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古堡二層恐怖事件 （二）
“嗯？”鄭連城愣了一下“我們不是應該往這個方向走麽？”他指了指他記憶中的方向。
“怎麽了？發生什麽了？”緋紅女巫也從霧氣中走了出來。
她怎麽在這裏……鄭連城瞪大了眼睛，他清楚地記得，緋紅女巫昏厥在了一層的古堡倉庫之中。
但萌莉醬隻是看了緋紅女巫一眼，並沒有任何驚異的表情，仿佛緋紅女巫出現在這裏，是理所應當的樣子。
“可是.……”鄭連城與啊欲言又止。
“你在磨蹭什麽啊？”萌莉醬流露出不耐的表情“如果在拖下去的話，緋紅女巫可能就會被係統操控改變了。”
“是啊，冒險家先生。”緋紅女巫對他招手，微微歎息“可以的話，我們還是繼續前進吧。”
鄭連城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在他記憶之中正確的方向，如今連一點人影都看不到。
會不會是自己記錯了？鄭連城開始質疑自己，他不知道是之前出現了幻覺，還是之後。
無論如何，這都顯得過分詭異。
但是當下，迫於壓力，他還是決定同緋紅女巫與萌莉醬一起，向著那個方向走去。
緋紅女巫點了點頭，向著鄭連城記憶裏相反的方向走入濃霧之中。
道路兩旁的濃霧背後，不時傳來淒厲的哀嚎聲，像是鬼魂在慟哭。那聲音無比的怪異恐怖，讓鄭連城不僅全身冒起雞皮疙瘩。
“不要擔心。”緋紅女巫說道“五感，是有欺騙性的，眼，鼻，口，耳，都是會背叛你的。唯一能信任的，便是心了。
在這賽博空間裏，很難確定什麽是真實的。”可是心，有時也是糊塗的。聽說過莊生夢蝶的故事麽？”
鄭連城點了點頭。
莊生夢蝶是個來自中國的寓言。莊子在夢境裏，夢到自己成為了一隻蝴蝶，他無憂無慮地在花叢中飛舞，享受著和風與自由。
“所以呢？”他皺眉問道。
“那麽，你應該清楚結局吧。莊子，他醒了，張望四周。沒有花叢，沒有和風，隻有簡陋的居室爾爾。很平常的事是吧。”
“不過是夢境而已。”
“但，你由曾想過麽？究竟是他夢到了蝴蝶，還是蝴蝶夢到了他呢？該如何分清，哪個是真實，哪個是虛幻？你又如何能確認呢？”
什麽意思？”鄭連城皺起眉頭，從骨髓深處傳來一股惡寒。
緋紅女巫隻是微微一笑，她緩步倒退，從濃霧之中消失。鄭連城回過頭，剛剛在身後的隊友也不知所蹤。
“你去哪了？汪醬？”從他所前往的相反方向，萌莉醬衝出了濃霧，擔憂地拉起他的手。
“你怎麽了？”身後，萌莉醬的身影再度在濃霧中顯現“是碰到了什麽情況了麽？”她的聲調裏有著真切的關心。
“鄭連城，你沒事吧？”黑色的石路不知何時向兩側延伸開來，通往未知的濃霧之中。沈玥歪著頭，站在遠處，端詳著他的表情。
“聽從你的心，45號。”盲眼武僧站在湖麵之上，單腿立於湖中，背著那根平凡無奇的武棍。
他的師傅，他曾視為父親之人。
然後，四麵的人紛紛緩步向鄭連城湧了過來。
鄭連城想要擲起“灌鉛骰子”從這怪異之中脫離，但在驚訝之中，卻再也找不到他的信物了。
他一直以來都隨身攜帶著的“信物”，在賽博空間之中對他而言最為重要的信物，卻不知所蹤。
“你沒事吧？”
“你怎麽了？”
“你看著我。”
“不會真遇到鬼了吧？”
“你說話啊。”
“你別嚇我。”
“遵從自己的心。”
無數的話語通過四張嘴接連不斷地向他襲來，8隻手，撫摸著他身上的不同角落。
他的手，被3個人緊握。他的臉，被2隻手撫摸。他的肩膀上，放著兩隻手。還有一隻手，放在他的後背。
3雙眼睛，凝視著他的雙眸。
該如何分清，哪個是真實，哪個是虛幻？
迷失在濃霧之中，迷失在幻覺裏。這究竟該苛責誰？
鄭連城能明顯的感覺到，他的理智在一點一點地從身體裏流失。困惑，絕望，後悔，多種情緒混雜在他的心中。
“你被喚醒了，朋友。”在層層堆疊的幻象中，一個人用平靜的聲音說道，對他緩緩伸出了手。
鄭連城幾乎是下意識地牽上了那隻對他伸出穿透人群包圍的手。
幻象都散去了，他看到自己，不，夏目康城站在他的麵前。
他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瘦弱脆弱，臉色慘敗，仿佛一陣風就可以將他吹倒。
“你是.……”
“我是誰，這並不重要。”夏目康城搖了搖頭“重要的是，你不能終止在這裏。我不會允許你終結在這裏。我對你，還有別的安排。”
“什麽意思？”
夏目康城沒有說話，隻是自顧自地向著濃霧深處走去。鄭連城歎了口氣，這一切都實在是太過於詭異，以至於都沒有留給他質疑的餘地。
“我們還會再見到的，而且會比你想象的要頻繁。”夏目康城停住了前進的步伐，回頭說道。
“等等，不要跟我打啞謎，這是怎麽回事！”鄭連城對著他吼道。
但夏目康城並沒有回答的意願，他的身影逐漸化為代碼飄散在空中，在幾秒鍾內，消失在他的眼前。
他看見了萌莉醬的背影，茫然，孤單，無助地在濃霧中穿行。
“未央？”他小心地叫道，生怕這又是賽博空間同他開的玩笑。
鏡花水月，一切都是虛妄，萬物都失去了確認無誤的真實性。
萌莉醬，回過頭，眼神裏帶著提防，帶著驚喜，帶著詫異。
“康城，真的是你？”她像是瘋了一眼地揮舞著雙手。但鄭連城清楚，她大概隻是在試圖驅逐眼前的幻象而已。
“我想，是的。”鄭連城回答道，歎了口氣“老實說，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我理解。即便你是幻象，我也隻能相信了，不是嗎？”萌莉醬搖頭苦笑“任務目標已經不重要了，我們必須要從此脫離了。”
“可緋紅女巫……”
“你現在還在在意她嗎？”萌莉醬搖了搖頭“我知道我們許下了約定，但是我們現在自身都難保，而且我們也不清楚，到底如何能回到她身邊。我知道，這很關鍵，但……”
鄭連城擺了擺手，示意萌莉醬不必再多說。
萌莉醬也清楚鄭連城心態的糾結，沒再多說什麽。她將操作係統通過義眼投射到麵前，操作起了撤離的程序。
“不不不不不不！”她突然慌張地瞪大了眼睛“我們無法從中脫離了，這究竟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