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過年
A市一早就開始紅紅火火的迎新年了，隻是季容白等人給那些有的沒的的事情弄得過年前一天才閑了下來，家裏也沒有太多的人，早些年季家還是季金來當家的時候，家裏的老人都已經快撐不下去了，到季家在季金來手裏發家，全家總共也就他們四個人。如今加上季容輝的老婆，和季小寶，總共也才六個。
所以真的算不上有多熱鬧。
季容白一回家，季婉就神秘兮兮的問，“知之那丫頭呢，在哪兒過年？”
“回老家了。”季容白見怪不怪的看了一眼自己八卦得不行的爹媽，“這不是還沒成咱家人麽。”
“那兒子，你可得抓緊了，咱們家沒幾個人，爭取來年一次添倆！”季金來語重心長的拍了拍季容白的肩膀，然後笑眯眯的走到季小寶麵前去了。
原本小寶還要在醫院住幾天的，畢竟小孩子的身體得好好觀察，萬一留下什麽後遺症……不過季小寶好像很想和季容輝季容白待在一起，每次季容輝和季容白去看他的時候，他都期期艾艾的盯著他們兄弟倆，也不說話，就是小眼神 特別可憐。
季容輝心軟，直接把孩子帶回家了。季家兩老也挺受刺激的，一開始以為是季容白的孩子，沒想到後來成了季容輝的孩子，不過轉念又一想，不都是他們季家的乖孫子麽，誰的都一樣！於是很坦然的接受了季小寶的身份。
季容輝摟著自己的媳婦兒在一邊咬耳朵，季容白也湊到了還有點局促的季小寶跟前，“小寶，害怕？”
季小寶用清澈的眼神看著季容白，埋頭說話的聲音細如蚊蠅，“我，我……”
他好像沒有再看到瞿思思了。季小寶那天是看著瞿思思倒在自己麵前的，但是他也不太明白到底瞿思思怎麽了。季小寶從一出生就沒有怎麽收到過瞿思思的優待，往往都是虐待，所以即便他裝著叫過瞿思思一段時間的媽咪，但其實心裏對瞿思思的感情並不太深。
因為知道會痛，所以小寶很想遠離那個讓他痛的人。那就是瞿思思的下場。
“這是你的新家。以後沒人會虐待你，有什麽就說好嗎？小寶這麽乖——”季容輝走了過來，口氣溫和。
那天他們送小寶去醫院，醫生檢查過後才發現，這孩子身上有多處傷痕和淤青，下的判斷是——長期被人體罰虐待。天知道那時候季容輝有多生氣，若不是想到瞿思思已經死了，他恐怕會忍不住把瞿思思拉起來再殺一遍。
一個四五歲的孩子……竟然被虐待成這樣？
這樣畏畏縮縮有些膽怯的季小寶，才是真正的季小寶。可是季小寶比一般孩子要早熟，他被瞿思思訓練得很會看臉色，正要賣乖，卻被季容輝打斷，“小寶，做你自己就好了，不用看我們臉色，知道嗎？”
季小寶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軟乎乎的身子湊到季容輝和季容白跟前，“那我的爹地是誰？”
“是他。我是你的小叔。”季容白指了指季容輝。
季容輝笑了笑，抱起季小寶拋了兩下，然後親了他一口，“來，叫聲爹地。”
季小寶點了點頭，微笑，“爹地。”
“這個……是媽咪。”說著季容輝把自己老婆拉了過來，親了一口。
季小寶奶聲奶氣的，斯斯文文的笑著，“媽咪。”
季容白看著自家嫂子微微一愣，也很快接受了季小寶，總算了卻了心頭一樁大事。畢竟季小寶的親生母親是瞿思思……他還擔心嫂子不肯接受季小寶呢。
季小寶摟了摟有些感動的媽咪的脖子，他好像知道了，什麽叫新家。
因為季家很多年以前是白手起家的，所以每年過年都不像別的富貴人家一樣辦什麽晚會聚會什麽的，都習慣了一家人在一起，在家裏吃飯，熱鬧熱鬧，放放鞭炮，眼花，點著燈籠看夜景這樣的習俗。所以家裏一早就給弄得喜氣盈盈的了，若是在鄉下，肯定還要弄得更花裏胡哨了。季婉和季金來都喜歡這樣，季容白等人也隻能幹笑著看著季婉和季金來兩人在家裏忙裏忙外的。
“小寶喜歡吃什麽，奶奶給你做？”因為是過年，家裏的傭人都給放假了，季婉也喜歡難得的節日，總是會自己下廚房，給一家老小做做飯，愜意得很。
小寶先是看了一眼季容輝，之間季容輝無奈的摸了摸小寶的頭，“小寶，你這麽大了，做事情不用聽別人的指揮。想吃什麽，想玩兒什麽，跟我們說就好，行不行？”
“不打小寶？”小寶眨巴眨巴兩下眼睛，很小心翼翼的觀察季容輝的麵部表情。
“不打。小寶這麽乖，我們都舍不得呢。”季容輝的妻子看著小寶這樣，早就同情心泛濫不已了，小寶真的是被打怕了，沒人告訴他該做什麽，他好像就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麽似的。一時間也有些哽咽。
小寶得了承諾，咧嘴笑著，白白的牙齒又小巧又精致，他坐著跳下沙發，走到季婉跟前，“奶奶，小寶想吃糯米。”
“哎，還有呢？”
“沒有了。”季小寶想了半天，也從腦子裏掏不出什麽記得的菜品名字。
季婉慈祥一笑，“奶奶做菜去了，一會兒小寶可要好好嚐嚐，肯定好吃！”
季婉在這一方麵還是挺自信的。她這輩子沒什麽正兒八經的工作，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放在了照顧家庭，研究廚藝上麵了，否則季容白也不會從小就喜歡鑽廚房了，都是給耳濡目染的。
季小寶又蹬著小短腿坐回原來的位置，乖得不像話。
“小寶要看動畫片嗎？喜羊羊與灰太狼？”季容白把遙控器遞到季小寶麵前。
季小寶有些受寵若驚，“可以嗎。”
季容白捏了捏小寶的臉，手感真的不錯，他也挺喜歡季小寶的，如果……如果知之能給自己生個這麽可愛的孩子……咳咳。打住自己的胡思亂想，他點了點頭，“當然，這是咱們的家，小寶做什麽都可以。”
季小寶接過遙控器，看了一陣，很快就找到了換頻道的按鍵，小身板坐得端端正正的，懷裏捧著大遙控器，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裏播放的動畫片看得入神。
時不時也跟著嘿嘿的笑兩聲。
季容白和季容輝相視一笑。看來小寶很快就會融入他們家的。
晚上放煙花的時候，小寶顯得異常的興奮，又害怕又激動的抱著季容輝的大腿看著引火線一直滋滋滋滋的燒著，然後期待的等著煙花的綻放，等到天空響起幾聲巨響，季小寶驚喜的張大了雙唇，都忘了動作，隻是炯炯有神的看著天空中那盛開的美麗，說不出話來。
小孩子的適應能力很強，等季容輝把打火機遞給小寶的時候，小寶已經不會問可不可以了，而是滿心歡喜的跑到了還沒點的煙花跟前，隔得遠遠的打燃打火機，點好了線就跑開，直接撲到了季容輝的懷裏，然後季容輝抱著小寶大喊，“快跑！”
小寶被逗得哈哈大笑了起來，“爹地，好棒啊……哈哈。”
“小寶喜歡放煙花？”
“喜歡！”小寶重重的點了點頭。
這時候，一家六口站在煙火麵前，觀望著那一瞬的綻放。季容白拿出手機，拍了個照片發到陶知之手機裏，特意圈出自己旁邊空白的位置，短信上麵寫著：明年這個位置就是你和咱兒子的了。
沒一會兒陶知之就回了消息——想得美。
不過也附送了一張照片，也是陶家全家福，陶家人口還算挺多的，因為兩邊的老人都在一起過年，加上謝簡平和團子，一家大大小小也有十來個人了。
“爺這是想你，不是想得美，”季容白撥了電話過去，想教訓教訓這個吃幹抹淨還不想負責的小女人。
陶知之抿嘴淺笑，“那你可勁兒想吧。我得後天才回去呢。”
意思就是隨便你怎麽想，我也不會提前回去的。
“不是兩天就回來？”
“對啊，今天加明天不是兩天？”
“你後天才回來。”季二少爺很不齒，關於陶知之這個計算時間的方式。
陶知之用腳掌在地上畫圈圈，望著天上不停綻放的煙火，笑得甜蜜，“所以我走了兩天啊。整整的。”
“行啊，會跟爺討價還價了。”季容白心裏急也沒辦法，大年初一的，他能開車去陶知之老家把人給接走？隻怕陶叔叔第一個不答應。
“哎我……”
“知之，發壓歲錢了！”謝簡平的聲音從電話那頭高高的響起。
就聽見陶知之大聲的回應了一句，然後就匆忙的掛了季容白的電話，“我去領壓歲錢了。後天見。”
壓歲錢？——季容白捏著手機，摩擦了兩下下巴，自己是不是也該給媳婦兒準備一個大大的壓歲錢紅包討她開心？謝簡平那個男人……
夜空下，季二少爺的表情談不上好看。他似乎發現了一個潛在的……情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