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若即若離(1)
陶知之今夜打扮得略顯成熟一些,長發鬆鬆的綰起,平添一股子柔媚,話中帶刺,“季少這樣是不是太無情了?小心以後被女人使絆子哦。”
她如一株有毒的薔薇,妖嬈盛開在他眼前,在這璀璨的夜空之下,露出她的刺來。銳利而嘲諷的眼神掠過季容白的麵容,讓他心裏突的漏了一拍。
“好了快上車吧,站外邊兒不冷啊。”季容白別開頭,不再與陶知之對視。
正說著,安恬這妞就還真傻不拉幾的打了個噴嚏。陶知之沒辦法,這都上趕著要送他們了,難道還甩人家一個冷臉不成?隻得把醉醺醺的幾人給拖上車。正回頭看剛才那個知名不具的女人,那女人還在憤憤不平的望著這邊,伸手打車。
陶知之一看後座,幾個喝醉了的人都東倒西歪擠滿了,哪裏還有她的位置,沒辦法 ,她隻有坐到副駕駛的位置上去,車裏麵甚至還有剛才那個女人的香水味兒。
“看來季二少身邊有的是女人上趕著給你坐副駕駛呢。一車的香水味兒。”
“哦?有嗎。”季容白妝模作樣的嗅了嗅,聳了聳肩。
點火,上檔,發車一氣嗬成,季容白右手悠閑的擱在方向盤上麵,修長的指尖輕輕的扣動著,然後不經意的開開音樂,是很舒緩悠揚的音樂,聽著讓人平靜了許多。
陶知之細細打量季容白的側臉,很好看。如果他安安靜靜不說話的時候,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模特。可是她陶知之跟眼前這個男人,真是話不投機。她早先就猜出季容白大概是花名在外的。第一次見麵那晚他摟著女人從廁所出來的事情還深深的印在她的腦海裏,今晚又是換了個女伴,哪怕是放在尋常陌生人身上,陶知之都要不由自主皺眉了。她知道這個圈子亂,但是她自己和這幾個比較親近的朋友卻是不愛亂搞的。他們幾個年紀小的,多多少少都還是很自愛的。但是說到易東和謝安陽……估計也比季容白好不到哪兒去。
但是陶知之的介意也僅止於此,她不會拿這個說事。她隻是看見了一些事情,但沒可能就真的往心裏去,說來那也是別人的事情,自己管得著麽。
“怎麽,不高興?”季容白也不轉頭看她,就是一副專心開車的樣子。
陶知之一愣,看了看後座,都睡死了。這才意識到是跟自己說話。
“沒有。倒是看季二少爺,今天心情不錯?”
“你哪隻眼睛看見爺心情不錯了?!”季容白瞪了雙眼,從鏡子裏麵瞥了一眼陶知之。
“跟美女出來兜風還不開心麽。”陶知之撐著側臉,開了一點點車窗享受那偷溜進來的一股子涼風,冷得嘶了一聲,然後迅速關上車窗。
“……開心,怎麽不開心!”季容白先是愣了三秒,才恨恨的說出這麽幾個字,他尋思著,陶知之到底是什麽意思啊?是不高興看到他跟別個的女人混了還是壓根兒就不在意啊?這個麵癱女人!真的一點都不可愛,根本看不出來好不好!
“季二少年紀也不小了,可以找個固定的女伴穩穩季姨的心思不是。依我看呐,剛才那個女人就不錯。至少,沒有不由分說的衝上來罵我不是?”陶知之半開玩笑半當真的說著。絲毫不管聽的人是什麽心情。
季容白不屑的哼了一聲,“就她?別說我媽了,我也看不上眼。如果非要爺找個固定的女朋友,我還真就覺得你不錯啊。”
“季二少,別這麽開玩笑了行麽。小女子可是會當真的。”陶知之偏頭過來看著他。似笑非笑。
季容白把音樂關掉,車內寂靜了兩秒,然後一本正經,“我不是個愛開玩笑的人。”
陶知之現在可不就是在試探他麽。試探他的底線,他的意圖。可偏偏他就是要一條道走到黑,誰都憋想勸了,不拿下眼前這個桀驁不馴的女人他季二少就不姓季!
陶知之陷入深深的沉默。
“你手機在響。”季容白渾厚的男音打破這沉寂。
陶知之這才慌忙掏出手機接聽。
“什麽?!好,我馬上過去。你們盡快安排他搶救!”陶知之的口氣聽起來很急,她一掛電話就拉了拉季容白,“季容白,轉向,去市第一醫院。”
季容白想也沒想便一個急刹車調了頭。
然後陶知之撐在前排兩個座位之間大喊了幾聲,把後麵睡熟了的三個人喊醒。
“什麽什麽!”
“發生啥事兒了!”
“桃子你別叫啊,睡得正……”
“易東出事了。”陶知之沉了臉色,對著後麵三人道。
“什麽?”
“你咱們快去啊。”
“……”
陶知之看到安恬一臉震驚得反應不過來的樣子,有些不忍心,歎了一口氣,“具體情況我也還不清楚,醫院來電話說是打了他電話裏存的幾個號碼都沒人接,才打到我這兒來的。”
“陶知之,你剛才說誰出事了?”季容白好像聽到了誰的名字。
“易東啊。”
“靠。”季容白一個油門踩下去,不單單是陶知之他們急,他也有些急了。
此刻他的表現無疑讓陶知之心裏有些疑惑了。“怎麽,你倆認識的?”
“……嗯。”陶知之一個眼神飄過來,季容白有種冒冷汗的感覺。
“先不說這些了,咱們先去醫院吧。”
陶知之轉頭去看安恬的表情,見她一下子傻傻的坐那兒,也不說話,就知道,這丫頭是被嚇著了,安恬對易東易北那兩兄弟之間不清不楚的感情,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你們先別自己嚇自己,他機靈著呢,不會有大事的。” 察覺到一車內的氣氛有些低沉,季容白出言安慰道。
“你跟他倒是挺熟?”陶知之雙手環胸,上下打量了一下季容白,心裏卻是把易東罵了個遍,好你個易東,早知道是認識的當初為什麽不告訴自己?要不是今天,她還要被蒙在鼓勵,她可不喜歡這種感覺。
她的好朋友和她的相親對象是熟識的,兩個人卻都沒有告訴她,那麽……其中的貓膩,誰知道?
等到了醫院,門口一隊隊的全是人,一看就是易東手底下那些,都擠門口了,陶知之根本挪不動步子。
“都他媽讓開!”季容白皺眉一吼,隨手就把一個人給扒開,拎著領口問,“易東人呢?”
“在……在急救室。”
“你們都圍這兒幹嘛?買菜呢。都散了散了!”季容白拍了兩下,然後揮了揮手讓那些人散開。那些人也是被季容白這一身狠勁兒給嚇了一跳,他們隻是個小交警,又不是武警特警,季容白一人高馬大的,活生生比眼前這些人都要高那麽一個頭的,能不被震住麽?
“可是老大還在裏麵……”一個人不怕死的站出來,但是聲音有壓低了說。
陶知之走上前去,“你手裏是易東的手機?”
“哦。是,是的。”
“剛才就你打的電話?”
“是,是啊。”那人還有些摸不著頭腦。陶知之從他手裏拿過易東的手機,“行了你們走吧,都這點兒了,早點回家睡覺,我們都是易東的朋友,我們會照看他的。”
“那……”
那人又有些不放心的瞅了瞅這邊,誰知另外一邊又立刻有幾個人過來在他耳邊旁邊說了什麽,又看了一眼季容白,幾人這才起身告辭了。
深夜的醫院空蕩蕩的,寂靜得可怕,蕭瑟的風時不時掠過走廊,急救室的燈還亮著,五個人就這麽懷揣著擔憂的心情在醫院的走廊上坐了一個小時,誰也沒開口說話。
直到急救室的燈‘撲’的一下滅掉,幾人都‘騰’的一聲站起身來,安恬最是按捺不住的,已經走到了門邊兒上,望著那一點一點打開的門。
“醫生,他情況怎麽樣?”
“搶救得很及時,就是被撞斷了右手和右腳,但是還好沒有嚴重到要截肢的地步,現在剛脫離危險。你們誰是家屬?”
“……”都不是。
“……我,我。”安恬硬著頭皮答到。
“噢,病人這幾天需要靜養,準備準備吧。”
意思就是讓他們準備一下生活用品之類的。
“那醫生,他什麽時候能醒?”陶知之上前問道。
“現在都淩晨一點了,你們幾位留下一個照看他就行了,其他的都回吧,啊,就是一個小車禍,人沒多大事兒。”
那醫生說得輕描淡寫的。倒是讓一幹人等提起的心放了下來。
“……那行,我留下吧。”安恬主動說道。
陶知之正要拿出手機來打一個電話,卻被季容白摁了手,季容白小聲的說,“別給易東家裏人知道了。他手機裏根本沒存家裏的號碼。要是給他家老頭子知道了,估計他以後也別想再交警隊幹了。”
“季容白,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陶知之暗暗心驚,她的好朋友,和一個似乎覬覦她的男人有這麽熟?她直覺性的覺得很危險,便警惕起來。
“呼……”季容白舒了一口氣,淡淡的說,“易東是我遠房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