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登堂入室
陶知之哪能看不出來季容白就是故意的。
可是這人厚顏無恥到都能住到她隔壁了,手裏還有她家的鑰匙,她真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要不……幹脆把房子打通了?”季容白老早就想這麽幹了。
“季容白你神經病啊。”陶知之發起脾氣來,忍不住吼出聲來。
這幾天她睡眠很不好,半夜做噩夢,驚醒好幾次,脾氣也很大,每天一個人在屋子裏繞來繞去,也按捺不住心裏的火氣。
這些,季容白都知道。不過他沒問。
“我隻是在追求你,陶小姐。接著上次咱們的談話,我想對你負責,既然你覺得接受不了,那麽好,我退一步,我們先談戀愛。等到時機成熟,你接受得了了,我們再商量婚事的問題。”
“你對每個女人都能說這種話說得一本正經嗎。”陶知之換了個電視節目。
“……隻有你。”季容白嘴角牽了牽。他覺得過去就像是恥辱的標簽一樣掛在他身上了,陶知之總喜歡捏著這個標簽時不時的提醒他,他以前是個混蛋,她不相信他。
“嗬。”陶知之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季容白,明顯是不相信他的話,然後走過去泡了一杯檸檬水給自己喝,冷淡地樣子好像從來不認識季容白。
一下子季容白覺得自己很無力,好像體內的空氣突然被抽幹。才這麽短短的時間,她又回到她本來的樣子,帶著她的殼和她的刺。好像自己這幾個月的努力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光是這個認知,就足夠他覺得受挫。
季容白深吸了一口氣,看樣子陶知之是沒打算理他了。他站起身來,一聲不吭的走到房門口,頓了一秒,然後出去,關門。
直到這時陶知之才微微抬起頭,有些出神的望著根本就沒注意看的電視節目,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季容白隻要一出現在她的感應範圍,她就忍不住的心跳加速,全身僵硬,忍不住拿出自己的冷漠來招待他。
可是明明……這個人想靠近自己,他有鑰匙,卻非要征求自己的意見了才肯使用,這樣的行為,又叫她覺得柔軟,覺得自己對季容白的冷淡都有些過分。
季容白,你怎麽不放棄呢。
可是季容白不會放棄,他對於一個人和一件事情的執著遠遠超出正常人,也遠遠超出陶知之的想象,都記不起是從什麽時候起,整個人的中心都是圍著陶知之在打轉了,也記不得是什麽時候起,開始決定以後就是她了,就隻要她了。
不知不覺的,滲透進了身體裏的每一個毛孔,就是她,要定她。
可是很快就又聽到‘咚咚咚’的敲敲打打的聲音,陶知之錯愕的轉頭過去,之前的洞越來越大了,這邊的樓盤都是早些年的教師公寓了,所以牆不算厚,隻是季容白這麽一打,陶知之真的覺得牆壁比紙還薄了。
“季容白,你到底在幹什麽!”陶知之是真的發火了,很想把手裏的這杯水就這麽給他潑過去,可是難保會殃及正在工作的工人。
“鑿牆,既然你不同意打通,那,鑿個門吧,拉開就能到你的客廳,你過來就能看到我的臥室。”這一次季容白沒有笑,隻是一本正經的陳述著他現在究竟要做什麽。
陶知之手裏的被子內得咯吱咯吱響,如果她力氣夠大,估計杯子現在已經碎了。
這邊的房子就是這麽設計的,盡管是在隔壁,但是季容白的臥室就挨著陶知之的客廳的,但是如果在其中鑿個門,他可以不用走到自己房子的客廳再出門,再敲門,再繞進去找陶知之,這樣方便的多。
“季容白你真是朵奇葩。”陶知之嗤笑了兩聲,攔也攔不住,根本沒動作。
“爺就勉強當你這個是誇獎吧。”季容白一邊指揮著工人一邊跟他們說著話,故意不去看陶知之的表情。
陶知之心裏有氣,當時就轉頭回臥室睡覺去。
可是沒多久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是易東的。
“喂?易東。”陶知之有氣無力的拿著手機看時間,才下午兩點。
“噢。桃子,跟你說個事兒。”
“嗯?”
“今天高子岩出車禍了,重傷,估計以後都得躺一輩子醫院了。”易東輕描淡寫的說著,然後仔細去感覺陶知之的反應。
陶知之卻隻是呼吸微微停頓了半秒,淡淡的“哦”了一聲,“沒事兒我掛了啊。”
“桃子!”易東急急的叫她,“那事兒我那天就知道了,我們幾個都恨不得把高子岩給殺了,不過這次真不是誰幹的,我聽說他前幾天開始就有點精神失常,然後今天開著車子在路上亂撞,後來就直接出事了。有的人活著,就是要他生不如死才好。你說是不是?”
“我不想再聽到這個名字。”如同拒絕聽到梁輝的名字一樣,陶知之一樣拒絕聽到高子岩的名字。
她是恨高子岩,恨不得掐死他,可是她不能啊,殺人是犯法的,何況他還是強J未遂,說出去也丟她爸爸的臉,這事兒了解了她心裏的確是解恨了,可是這又怎樣?她始終忘不了高子岩那晚的猙獰,那晚對她作出的行為。
所以她夜裏還是睡不著,白天老犯困,睡了又醒,精神差得要命。
“那……好吧,還有個事兒,我和恬恬要結婚了,她要你當伴娘,時間就是這個月二十八號。”
“這麽快?”陶知之還有點被驚到。沒想到他們倆直接就要結婚了,“那易北……”
“他出國了,不會出席。”說到這兒的時候易東的情緒有點失落。
“行,到時候一定去。”陶知之掛了電話,覺得有點羨慕。安恬比她大兩歲,先遇見易北,後愛上易東,最後卻是跟的易東,所以啊……愛情真的不分先來後到,即便對先遇見的那個人有愧,也隻想跟後來最愛的那個人廝守。
她眯了眯眼,有點困,要睡著的時候恍然看到個人影躬下身要靠近她,又猛然的驚醒,尖叫起來。
“啊——!”陶知之抱著被子逃似的往裏麵縮,視線還沒來得及聚焦,就已經被那人抱在懷裏。
他嗓音低沉醇厚,急急的說,“是我,是我。別怕。”言語間都是自己把她嚇到的懊惱。
陶知之咬了咬唇,猛然推開他,然後擦了擦自己額角剛才被驚出的冷汗。
“你進我房間怎麽不敲門!”
很好,現在是進她房間才需要敲門了。這麽理解以後季容白的嘴角勾起十五度。
“咱們都有了親密接觸了,難道還需要敲房門麽。”季容白戲謔的看著陶知之,然後拿了一本冊子,遞給她,“待會兒要裝個門,你希望哪種。”
天,這人是真的要在她的客廳和他的臥室之間修一個門?
陶知之翻開一看,全是推拉式,根本沒有防盜門或者家裏的那種臥室房門,根本就聊勝於無好嗎。
“隨便你。”陶知之隔著杯子掙脫得更遠,心想,反正大不了以後她不住這兒就是了。
季容白卻是玩味的笑了兩聲,“知之,如果你在想怎麽甩掉我,恐怕你是要失望了,你以後在哪兒,我就會在哪兒。我沒有告訴過你嗎?我是個不太容易放棄的人,準確的來說,如果要我放棄的話,很難,很難。”
他的眼眸深情款款,她的心裏卻不知所措。
“我要出門,你讓開。”她索性就生了逃避的心理。幹脆眼不見為淨。
“好。”
季容白也站起身來。
陶知之走兩步他也走兩步,她怒回頭,“難道我上廁所你也要跟?”
“當然,如果你樂意的話,我倒是不介意看看我未來老婆的……咳咳,風姿。”
“混蛋。”她被季容白無賴的話說得麵上一紅,忍不住低低咒罵。
季容白倒是駕輕就熟的把車子開出來,直接逮了人上車,“去哪兒?”
“你放我下去。”
“去哪兒你說。”季容白就是不放。他很擔心陶知之,所有的人都很擔心她,因為她沒有去上班,甚至不怎麽出門,也沒有跟朋友聯係太多,他和易東等人,都相當的擔心。所以他才要這麽時時刻刻的盯著。就是因為他看著她,才更心疼。
“我想走走路你也不讓嗎?!”陶知之說著說著就掉了眼淚。季容白心裏一驚,趕緊解了安全帶去摟她,“我隻是想送送你,外麵這麽冷,你這個樣子根本就像是隨時都會昏倒的樣子!乖……別哭……”
可是這話根本就起了反作用。
陶知之埋在季容白懷裏放聲大哭。聲音撕心裂肺的,一邊哭一邊抽,還時不時咳著,哭得太狠了。季容白就這麽側著身子摟著坐在副駕駛的陶知之,她不動聲色的關上車窗和天窗,打起空調,微微調了一下座椅讓自己更適應。
直到他的右手摟到發麻,直到他覺得他的大衣已經打濕快要滲透到裏麵的襯衫了,陶知之的哭聲才慢慢小了起來。
“寶貝兒,別哭了。你要打要罵,說句話。成不?爺任勞任怨!”季容白有些不知所措的哄著她。想起原因來,眼眸又是一沉。
那晚的她沒有哭,第二天她沒有哭,看著高子岩被季容白偷偷關起來的時候沒有哭,都隻是淡漠的表情,唯獨現在,突然哭了出來。
可想而知她心裏的疤,不小。憋了這麽久,真是憋壞她了。他突然有一種罪惡感,在他們結婚之前,就要了她的第一次。
陶知之哭到最後都有些喘氣了,呼吸不過來,她隨手擦了一把臉,甚至還難得任性,直接把季容白的衣袖扯過來擦眼角的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