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心亦死，人亦無
“啊——”菱兒嚇得尖叫一聲。
我一個側身躲開他揮過來的拳頭。這是個男人，可不像當初那幾個女人那麽好對付，先拋開身高上的差距不說，在力量上我更是遠遠不及他。
我躲閃了半天，菱兒在一旁哭著喊著“住手啊”，沒有一個人肯出來製止，這個世界也和我的世界一樣冷漠。
可憐的菱兒因為擔心我哭的一塌糊塗，一雙原本就水汪汪的大眼睛此時已經哭的紅彤彤的像櫻桃一樣。
本來我和他的差距就大，再加上這幾天身體不好，根本和他耗不起。
“停！！！”我向後一躍一個翻身躍到一旁快速的伸出右手向他麵前一停。
“哈呼.……哈呼……你給我等一會兒。我先喘口氣再說……”我拍著自己的胸口給自己順氣，在心裏罵道：尼瑪的，你特麽吃什麽長大的，這麽能打！
“小妮子！看你這身子骨也是個病秧子，何必來討苦吃？”彪悍（我們語文老師說‘彪’這個字讀作‘piao’）大叔冷笑的看著我說。
我揮了揮手要菱兒停止撫摸我的後背。
我向前走了幾步說：“嗬嗬，我可不是來討苦吃，而是‘見義勇為’呢。”我看向那名女子，指著她問大漢，說：“她。你們為什麽要抓她？”
不會又是“她欠我們的錢”這句吧？
嗬，就算他說了我也不怕！自從經曆了漠罹那件事之後，每次身上要是每個一兩萬兩銀子我是絕對不會出門的！
“嘩啦”一聲，大漢從身上拿出一張紙在我麵前一抖，冷哼一聲說：“這是賣身契，是她自己把自己給賣給我們了。”
蝦米??好狠！
我看向那個女人，頓時有種崩潰的感覺。
不是吧大姐！我傻逼似的在這裏多管閑事救你，搞半天還是你自己簽了賣身契？
“不是的不是的！！”她手裏緊緊的攥著那塊淡紫色的絲帕，焦急的說：“不是那樣的！是他們騙我的！我是來【鳳翎城】遊玩的，身上的銀兩被賊偷竊了於是去典當些東西換取些銀子，可是去了那裏後他們說不要我的東西隻要我簽下名字，我就簽了。可是沒想到是這種東西……”她委屈的看著我，眼睛裏閃著淚花。
我汗……
“難道你不看清看到那裏牌子寫的是什麽地方你就進去麽？”我無奈的搖搖頭。
她說：“我、我在路上問了人的，我問他哪裏可以換取銀子，結果那個人盯著我看了半天就要我去【萃仙閣】，我就去了……沒想到.……沒想到.……嗚嗚……”她說著說著便哭了起來。
繼續汗.……
估計那個人想偏了才會要她去那裏……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說：“既然她隻是誤去的，那她把錢還給你們你們就放她走吧？”
“可是.……我銀子花光了……”美女這一句話差點把我氣死。
“噗——”我想吐血！啊啊啊！！這是誰養家的敗家玩兒意！！
“廢話少說！”我剛想開口就被大漢以嗓子給喊回來了。“別浪費我們賺錢的時間！既然你願意管這檔子閑事那就跟我們一起回去！”說完過來扭著我的胳膊就走，任憑我怎麽掙紮。
“姐姐！”菱兒緊張的叫了我一聲，想要過來幫我卻被推到在地。
“你們給我放手！”我繼續掙紮，怎奈這家夥力氣太大我掙紮不開。
“給我閉嘴！”他吼了我一句，說：“就算你叫破了嗓子也不會有人來救你！還是歇歇吧你！”
“哼！你就知道不會有人來救我麽？這麽大的一個【鳳翎城】難道就沒有一個良心發現的人麽？！就算再不濟，你們的城主鳳翎夙還是個活的吧？怎能容你們如此放肆！”我看著他朝他大喊道。
他冷笑一聲，我以為他要說：“鳳翎夙算個毛。”結果他說的是：“小丫頭，你不是本地人吧？我可告訴你，這【萃仙閣】就是鳳翎城主的手下開的，自然也是鳳翎城主的吩咐，不然【萃仙閣】早就關門了。”
他這句話一下子把我踢到了精神的深淵。這個破地方，是鳳翎夙在背後一首操辦的！
“混蛋啊！”鳳翎夙你這個混蛋！“你給我放開！！啊！”脖子上一痛眼前一黑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唔……疼.……”脖子上傳來一陣微痛，我迷迷糊糊的摸著自己的脖子。我記得……我在救人，然後.……好像被人打暈了.……再然後.……
“啊啊啊——”我尖叫一聲猛的做起來胡亂的抓被子，抓了半天也沒有抓到，我緊張的看著四周，可是卻是……我在鳳翎夙的房間……這是怎麽回事？我緊忙低頭看了看衣服。嗯，還是好的。
正當我疑惑的時候房門被推開了，菱兒懷裏抱著一件新衣服進來。她看待我醒了噶平行的跑過來抓著我的手說：“姐姐你沒事吧？？”
我笑著搖搖頭，說：“沒事呢。”我摸了摸她的頭，問道：“我是怎麽回來的？我記得我被那些家夥帶去.……”
菱兒笑著說：“嗯，姐姐快被他們帶走的時候菱兒急忙跑回來告訴了城主，城主起身就去救姐姐了呢！”
原來……是他救了我。
我歎了口氣，笑了笑，說：“走吧，跟我去謝謝他。”說完我便下床，
“可是姐姐的身體……”菱兒擔心的問著我。
“已無大礙。”我笑了笑說。
“對了姐姐！這個這個！”菱兒邊說 邊把衣服給我，說：“是城主給姐姐的新衣服哦！嗬嗬，還是城主心裏點擊著姐姐呢！”她把衣服遞到我懷裏說：“姐姐快去試試吧！然後姐姐就喘著城主給姐姐的新衣服去見城主！”
我看著懷裏青色的衣服，怎麽看也不像是適合我的衣服。不過既然是鳳翎夙給我的穿就是了。我拿著衣服去換，順便問了一句：“這衣服是鳳翎夙要人交給你的？”
菱兒說：“不是的，是下人拿來的說是城主給姐姐的。”
我想了想，也是，他是城主，怎麽好親自拿衣服給我呢？
我換好後走出屏風，感覺這衣服有些大了，但也沒說什麽。叫著菱兒就去見鳳翎夙了。可是鳳翎夙卻沒碰到，碰到的是薈娘。
“真是冤家路窄.……姐姐你要小心她。”菱兒躲在我的身後小聲和我說著。
她看到我笑了，那種笑要我覺得渾身不自在，有種不怎麽好的預感。她走過來說：“妹妹這身衣服可真是美，穿在妹妹身上更是美。”
我什麽也沒說。菱兒說道：“那當然，這可是城主給靨兒小姐的。”這丫頭，還記得在外人麵前對我用尊稱。
“哦~”薈娘掩嘴一笑，說：“夙給的自然是最好的。”可我覺得她的笑容裏始終帶著諷刺。
我沒打算理她，徑直的走到池塘邊上看著滿池的蓮花。
她走過來說：“妹妹今日可算是肯出來走走了呢。”她玩弄著手裏的手帕看著池中的一對鴛鴦笑著說。
“嗬，”我冷笑，說：“不要妹妹長妹妹短的，就算你是鳳翎夙的夫人見了麵按照【慕殘祭】的禮數你也理當叫我一聲‘靨兒小姐’。更何況你現在還不是。”這種人，就不能給她好臉色看。
她那張臉忽然陰了下來，正當我心裏暗自叫好的時候突然聽到下人喊道：“城主，靨兒小姐在前院等您。”薈娘突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驚慌是錯的喊：“靨兒小姐，薈娘知錯了，這衣服薈娘不要了！求您別傷害薈娘！”說然就自經跳進了蓮花池，正好被進院的鳳翎夙看到。我看著鳳翎夙又看了看薈娘，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什麽叫“這衣服薈娘不要了”？原來……
“薈娘！”鳳翎夙喊了一聲一個閃身，我聽到“噗通”一聲——鳳翎夙整個人縱深跳入池中，池水迸濺到我的臉上。我呆呆的看著他，他金色的長發已經滿是水，臉頰上也是，火紅色的長衣已經濕透了。我多想……多想去幫他擦拭.……
“薈娘！薈娘！！”鳳翎夙抱著薈娘的身體在一旁喊著薈娘的名字。薈娘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著鳳翎夙較弱的說：“夙……夙.……你別怪靨兒小姐.……別怪她……”說完就暈了過去。
“夜羽汐靨！你為何要把薈娘推進水裏！”鳳翎夙看著我，眼裏全是怒意，無盡的冰冷。
“我沒有！”我搖著頭說：“我沒推她！”
鳳翎夙冷笑著說：“你沒推她？你沒推她她能自己掉進池子裏？薈娘她根本就不會水，她能自己往池子裏跳？進來的時候明明就是你把她把她推進去的！你還要狡辯什麽？若不是你把她推進池子裏你為何不救她？！”
“我不會遊泳！而我我根本沒有推她！明明就是她自己看你來跳進水裏的！我……”我的話還沒說完，鳳翎夙喊了一聲：“住口！給我滾！”說完他一揮手，一陣勁風打在胸口直接把我打飛出去，知道後背撞上一旁的石雕掉在地上。
喉嚨處一股腥甜的味道，“噗——”一口鮮血吐出染紅了一旁的綠地。
“【夜羽城】雨水居多，城裏的人就連小孩子水性都好，你敢說你不會水？！”
鳳翎夙的質問是那樣的精準，就像在審問凡人一樣。
胸口處被撕裂的那種痛，到底是傷口在空還是心在痛我已經分不清了。我伸手捂住胸口，卻摸到一個破碎了的東西。我從懷裏掏出來一看，那是一枚同心鎖，他曾經親手交到我手上的同心鎖，紫玉做的同心鎖.……
鳳翎夙啊，你說的都對，【夜羽城】的男女老少水性都好，可是你卻忘了，我不是夜羽汐靨……
“姐姐！”菱兒喊了一聲跑過來死死的抱著我哭著喊：“姐姐！姐姐你沒事吧！姐姐！嗚嗚……姐姐……”她的淚水地在我的臉上，而我卻注視著這塊已經碎掉的同心鎖……我緊緊的握緊了它，凸出的棱角刺進我的手裏，鮮血順著手腕流進衣袖裏。
“嗬嗬.……嗬嗬……哈哈哈.……”我仰著頭對著天笑，卻是苦笑。淚水順著臉頰低落在草地上失蹤了……
鳳翎夙，難道你就真的被蒙蔽了麽？
“鳳翎夙，難道我在你心裏就真的那麽不堪麽？”我看著他，他臉上似乎也出現了那麽一絲一毫的不舍，或許，他明白是怎麽回事了，記起我不是夜羽汐靨了。可是晚了.……“回眸一笑定姻緣，山盟海誓多少遍……同心鎖碎開兩半.……”我苦笑著唱起了河圖的那首《荔枝春》中的一些句子，笑著推開菱兒站起身來，雖然站不穩但我還是自己站了起來。我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鳳、翎、夙，我恨你！”我伸出手，慢慢的鬆開——同心鎖的碎瓣掉在地上。我的血液也有幾滴滴落在地上……
“鳳翎夙，從今以後你我毫無任何情分。”我捂著胸口向後慢慢的退去，隨後一個轉身離去，像大街上奔跑而去——
鳳翎夙，為什麽？
鳳翎夙，是你要我滾的，你最好記住了！
我竭盡全力的向前方跑去，淚水打濕了我的臉頰。
“嘶……疼.……”胸口一陣鑽心地疼，我捂著胸口跪坐在地，口中流出鮮血。隻覺得眼前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