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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原是官女變公主

  “三小姐,你一定要嫁嗎?”陸雲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踏進暖月閣。


  夏暖燕抬頭看了一下陸雲,愣了一愣,蹲下地,撿起幾片花瓣,放在手心,神情專注,“雲大哥,你也不想暖燕嫁過去嗎?”


  “不是,隻要是三小姐決定的事,雲大哥一定會支持,三小姐,雲大哥會看著你幸福的。”


  “雲大哥,暖燕並不打算,讓你一起去楚國,隻身一人去,就好了,夏家的一切,我都不想帶過去,包括物和人,也包括,你!”夏暖燕側手一放,桃花瓣散落,落在夏暖燕深紅長裙下,她說得決絕,又說得輕巧,好像一切,聽上去,是那麽理所應當。


  陸去單膝屈著蹲在夏暖燕前麵,單手放到她的肩上,溫聲惜言,“三小姐,就算你什麽也不帶,至少,要讓雲大哥陪你一起去,別說君世諾是什麽人,我們不知道,就說楚國,也是一無所知,別讓雲大哥擔心你,好嗎?”


  “雲大哥,從來,暖燕就沒求過你什麽事,就這一次,你就成全我吧,我真的,不想帶走,關於夏家的任何東西,我想重新開始,真正的,重新開始。”夏暖燕說得那般動容,那般誠懇,那般真切,陸雲還是拗不過她,隻好輕輕的點頭了。


  重新開始,一個帶著舊事記憶的人,想要重新開始,其實,聽上去,是件可笑的事,夏暖燕是個聰明的人,她又怎麽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呢,陸雲想,夏暖燕不過想過些沒有夏家的日子,至於記憶裏的那些事,不提便好!

  有一個關於白如月的趣聞,至今,還有人紛紛擾擾的說著,那就是有一天,白如月和辛世仁遊湖,身穿深紅長裙的她,分外惹眼,更襯得她的傾城容顏美豔絕倫,當時,適逢夏國公陪靖皇也在遊湖,一陣風吹過,白如月紅色的錦帕隨風而起,吹到了靖皇這裏,錦帕上繡著一首詩:萍蹤伴影苦化樂,梧桐深思寒亦暖,燕飛天上願比翼,葉落涼州共連理!


  遊完湖後,靖皇和夏業都茶飯不思,不思了整整一個月!


  對於白如月,夏暖燕想,她是恨不起的,同樣,也是愛不起,不愛不恨,或者才是對一個人,最佳的遺忘方式,至於是不是想忘記白如月的存在,她也不知道,總之,在靖國,是忘不了的,每個子民都知道,她就是白如月棄之不顧的禍女!


  在靖國,宮東門,有一擂鼓,叫應天鼓,凡擊此鼓,定有莫大冤情,靖皇定會親自審理,然,為了不讓眾人亂擊此鼓,應天鼓有一不成文的規定,凡擊此鼓的人,都得先受三十大板,才能見靖皇。


  十八年前,楚國女子白如月,弱質纖女,擊響了應天鼓,當時,驚動了全涼州城的人。


  白如月拿著夏業的玉佩,狀告夏業酒後強 奸自己,白如月這一告,勝算本不大,一是夏業是靖國功臣,僅位居靖皇之下,凡人見他都要尊稱一句夏國公,二是白如月,一個異國女子,靖皇著實沒有必要,為了她而把權貴抹黑,還有最重要的一個原因,當時夏業的酒醉,是和靖皇一起醉的。


  後來,因為白如月的未婚夫辛世仁覺得此事太齷蹉,嫌棄白如月肮髒而撤銷控告,此事便不了了之。


  一年後的某天早上,夏家大門口,放著一個不足日的女嬰,繈褓中還有夏業當時落在白如月那裏的那塊玉,還有一封信,信上說:


  萍蹤伴影苦化樂,梧桐深思寒亦暖,


  燕飛天上願比翼,葉落涼州共連理。


  我心裏想的念的,隻有一個人,夏業,我多不情願意承認,這個孩子是你和我的,她是我的恥辱,卻又偏偏是最無辜的,好好育她成人吧!

  下午,在夏業的搜羅下,有熱心群眾說,親眼目睹白如月跳了長沙河,靖皇派遣三千士兵沿河一路搜尋,無跡可尋。


  夏暖燕想,夏業終是愛她的,靖皇同樣,終是疼她的,前些日子,夏業抱著她問她,是不是一定要嫁給君世諾,她說,一定要嫁,夏業說,放心,一定會讓她風風光光嫁給君世諾的,當然,這,少不了靖皇的點頭。


  可是,有的時候,夏業赤目看著夏暖燕,溫暖的,看著看著,時常就變得空洞,變得深思,變得哀怨而強悍,他在用一個男人看女人的目光,看著自己的親生女兒,就好像宮廷晚宴,夏暖燕的一舞終,靖皇透過明黃的燈光,目光緊緊的鎖著她,赤 裸裸的溺愛,已經完全超出了長輩對晚輩的寵愛,隻是,幸好,靖皇是理智的,或者說,他不願毀了這般美好,才沒有對夏暖燕動有色心。


  夏家門外擁擠著靖國老老少少的百姓,他們指手劃腳的議論著。


  “喲,夏三小姐居然遠嫁楚國,是不是想為她娘抱打不平,還是天意,從哪裏來的,回哪裏去呢?”


  “我聽說,是三小姐故意提出來要和親的,人家楚國的王爺,大抵,還不願意娶,這事,才耽擱了那麽些天。”


  “三小姐有這樣的要求,一點都不奇怪,你說,在朝中,還有誰比得上夏家,還有,這第一勇士又是夏良俊,第二勇士又是陸雲,三小姐,是何等的心高氣傲的人,不能嫁給第一勇士,總不會嫁家裏的一個下人吧,也隻有遠嫁了!”


  “這位大哥,你這話說到點上了,想平日裏,三小姐心比天高,怎麽可能下嫁呢,還有,聽說,昨天大汗連夜賜她國姓耶律,封為公主,以公主的身份和親,看,多尊貴的身份。”


  “真不知道,那個白如月有多好看,讓大汗和國公爺都如此惦念,我怎麽就不早生個十八二十年,那還能一睹白如月的風姿,說不定,還能一度春宵呢!”


  “喲,兄台,這話說不得,說不得,說不得,讓大汗和國公聽到了,是要殺頭的罪的。”


  “仁兄,你放心就好了,他們能把我們怎麽樣,大夥還不是說了十幾年了,難道他們還想睹住夭夭眾口。自古美女愛才不愛財,早生個十幾年,憑什麽我就不能和白如月好上呢。”


  “我看你還是算了吧,聽我爹說,這夏三小姐,比起那白如月,還多幾分嬌俏呢,現在她這麽一嫁,就苦了爾等了,就沒機會再看一看這如花似玉的嬌美人了。”


  說完,大夥哄起來,完全沒有人發現,夾在密集的人群裏,有一男一女,頭戴著鬥蓬,黑色維布掩著麵,男的輕蔑的笑了笑,捏著鬥蓬,“敢情,都是一群登徒浪子,清風,咱走!”


  兩人閃出人群,在對麵的客棧,找個角落的地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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