經告訴我了,您這種情況隻是簡單的腦震蕩導致的,隻要在人中穴紮幾針,打通腦部血脈堵塞,就會好。”
“就這麽簡單?”葉紫姍有點不相信,她怎麽感覺,一般失憶的人要恢複記憶,需要親人講述以前發生的事,慢慢的勾起回憶,到這位大夫手裏,一針就好使!
“丫頭,好使不好使,先試試啊,姑媽還能害你啊。”
“啊,劉……姑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劉媽的話說到這份上,葉紫姍也不能不紮針了。
算了,沒準真見效呢,即使紮壞了,最多也就是個腦癱。
沒有親人,清醒的活著,也沒啥意思。
於是,葉紫姍躺在床上,讓那位馬大夫針灸。
馬大夫很專業,帶上防菌手套,給針消毒,看來,不像是唬人的騙紙,好像真有兩下子。
一針下去,葉紫姍腦袋生疼,十指瞬間抓住身下的床單,眉頭緊縮,光潔飽滿的額頭不斷地滲出汗漬。
腦袋裏,一抹熟悉的背影浮現,筆挺,高大,漸漸地,離她越來越遠,他是誰,為什麽不回頭看看自己……
“老婆,我太想你,你快回來吧……”
“老婆,我去上班了……”
“老婆,別這麽暴力,兒子看著呢……”
“老婆……”
他的聲音,黯啞,磁性,仿若大提琴彈奏的美妙樂曲,他在笑,有點壞,有點霸道……
可是,她就是看不清他的臉……
“馬大夫,別紮了,孩子撐不住了。”
站在一旁的劉媽,看著葉紫姍滿頭冒汗,連忙阻止。
銀針從葉紫姍的人中穴拔出,腦中的影像突然消失,而她,意識越來越模糊,昏睡了過去……
外麵的天空,豔陽高掛,但龍灣別墅裏,烏雲密布。
幾乎把上海掘地三尺的鄭浩楠,找了一周,也沒有找到自己深愛的女人。
“表哥,我知道,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但我還是要說,嫂子要是有個閃失,責任全在你身上。我早告訴過你了,夫妻之間不能有秘密,要相互坦誠,你呢,什麽事都悶在心裏,讓我們所有的人都配合著你,我們做到了,但,天下那麽多人,你能堵住每一個人的嘴嗎?”
原本坐在沙發上的葉誌豪,氣呼呼地站了起來,單手插在兜裏,他要出去,接著找。
“你,回來。一點線索都沒有,你出去了,就是隻沒頭的蒼蠅,大家不是在這商量嗎,總裁當時也不知道,姍姍是藍姨的孩子,剛生下來就被抱到了鄭家。”
藍莎莎喊住了葉誌豪,她也急,但急也不是個辦法。
坐在另一個沙發上的鄭浩楠,麵無表情,修長的手指間,一根帶有很長煙灰的煙蒂在忽明忽暗的燃燒,升起的煙霧籠罩他更加立體的五官。
即使老婆化成灰,他也會找到。
然,一周了,杳無信息,這對他鄭浩楠來講,絕對是不可能的事,除非,是有人將他的紫姍有意藏起來,或者是,他的老婆,故意躲了起來……
“鄭浩楠,你就是女人的內褲!”
坐在淚流滿麵的藍姨懷裏的兒子鄭諾奇,小小的食指突然指著自己的父親,吼道。
眾人同時把目光投向這個隻有四歲大的孩子身上,男人震驚,女人不解。
“你那麽有能力,為什麽不召開新聞發布會,向媽媽道歉,我相信,媽媽一定會聽到的。還有我,還有藍外婆,還有幹爹,幹媽,好友馭龍伯伯,小姨,媽媽看到了,一定會回來的……”
一滴晶瑩的小淚珠從鄭諾奇的眼角滲出,他想媽媽,他要媽媽……
“老板,小少爺哭了。”馭龍第一個發現。
“諾奇哭了!”
“我的乖寶貝,媽媽不會有事的,來,幹媽抱。”
客廳裏,女人們因為諾奇的一滴淚水,抱頭痛哭,男人們則傷心的仰首長歎,將溢滿眼眶的淚花吞回。
“老板,少爺的話不是沒有道理。我知道你是在擔心,如若有人想加害夫人,得知夫人失蹤,他們會抓住這次機會。但是,不知真相的夫人,她又怎麽能接受那種現實。”
跟隨鄭浩楠十多年,他的顧慮,馭龍又豈能不知。
“誌豪,準備一下,明日開,媒體發布會。馭龍,你務必要找到衛雪,她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程度。”
鄭浩楠果斷的做著決定,兒子那句“女人的內褲”驚醒了他。
的確,從認識紫姍的第一次起,他就在她麵前裝,裝冷酷,裝霸道,裝沉穩,裝的他好像無所不能,可以為她遮擋一切風雨……
“哎呀,媽,你快看,那個女的,那個女的……”
晚飯過後,劉家人坐在一樓客廳看電視,糖糖的媽媽小萌,指著電視顯示屏,驚的話也說不全。
劉媽正在給小孫女剝瓜子,也沒注意看。
“整天一驚一乍的,天塌下來了?你看樓上那丫頭,遇到這麽大的事,也不急不躁,安安穩穩。”
劉媽眼皮都沒抬一下,就教訓兒媳,不比不知道,一比才知道什麽叫差距,如果兒子早兩年救了那丫頭,說什麽,他也要讓兒子娶了那丫頭。
要模樣有模樣,要氣質有氣質。
“媽~人家是豪門太太,我隻是小飯店老板娘,有你這麽比的嗎。”小萌不服氣,反駁。
“喲,你還成半仙了,能掐會算,還知道人家是豪門太太。”劉媽心思在手中的瓜子上,也沒注意聽電視上說啥。
“大雷,你快過來看啊,你救回來的那個女的,是什麽皇冠集團總裁的老婆,也就是隔壁李霞說的,叔叔娶了親侄女的那個總裁。”
小萌一看和婆婆搭不上調,就喊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