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她的臉色卻十分蒼白,渾身都在抖,看起來似乎又很冷
顧不得要穿上家居鞋,就那樣赤著腳踩在冰涼的大理石地磚上,快速奔出房間,然後推開傅靜雪的房門走了進去。
傅靜雪蜷縮在被子裏,的一團,渾身都在發抖。
黎邵晨輕輕關上門,快步走到床邊,才發現她竟然連頭都蒙在被子裏,也不知道這樣悶了多久了。
等他輕輕地拉下些被子,露出她的腦袋時,借著床頭壁燈昏黃的光線,才看清她的額頭上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像是悶出來的。
可是她的臉色卻十分蒼白,渾身都在抖,看起來似乎又很冷。
黎邵晨眉心一皺,抬手放在她的額頭上,以為她是生病了,可是她的額頭涼冰冰的,根本就沒有發燒。
“靜雪?”黎邵晨試圖叫醒傅靜雪,輕輕推了她的肩膀一下,放低聲音,“醒醒。”
傅靜雪被什麽噩夢纏住了,有些東西,根深蒂固到骨子裏,即使醉的一塌糊塗,還是無法使她得到解脫,一次都不校
意識迷迷糊糊的,又回到那一年的大雨之夜,她被人帶到一個偏僻的廠房裏,任憑她怎麽叫,怎麽喊,都沒有人應。
她掙紮向門口跑,他們在後麵不緊不慢的跟著,還在笑,笑她的不自量力,笑她的愚蠢至極,白費力氣。
雨越下越大,她在那個黑暗的廠房裏拚命的跑,眼看著就要靠近門邊,隻要她再用力一些,隻要再跑的快一些,她就能逃出這裏。
可是她再怎麽拚命,還是被他們攔了回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地上那樣涼,四周那樣冷,明明離門口已經不到兩米遠,她卻再也跑不到。
她拚命的喊,喊得嗓子都有些啞了,喊到這裏,卻再也不出一個字來。
她怎麽忘了呢?她爸爸已經去世了,今剛好一個月,傅家完了,傅氏公司大廈將傾,岌岌可危,要依靠黎邵晨的施舍渡過難關。
而黎邵晨呢?從父親的葬禮結束之後,就再也沒有聯係過她,他就像是從未出現在她的世界裏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這個時候,她該找誰來救自己?又能找誰呢?
爸爸欠的債還沒有還清,她又能拿出多少錢來,能讓這兩個人為了錢放了自己?
她抓住那隻手張口就咬了下去,狠狠地咬著,似乎要將他這一塊肉咬下來,直到口中傳來血腥味。
她被另一個人拉開,被咬的那個人,揚手就是一巴掌,她再次被摔到地上,眼冒金星,臉上火辣辣的疼。
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她卻沒有再喊……
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既然逃不掉,大不了一死,黃泉路上,沒準還能遇見父親,堂還是地獄,總不會太孤單。
就在她快要絕望的時候,廠房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麵用力的撞開,她的耳邊嗡文響,卻依然能聽見雨滴落在地上的聲音,那樣的清晰,卻又那樣的冰冷。
黑暗中,來的人一男一女,隻剩下模糊的輪廓,可是聽見他的聲音,她忽然覺得眼前一片光亮,再也不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