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隻怕他活了這三十年第一次用上“求”這個字。
傅靜雪在黎邵晨懷裏哭著哭著,不知怎麽又上來了脾氣,對他又捶又打,嘴裏還跟著往外蹦詞責怪他。
“都怪你,黎邵晨,都怪你……”
她哭得抽抽搭搭的,完這句話,就好像要喘不上氣來,大口喘了幾口氣,才又話:“要是,當時來的人……是你……該多好啊……”
如果是黎邵晨,後麵的許多事都可以不用發生,她的手不會成為她終身的遺憾,還有蘇雪,蘇明朗,也可以按照原本的軌跡生活。
“好,是我的錯,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黎邵晨簡直有些哭笑不得,他連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都不知道,她這也能怪在他的頭上,不過她要怪就怪吧,也不差這一件了。
聽他這樣,傅靜雪又開始嗚嗚咽咽的哭,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竟然能在黎邵晨麵前哭成這個樣子,眼淚止都止不住,仿佛要把這麽多年積攢下的委屈全都哭在他身上。
哪個女人敢在黎邵晨麵前這麽毫無顧忌的哭啊,還敢把眼淚鼻涕的一股腦全擦在他的衣服上。
他眼見著自己的睡衣被傅靜雪弄得一團糟,可就是半點脾氣都發不出來,還得用足了耐心,溫聲細語的哄著。
“靜雪,算我求你,別哭了,好不好?”
隻怕他活了這三十年,第一次用上“求”這個字。
她的每一滴眼淚都跟冰刀子似的,透過睡衣刺進他的心裏去,可他越是溫聲的哄,傅靜雪的眼淚越是拚命的往外湧,他隻覺得有些手足無措,談判上億項目的時候,都沒像現在這樣,感到無力適從,又無可奈何。
最後沒辦法,隻能歎了一口氣,雙手抓著她的手不讓她再亂揮舞,低頭親她。
驚得傅靜雪一下子就慌了,她驀地睜大了眼睛,眼淚還在往外湧,可她好像連眨一下眼睛都不會了,隻是僵硬著身體再也不敢亂動一下。
傅靜雪剛才因為噩夢變得慘白的臉色,頓時紅的發燙。
“黎先生!”
黎邵晨身體驀地一僵,背挺得筆直,精神慌亂中,她喊他“黎邵晨”,現在完全清醒了,她喊他,便是“黎先生”!
黎邵晨,黎先生!
一個名字,三個字,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似乎成了劃定他們之間關係的代名詞。
那吃飯,他聽見她喊宋漠“宋學長”,知道他的心裏有多羨慕,有多嫉妒,又有多痛。
曾幾何時,她也曾跟在他身邊,眉眼含笑,語調輕盈的喊著他“黎學長”。
三年前的那個夜晚,似乎是她最後這樣叫他了吧!
黎學長。
傅靜雪從噩夢中驚醒,仍然心有餘悸,低垂著雙眸,內心始終無法平靜。
借著壁燈的光亮,她瞥見黎邵晨的手臂似乎有血絲,不過光線太暗,他有在她的陰影裏,看不太真牽
皺了皺眉頭,傅靜雪抓起黎邵晨的手臂放到了眼前。
一圈牙印清晰可見,不用,新咬上去的,口型不大,肯定不是黎邵晨自己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