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聚賢大會
半個月以後,秦殊揚回來了。
冷月有些擔心地看著他,他向冷月笑了笑:“放心吧,我沒事兒了。”
蘇越拿出化功散的解藥,遞給秦殊揚:“上次你走得匆忙,也沒來得及把解藥給你,這是我找殘陽宮要來的。”
殘陽宮,又是這個名字。冷月的腦海中閃現了一些畫麵。她抱著頭,有些痛苦地蹲了下來。
“冷月,你怎麽了?”
蘇越和秦殊揚同時向冷月伸出了自己的手,但是冷月卻隻是看向了秦殊揚。
“不知道為什麽,一聽到你們提起殘陽宮,我的腦子裏就閃現了一些畫麵,好像以前也聽過這個名字似的,但是我使勁兒想也想不起來。”
蘇越有些尷尬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殘陽宮是江湖上除了沒那個的邪派組織,要不是因為他們欠我們斐國一個人情,我們是斷然不會與他們打交道的。”
冷月轉過頭,看著蘇越:“邪派?他們做了什麽?”
蘇越冷哼了一聲:“殘陽宮培養了很大一批的殺手,以貌美的女子居多,他們常常會派這些女子去當臥底,若是有人想要殺掉自己的敵人,就會出重金,請殘陽宮的人幫他們去殺人。其實這是一個沒有一點江湖道義的組織,他們殺人如麻,就像是一群惡魔一樣。”
冷月感覺自己的腦子裏仿佛立馬就浮現了一些殺手在訓練的場景,那畫麵實在是太熟悉了。
見到冷月的神情有異,秦殊揚連忙開口:“可能你以前也聽過別人這麽說吧,所以才會有熟悉的感覺。想不起來就不要再想了,對你的病情沒有什麽好處的。”
晚上回到房裏,冷月愈發覺得今天秦殊揚的表現有些怪異,好像有些刻意地不讓冷月去回想以前的事情似的。
冷月聯想到剛剛被秦殊揚所救的時候,她的那種表現,就好像是知道她的過去似的,但是又一直回避那個話題。
突然想起了什麽,冷月翻出了自己身上佩戴的那塊玉佩,看著上麵寫著的“冷月”二字,當初秦殊揚就是根據這個推測的自己的名字叫冷月。難道說,自己的身份和這塊玉佩有關?
冷月本想再去找秦殊揚問個清楚,剛要出門,她立馬就想到了秦殊揚也許不會告訴她。
於是她想了想,去找蘇越了。
見到冷月,蘇越挑了挑眉:“怎麽,你反悔了?是不是發現自己對我也不是全無感情的額?”
冷月沒有心情和蘇越開玩笑,她直接拿出那塊玉佩,遞給了蘇越。
“你看看,這塊玉佩你認不認識?”
結果玉佩,蘇越的臉色一變。
“這塊玉佩你從哪裏拿來的?”
冷月對蘇越的這種反應感到有些奇怪:“怎麽了?這塊玉佩有什麽問題嗎?秦殊揚說救我的時候,就看見這塊玉佩掛在我的腰間,所以他才推斷出我的名字叫冷月的。”
蘇越頓了頓,似乎是在考慮要不要告訴冷月。
良久,他表情嚴肅地看著冷月:“如果這塊玉佩真的是屬於你的,那麽你很有可能是殘陽宮的人。”
“什麽?”
聽了蘇越的這句話,冷月險些站不穩。
“殘陽宮的人?”
蘇越點了點頭:“這玉佩是殘陽宮的殺手的標記,上麵的名字就是殺手的名字,如果這個冷月真的是你的話,那麽你的身份應該是殘陽宮的殺手。而且,從這個玉佩上顯示的品級來看,你應該是殘陽宮最高級的殺手。”
冷月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自己的房間的,聯想到這些天每次一聽到殘陽宮這幾個字,她的腦海中就會出現的那些奇怪的畫麵,她幾乎可以斷定自己真的就是殘陽宮的人。
難怪每次秦殊揚都說,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的要好,也許忘記了過去是一件好事。
如果自己以前真的是一個殺人如麻的殺手的話,她簡直無法麵對自己。
她怎麽會有那樣的過去,冷月覺得心裏很不安。
她想起走的時候蘇越跟她說的話:“過幾日,斐國就要舉辦一年一度的聚賢大會了,到時候天下間的英雄豪傑都會來參加各種比試,贏了的人將會名揚天下。到時候應該殘陽宮的人也回來,他們每一年都會來參加的。”
想到幾日之後,她就能夠解開所有的謎團了,冷月的心裏既有些迫切,又有些緊張,如果一切都是真的,她以後該怎麽辦,繼續做回那個殺人不見血的殺手嗎?
冷月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辦,隻有等待幾日之後的聚賢大會了。
在;冷月焦急又緊張的等待中,聚賢大會的日子到了。
聚賢大會的場地設在王宮裏,這一天,王宮裏來了好多的武林幫派,還有其他三個國家的代表。
蘇映雪很激動,她是最喜歡看熱鬧的。一大早上,她就拉著冷月要去看那些從各個地方趕過來的人,冷月的心裏想著別的事情,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拉到了和公主同列的席位。
等冷月察覺過來的時候,覺得有些不妥,正要換一個位置,蘇映雪卻一直緊緊地拉著她,怎麽也不肯放她走。
蘇越也笑著說:“冷月你就由著她吧,不要緊的。”
冷月沒有辦法,這才坐了下來。
聽著禮儀宮人一個一個地報著來賓的名字,冷月都不認識,暖洋洋的太陽曬在身上,繁冗的禮儀讓她有些昏昏欲睡。
“殘陽宮宮主到。”
聽到這個名字,冷月一個激靈就清醒了。
秦殊揚和蘇越都以一種怪異的目光看著她,秦殊揚的眼神裏,還隱隱地透著一絲絲的擔憂。
殘陽公子依舊是帶著那麽邪魅的笑容,然而在看見冷月的額時候,他眼裏一瞬間閃過了一絲驚訝。然而這驚訝的神色轉瞬即逝,隨即他就恢複了正常,快得仿佛那是冷月的錯覺一般。
陸續又來了一些賓客以後,禮儀公公又喊道:“周國忠勇侯杜子卿到。”
杜子卿走上來和蘇越見了禮以後,再看見冷月的那一瞬間愣住了。
“茯苓?!”
說著他就衝著冷月走了過來,神情激動:“茯苓?!你怎麽會在這裏,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我還以為你……”
冷月有些奇怪地看著杜子卿,這個人好生奇怪,她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難道她以前也認識這個人?
冷月退後了一步,杜子卿愣住了:“茯苓?你怎麽了?我是杜子卿啊,你不認識我了?”
冷月有些迷惑地搖搖頭:“我確實對你沒有什麽印象,對不住。”
“這是怎麽一回事?”
杜子卿奇怪地看著蘇越,蘇越站了起來:“她是被人救下,偶然來到了斐國,她失去了所有的記憶,你們以前認識嗎?”
杜子卿有些激動:“當然認識,她是我的未婚妻,幾個月前她被人劫持,我找了她好久都沒有找到。”
蘇越有些詫異:“哦,杜公子不要著急,一切等她恢複了記憶再說吧。”
秦殊揚眼裏深不見底,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那些比試冷月實在是沒有心情去看,她借口說自己不舒服就回房了,留下了蘇映雪一個人在那裏看比試。
看著冷月離了席,殘陽公子也暗地裏跟了過來。一直關注著冷月的秦殊揚不放心她,也跟在了後麵。
走到了一個沒有人的地方,殘陽公子叫住了冷月:“冷月,你在搞什麽鬼?”
冷月回過頭來,看著殘陽公子,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你?認識我嗎?”
冷月指著自己,有些疑惑又有些探尋地看著殘陽公子,心裏希望他可以給自己一個答案。
殘陽走近了一步,直視著冷月:“發生了什麽事?你竟然不認識我了?”
冷月有些疑惑地搖搖頭:“我醒來就失去了所有記憶,我是你的手下,嗎?”
說著冷月就拿出了一塊玉佩:“這是你們宮裏的嗎?他們說這是屬於殘陽宮的殺手的特有標誌。”
殘陽雙手扶著冷月的肩膀:“看著我的眼睛,聽著,冷月,你必須要想起所有的事情來,因為現在還有很重要的任務在等著你。”
冷月看著殘陽的眼睛,腦海中閃現的畫麵越來越多。
秦殊揚趕到那裏的時候,冷月正捂著自己的頭,表情痛苦地蹲在地上。
“殘陽公子!既然她已經忘記了前塵往事,為何不放了她?她為了你們殘陽宮,應該也坐了不少事情吧。”
冷月看著秦殊揚:“原來你真的知道我的過去?為什麽?為什麽你一直要瞞著我?”
殘陽冷哼了一聲:“冷月,不要聽他的,你快看著我的眼睛,難道你真的忘記了我嗎?我不是和你說過,你是我最親近的人,如果你都背叛我了,我會很傷心,也會很生氣的,你知道的,惹我生氣,會有很嚴重的後果。”
他的聲音似乎有某種魔力一般,引誘著冷月不斷地回想著過去的事情。
殘陽見她已經有了一些觸動,趁機繼續幫她回憶起來。
“你還記不記得,你十歲的時候,就已經是殘陽宮的殺手了,你說我是你唯一的親人,我們之間誰也離不開誰,是不是,冷月,我還說過,如果這次你成功了,我會娶你?”
秦殊揚見冷月已經被殘陽帶入了回憶之中,眼裏一陣絕望。
而隨著殘陽的娓娓訴說之中,冷月的意識已經越來越模糊,她腦海中閃現的畫麵越來越多。
她在殘陽宮和一群殺手互相廝殺,隻有最後活下來的人,才有繼續生存的權利。她記得公子說過,永遠不要在別人麵前展現自己脆弱的一麵,因為他最討厭軟弱的人。
所以冷月從來都是有了傷口自己摸摸地躲在角落裏舔傷口,她還記得自己從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上公子了。
為了公子,她什麽都願意去做。
公子一直告訴她,他喜歡強者,所以她總是拚了命地去完成任務,為的就是能夠得到公子的一句賞識和誇獎的話語。
隻要是公子說的話,即使隻是一點小小的肯定,她都會開心好久。
殘陽宮的殺手,都是沒有人性的,所以她們的名字裏麵,都有一個冷字。
冷月怔怔地看著殘陽,以前的記憶和情感一下子全部都呼嘯著席卷了她的腦子。
“公……公子,我是冷月,我想起來了,我還有任務要去完成.……完成了以後,公子會娶我.……”
冷月喃喃地念著這句話,殘陽滿意地笑了。
秦殊揚站在他們背後,他知道冷月的身份,所以他一直不想讓冷月想起這些事情來。
可是現在,冷月還是選擇了回到以前的生活,他們之間,無形之中,又隔開了一條很深的鴻溝。
冷月的餘光看到了秦殊揚,她似乎一下子醒了過來。
“秦殊揚……我.……我到底是在做什麽。”
冷月正要向秦殊揚走去,秦殊揚的眼睛裏有了一絲期待的光芒。
這個時候,殘陽在後麵叫了她一聲:“冷月,記住你的身份。”
冷月站住了腳,秦殊揚的眼睛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他自嘲的笑了笑,果然,冷月還是選擇了殘陽,秦殊揚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了。
看著秦殊揚的背影,冷月一下子失去了叫住他的勇氣。她想起自己的過往,一個殺人如麻的冷血殺手,雙手沾滿了鮮血,她有什麽資格站在那個一塵不染的男子身邊。
他是救死扶傷的大夫,可是她確實一個冷血的殺手,一個殺手,一個救人,她和秦殊揚,注定不會是一個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