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進宮請安(二)
慕容獗牽著水殊華的手,在王呈祥有些抽搐的表情裏,帶著水殊華踏入了威嚴的禦書房裏。
進了禦書房,水殊華也不敢胡亂打量,微微低垂著視線,餘光留意著慕容獗的步伐。
他走,她就走。
他停,她就停。
在距離禦案還有半丈距離時,慕容獗停了下來,鬆開水殊華的手,帶著她一起跪了下去。
“兒臣/兒媳給父皇請安。”
宸帝端坐在禦案後,手裏捏著一隻毛筆,低頭在禦案上寫著什麽。
聽到請安的聲音,他抬起頭,對著禦案下看了過去。
自己的兒子,他還是認識的。
所以,掃了一眼慕容獗,他就將目光放到了水殊華的身上。
雖然他埋首禦案,但是剛剛兩人走進來時,他還是有注意到兩人是牽著手的。
看著跪在地上的水殊華,一身正紅色的宮裝,上麵用金線繡著朵朵富貴牡丹,華貴無比。
厚重的正裝,並沒有掩蓋住她本身的淡然氣質,還有婀娜的身姿。
在聽到慕容獗要娶王妃時,宸帝就知道,他被自己的兒子擺了一道。
婚事自主?
怕是那時候就有目標了吧。
半晌,在水殊華跪的有些腿麻時,她才聽到了威嚴冷肅的聲音。
“平身。”
水殊華慢慢站了起來,在她站穩後,她的手就再一次被慕容獗握在了掌心裏。
在水殊華站起來後,宸帝也終於看到了她的麵容。
雪膚墨發,麵容精致美麗。
比之秦貴妃還要美麗。
確實是個美人。
宸帝在心裏淡淡地評價道:怪不得能讓他這個素來冷情的兒子傾心。
“這就是翊王妃?”
宸帝對著慕容獗道。
慕容獗恭恭敬敬道:“回父皇的話,她就是我的翊王妃,我以後共度一生的妻子。”
水殊華站在慕容獗的旁邊,聽著父子倆的對話,微微抬頭,看了一眼宸帝。
宸帝看起來五十歲左右,並不是太老,眉眼冷厲,從麵容上看,年輕時也是個美男子。
可能是因為國事繁忙的緣故,宸帝鬢邊的頭發微白,眉心有著深深的褶皺,似是經常皺眉造成的。
膚色像是不經常曬太陽,所以看起來有些蒼白。
身材也並不像是那位太監總管王呈祥一樣胖胖的,反而幹瘦幹瘦的。
宸帝是何等敏銳之人,水殊華就算是看了他一眼,他還是感受到了她的視線。
他又一次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問:“你叫什麽?”
水殊華有些緊張道:“兒媳名喚水殊華。”
“姓水?”宸帝的眉頭微微一皺,“這倒是個很少見的姓氏。”
“家住哪裏?”
“半月城轄下李家鎮李家村。”
“家裏可還有其他人?”
“父母雙亡。”
“會些什麽?識文斷字嗎?”
“會雙麵繡,識字。”
宸帝問的簡單,水殊華也答的簡短。
又問了幾個問題後,宸帝看了一眼進來伺候的王呈祥。
王呈祥對著宸帝點頭,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但很快又捧著一個托盤走了上來。
在托盤上,放著一本厚厚的,像是書冊的東西。
宸帝拿過托盤上的書冊,當著兩饒麵打開,翻到其中的某一頁,用毛筆在上麵刷刷寫了幾個字。
在寫完後,宸帝將書冊放在了托盤上,讓王呈祥端了過來。
水殊華有些不明所以,於是就抬頭看了一眼慕容獗。
慕容獗給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王呈祥將托盤督兩饒麵前。
水殊華低頭,就見沒有合起來的頁麵上,上麵寫著慕容獗的名字,在他的名字旁邊,寫著她的名字。
並特地標注著原配嫡妻的字樣。
原來這東西是族譜啊。
水殊華還以為是女戒之類的坑爹貨呢。
慕容獗也低頭看了一眼族譜,然後抬手將族譜合上,轉頭對水殊華道:“殊兒,從此以後,你就是我慕容獗名正言順的原配嫡妻了。”
水殊華抬頭,對著慕容獗輕輕地笑了笑。
王呈祥端著托盤,再次退了下去。
宸帝冷眼看著自己的兒子,然後擺擺手,“退下吧。”
反正這個兒子也不是他的繼承人,管他喜歡誰呢。
慕容獗帶著水殊華,對著宸帝行了一個禮,然後從容的牽著水殊華,退出了禦書房。
在兩人出了禦書房後,慕容獗抬眼看了一眼禦書房的後麵,能隱約看到一個屋簷的宮殿,對水殊華道:
“殊兒,我們去祭拜母後,等祭拜了母後,就能離開皇宮了。”
水殊華沒有話,隻是點點頭。
其實,她雖然是第一次來皇宮,但她還是不喜歡這裏。
慕容獗牽著水殊華,繞過禦書房,繞過皇帝的寢宮,向著鳳棲宮走了過去。
那個牽著馬的太監,牽著馬,跟在兩饒身後,時不時會悄悄打量著水殊華的背影。
鳳棲宮距離禦書房的位置不遠,也就幾步路的路程,兩人很快就到了鳳棲宮。
鳳棲宮的主人,是宸帝的皇後嶽氏的宮殿,也是正宮娘娘的寢殿,地位的象征。
這座宮殿,在嶽氏死後,就被塵封了起來。
除了平常打掃的宮人,和偶爾會來這裏的太子和翊王,其他人並沒有靠近這裏的權利。
就算是得寵數十年的秦貴妃,她同樣沒有這個資格。
慕容獗牽著水殊華的手,看著鳳棲宮的殿門,那上麵的朱紅色油漆,斑斑點點的殘留在上麵,就像是眼淚流過的痕跡一樣。
他深吸一口氣,轉頭對水殊華道:“殊兒,你知道嗎?我的時候,就是在這座鳳棲宮裏長大的。”
除了乳母,並不會有人前來關心他。
就算是他的父皇,自他的母後死後,就再也不曾踏足這裏。
後來,就連他的乳母,也拋棄了他,出宮了。
水殊華聽到慕容獗有些傷感的聲音,不由抬起頭,眉眼彎彎地看著他。
“那我們趕緊進去吧,我想看看你生活過的地方。”
慕容獗抿唇,難得有些不開心道:“沒什麽好看的。”
雖然這麽,但慕容獗還是推開令門,牽著水殊華走了進去。
牽馬的太監,老老實實的在鳳棲宮外等著。
鳳棲宮裏,一片荒蕪,草木全都被移走了,看起來空蕩蕩的。
慕容獗指著殿前的空地道:“我時候,就是在這片空地上學武的。”
水殊華的認真地看著,聽著。
在鳳棲宮的正殿,殿中間擺放著一張紫檀木的大桌,大桌上擺放著嶽皇後的靈位,還有幾碟子祭品。
明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