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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不想再含糊下去

  夏暖燕一整夜,枕著夏染柒的那番話,久久未能入眠,夏染柒說,她長得這般色相,夏家,終是容不得她,可是,夏暖燕和耶律長洪打小一起長大,也算青梅竹馬吧,但是,先王一直要耶律長洪待夏暖燕親如小妹,從未讓他對夏暖燕有過非分之想,這些年來,耶律長洪待她,甚好,也從來,沒有越矩之說。


  越是這麽想,夏暖燕心裏就越是不能平靜,她長得這般色相,能和一次親,自然,也可以和二親,和三親,她心裏突然有了一股莫名的忌憚,耶律長洪會把她當禮物一樣,送出去麽?如真是這樣,夏暖燕定然不從,她從來就沒有怕過,隻是,這一次,她害怕連累夏家,連累夏家的百年忠名。


  夏暖燕這次回來,夏業讓一丫環前來服侍,以前甚少人踏足的暖月閣,如今是人往頗多的。


  叫春如的丫環,興許有有三十歲,一看她便知,精通眼眉,心細如塵,她一看夏暖燕的樣子,便知一夜難寢,上前為夏暖燕梳頭,“三小姐,老爺讓奴婢來服侍你,如果心裏有什麽事,奴婢能幫的,一定會幫的,感情這事,奴婢也算是過來人了。”


  夏暖燕輕輕收眉,淡淡而笑,沒有說什麽,感情這事,你也算過來人了,既是如此,你便比誰都明白,越是感情的事,越是第三者不能參雜的,感情不如別的事,不是你經驗豐富,就一定會對別人的感情,也可以運籌帷幄,這是天底下,最無知的想法。


  當然,夏暖燕不能否認的是,在其他方麵,三十年閱曆,總比她小丫頭片子看得遠些。


  夏暖燕忽然想到,春如在夏家待的時日最長,而且,她還是在夏業身邊服侍著的,縱然夏業有心欺瞞,有些事,也未必瞞得過,他身邊這個,心細如塵的丫頭。


  “春如,你在我們夏家,也呆了十幾二十年了,有些事,我從來沒問過別人,你能不能和我說說,先王為什麽那麽信任夏家,或者說,先王為什麽要那麽疼愛我呢。”


  春如眉頭輕輕一顫。轉即笑嗬嗬的說,“三小姐天生討人喜愛,先王疼愛你,也是情之所然,三小姐怎麽會有其他的想法呢?”


  盡管春如說得言之灼灼,不過,夏暖燕分明在銅鏡裏麵,看到她剛才的那一瞬,眼裏閃過惶恐,她的惶恐,興許,就是因為先王疼愛她,情不所然吧?


  有些躲閃,她是明白的,比如,白如月,涼州城的人都說,夏暖燕長得和白如月如出一轍,當年,夏業和靖王都對白如月動情,有了夏暖燕的存在,這使夏業和靖王的關係就更加的密切了,然,這不是件奇怪的事嗎,君臣同時喜歡一個人,作人臣子的,應該要愛得避忌點才對的。


  一個婢女進來,朝夏暖燕福禮,“三小姐,宮裏來人了,大汗詔你現在進宮呢。”


  春如的手擱了一下,微微發惆,夏暖燕也詫異,她才才回到涼州,耶律長洪就那麽迫不及待的要見她了嗎,“爹呢,下早朝回來了沒?”


  “回三小姐的話,來人說,早朝剛完,老爺應該也在回府的路上了。”


  “好吧,我這就去!”夏暖燕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裳,深呼口氣。


  耶律長洪特派宮轎接夏夏暖燕進宮,一路自是暢通無阻,在宮門口時,與夏業的轎,恰好擦身而過。


  宮娥引著夏暖燕穿過宮廷小路,這些路段,其實,夏暖東比誰都熟悉,她自小,時常在這裏,和耶律長洪打鬧著,嘻戲著,沒想到,再見時,舊人還有,隻是君臣之別了。


  不遠處,一群宮娥跟著一妖媚的女子,朝夏暖燕她們款款走來,宮廷內,以前甚少有女子著紅衣的,而此女子一身大紅加身,濃妝豔抹,夏暖燕下意識的,退到一邊,給她讓路。


  也不知是夏暖燕紅得惹目的衣裙引起女子的注意,還是夏暖燕身邊的宮娥齊齊向女子行禮,而夏暖燕站立在那裏,無動於衷,讓此女子經過了夏暖燕身邊,又特意往回走了。


  女子定定的站立在夏暖燕跟前,她身邊的宮婢趾高氣揚的叫嚷著,“哪個宮的,見到玉妃娘娘,還不行禮。”


  夏暖燕還沒來得及發話,跟在夏暖燕身邊,年紀較長的那位宮娥發話了,“回玉妃娘娘,這是先王冊封的暖燕公主,先王準公主不行任何宮禮,今兒,是大汗讓奴婢接公主進宮聚聚的,如有什麽得罪玉妃娘娘,還請娘娘恕罪。”


  玉妃一聽到是夏暖燕,往下的話,也沒多聽下去,她隻是伸手挑起夏暖燕低著的臉,這一看,心裏一驚,涼意頓生,對著夏暖燕扯開一個笑臉,“大汗一直都有我和提起,他這個小妹長得就像畫裏雕出來的美人,完美極了,今天一看,果不其然,暖燕妹妹,有空也到玉婉宮坐坐,嫂子給你說有趣的事。”


  玉妃把小妹和嫂子這兩個字,咬得格外真,夏暖燕,溫溫一笑,“暖燕先謝過皇嫂,那暖燕先去見皇兄了。”


  夏暖燕徙然轉身時,心裏哆嗦了一下,她感覺到背後有一道淩厲的目光正在看自己,“玉妃,一定是大汗的寵妃吧。”


  “回公主,最近,大汗的確是很寵愛玉妃娘娘,後宮裏的事,雖說是皇後在打理,每件事,都由玉妃掌管呢。”


  夏暖燕輕輕搖頭,苦笑了一下,這個玉妃,自己有什麽


  值得她去示威的。


  宮娥把夏暖燕引到明心殿,就退下去了, 耶律長洪雙手背立,背對著夏暖燕,正在專注著一幅畫,夏暖燕走近一看,才發現,畫上的是自己,那時自在桃林裏緩緩起舞,回眸一笑的景象,如不是畫著的是自己,夏暖燕定然覺得,這是一個多情女子,畫裏,她一笑,含情生媚,隻是,畫裏麵的是自己,她就說不出這話來了。


  夏暖燕走過去,挽起裙擺,跪倒在地,“臣女夏暖燕見過大汗,大汗金安。”


  耶律長洪轉身,一臉溫情,他連忙扶起夏暖燕,責備的說,“怎麽跪起來了,以後不許你再跪了,還有,以前你不是開口叫我洪哥哥的嗎,這大汗的,叫得多別扭。”


  在夏暖燕麵前,耶律長洪沒有給她半點高高在上的感覺,他自稱我,這讓夏暖燕心裏的那口氣,緩得更緊了。


  夏暖燕溫溫一笑,“大汗說笑了,今時不同往日,大汗現已是天尊之君,暖燕怎敢越禮半步。”夏暖燕趁說話間,不經意的,拉開了和耶律長洪間的距離。


  耶律長洪溫笑,一點都不失帝王將相的氣慨,“暖燕,這麽久沒見了,你這張嘴,還是那麽能說會道,還是伶牙俐齒的。”


  這話,前些日子,君世諾也說過,不同的是,從君世諾口中說出的,是怨懟從耶律長洪口中說出的,竟帶著一肥肉夏暖燕無法抗拒的溺愛,夏暖燕眉心輕輕顫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並沒讓耶律長洪發現到什麽。


  耶律長洪繼續說,“暖燕,現在,大好的江山都在我手上,不過你放心,就算父王不在,我一樣不會讓你吃半點苦的。”


  “大汗厚愛暖燕怕消受不起。”


  “受得起,我說你受得起,你就受得起。”耶律長洪拉過夏暖燕的手放到手心,深情款款的說,“放心吧,等機會合適了,我會詔告天下,除去的你的國姓,還舊姓,再娶你進宮,你得明白,作為一個君王,必須得後宮充盈,不過,我對你的心,蒼天可鑒,明月可證,此心,隻傾你一世。”


  夏暖燕目然的看著耶律長洪,昔日的玩伴,他竟能對著自己,把情話說得那麽動聽,如果,如果,這些話,是君世諾說出的,多好呢?

  夏暖燕似乎是明白了,這本是一個局,是耶律長洪讓人散播她人盡可夫的謠言,故意說給君世諾聽的,怪不得,要不然她怎麽會成為月城人的炙熱的話題。


  夏暖燕似乎也明白了,玉妃娘娘的那淩厲所為何,還有,夏染柒的那些話,夏家,終是容不得她,這,真的是,因為她長得這般禍顏嗎?

  夏暖燕出了明心殿,一個人去了皇陵,她直直的跪在先王的陵墓前,不知為什麽,心裏的酸感,越泛的濃,一直酸至鼻子裏,這個輝煌的陵園,裏麵躺著的,不過是一寂寞的人,他帶著一顆孤寂的心,長眠於地。


  夏暖燕想起了很多,關於靖王的事。


  記事起,五六歲的時候,靖王抱關著夏暖燕說,“暖燕,孤王收你為皇女好不好,來叫孤王一聲汗父。”


  當時,夏暖燕記得,她奶聲奶氣的叫了一聲汗父,然後,靖王臉上出現了一些當時的她讀不懂的表情,後來,夏暖燕明白了,那叫無奈。


  再後來,靖王給她建房,種桃林,甚至為她擇夫婿,這種種,已經在夏暖燕的腦海定形,如今,她真的,不想含糊下去,夏暖燕掏出那枚特赦令,在陽光的映照下,它格外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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