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一隻黏人的牛皮糖
水殊華被慕容獗這話搞的極為無語。
慕容獗是誰?
不就是他自己麽。
於是,她淡定道:“好啊,那你去殺了他吧。”
慕容獗迫不及待的追問:“在哪,他在哪?”
著,還惡狠狠的四處看了看,想要找到那個槳慕容獗”的家夥。
水殊華瞟了一眼慕容獗,淡淡道:“遠在邊,近在眼前。”
語畢,她也不理會失憶了就抽風的慕容獗,淡定地去洗漱了。
玲瓏怪異的看了一眼失憶的慕容獗,心裏止不住猜測,他是不是傻了?
自己殺自己,真是奇聞。
水殊華洗漱完,就坐在了梳妝台前,透過清晰的鏡子,看到裏麵的自己。
玲瓏自覺拿過木梳,開始給水殊華梳頭。
水殊華透過鏡子,看著在玲瓏的巧手下,她的頭發很快被挽了起來。
不由羨慕道:“玲瓏,你我怎麽就那麽蠢呢,連個挽發都學不會。”
玲瓏聞言,笑了笑,然後比劃道:姐不用學,一切有玲瓏呢。
在表達這個意思時,玲瓏笑的特別的溫暖。
她至今都記得,她是怎麽到水殊華身邊的。
那是個大雪飄飛的氣,她因為不會話是個啞巴,牙婆賣不掉她,於是起了歹心,將她毒打一頓,扔在了大雪裏,想要讓她自生自滅。
就算那時的她,是會武功的,可是架不住她年齡,根本就發揮不出來。
內力也隻有一絲絲,根本起不到什麽保暖的作用。
滿身傷痕的她,身上隻有一件單薄的秋衣,根本就起不到保暖的作用。
她在大雪中艱難地爬了很久,才找到了一處遮雪的地方。
可惜,沒有用,她都快被凍僵了。
就在她半睡半醒間,想著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時,她聽到一道女孩子的聲音。
“爹爹,你快看,這裏有個雪人。”
聽到聲音,她努力睜開了眼睛。
一身紅衣,裹著同樣大紅色繡著精致花紋披風的女孩,腳上是一雙鹿皮靴,就那樣一臉好奇的站在距離她一步遠的地方。
在女孩的身後,還有一個清俊的男人,滿臉溺愛的看著女孩。
男人同樣也聽到了女孩的話,向著玲瓏看了過來。
在看到玲瓏時,男人,也就是當時還年輕的馮端,眉頭皺了皺,想要什麽,就聽女孩又開口了。
“爹爹,你看,雪人睜眼了……呀,原來雪人是活的麽。”
玲瓏看到女孩時,眼裏迸發出驚喜的光芒,以及強烈的求生欲。
她用盡自己最後的力氣,伸出自己凍的沒有知覺的手,死死地抓住了女孩的披風。
“呀!雪人動了!”
玲瓏最後的意識裏,在聽到這句話後,昏了過去。
再次有了意識後,她是在一間溫暖的屋子裏醒來的,手裏還攥著一件大紅色的披風。
“雪人,你醒啦!”
一個帶著驚喜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玲瓏扭過頭一看,就看到裹在厚厚棉被裏的女孩。
女孩就是五歲的水殊華。
她被救了。
玲瓏對水殊華是感激的,要是沒有水殊華,馮端那個看起來溫潤的男人,是根本不會救她的。
哪怕,她隻是個女孩,他也不會救她的。
馮賭心裏,除了自己的娘子,就隻剩下水殊華這個女兒了。
其他人,馮端根本不會看在眼裏。
此後數十年,玲瓏就留在了水殊華的身邊,成了她的婢女。
想起往事,玲瓏笑的更暖了。
水殊華看著玲瓏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麽,安慰道:“玲瓏,以後會更好的,人呐,要往前看。”
玲瓏點點頭,繼續為水殊華梳頭。
隻是她的手剛抬了起來,手心就空了起來。
低頭一看,手裏的木梳沒有了。
“娘子,我幫你梳發。”
不知什麽時候,終於想明白了自己就是慕容獗的慕容獗,手裏拿著從玲瓏哪裏搶過來的木梳,站在了水殊華的旁邊。
水殊華沒好氣道:“你會嗎?一邊去,不要搗亂,將梳子還給玲瓏。”
玲瓏瞪了一眼慕容獗,伸手就要拿過梳子。
慕容獗舉高手臂,“不,我要給娘子梳發,別人不許碰娘子。”
水殊華和玲瓏齊齊抽搐嘴角。
失憶的慕容獗,畫風真特麽奇葩。
“你會梳發嗎?”
水殊華轉頭,瞪著慕容獗。
慕容獗抿唇,老實的搖頭。
“既然不會,就不要搗亂,梳子拿來。”
水殊華對著慕容獗攤開了手。
慕容獗固執的搖頭,“我不,不會我可以學。”
“嗬!”水殊華冷笑,“慕容獗,你想要染指我的頭發,想都不要想。”
著,水殊華眯著眼睛,“拿來!”
慕容獗委屈的看著水殊華,“娘子~”
“拿來!”
慕容獗猶猶豫豫的交出了梳子。
水殊華將梳子塞進玲瓏的手裏,“接著梳吧。”
玲瓏再次瞪了一眼慕容獗,接著給水殊華梳頭發。
慕容獗就站在一邊,委屈巴巴地看著,時不時喊一句“娘子”,搞的她好像幹了什麽十惡不赦之事一樣。
“閉嘴!”
水殊華冷冷的嗬斥,“我再強調一次,我不是你娘子,你不要再叫我娘子,不然……”
瞅了一眼兩隻毛絨絨,“我就放狗咬你。”
汪!
汪!
兩隻假狗應景的叫了起來,配合著露出了凶巴巴的表情。
關於這一點,慕容獗特別的固執,“不,你就是,我的娘子隻有你。”
慕容獗的眼睛裏甚至漫出了水霧,大有一言不合哭給水殊華看的架勢。
水殊華:………
她頭疼地看著慕容獗,深深的後悔,自己就不該因為一時心軟收留這個麻煩。
她咬牙切齒道:“你可以喊我的名字,不許再叫我娘子。”
“可是……”慕容獗茫然,“我不知道娘子你的名字啊!”
水殊華快被氣吐血了,她幾乎是一字一頓道:“你給我記好了,我的名字是水殊華,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娘子你叫水殊華嗎?水光瀲灩,殊色其華,真是個好名字,那我能叫你殊兒嗎?”
“隨你。”
水殊華丟下倆字,瞅了瞅自己的頭發,起身去吃早飯了。
慕容獗就跟一塊黏饒牛皮糖一樣,亦步亦趨的跟在水殊華的身後,然後在她的旁邊坐了下來。
明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