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壯誌豪情
“並非如此。”就連如鄭連城般見過了大風大浪的人也知道自己此刻處於十分危險的境地，手心直出冷汗“我無意冒犯您，也對您向我展現的善意十分感激。”
“哦？”桐生新太郎眉頭輕揚“那麽，是為什麽？”
“實在是因為，我的心底，一直隱藏著一個目標。為了這個目標，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回憶起夏目康城被子彈擊中落入東京港冰冷海水的那一瞬，他心中翻湧的苦澀與絕望。
雖然這一切並非發生在他身上，但他卻切身地感受到了夏目康城強烈的情感。
這讓鄭連城對這些是人名如草芥的財團感到無比的憤怒。
是的，他要複仇，不是為他自己。
即便他此刻身份卑微，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但是微末的火星可以燎原，涓流可以穿石，蝴蝶在合適的時機合適的地點扇動羽翼，卻也可以引發一場驚世駭俗的風暴。
“什麽目標，說說看。”桐生新太郎感受到了這個匍匐在地的年輕人身上那巨大的能量，暗暗吃驚。
“我要扳倒荒川集團。”鄭連城抬起頭，眼神堅毅，像漲潮時依然不願熄滅的篝火，狂風中倔強搖曳的殘燭。
“我會為了這個目標奮鬥下去，不管前景多麽地渺茫。我覺得，這與幫派生活是衝突的。”
“恕我直言，即便我加入幫派，我也會將個人的目標放在幫派之上。所以雖然十分感激您的提議，但是請原諒我不能接受。”
良久，桐生新太郎眼中的威壓與怒意逐漸散去，他苦笑著坐回原位，長歎一聲“遇到你這種年輕人時，總會覺得，自己老了啊。”他搖了搖頭。
“當年我同你一個年紀的時候，也是滿腔熱血，鮮衣怒馬。我與愛的親生父親川島一馬先生從底層打拚，慢慢做起，就是為了在這個不公的世界創造一個相對公正的組織。”
“可是不知道從何時開始，自己卻一點點在偏離本初的目標。待回過神來時，已不再年少。”他端起放在桌上的香茗抿了一口。
“我嫉妒你，夏目先生，你還有可以被理想灼傷的薪柴。我知道我無法阻止你，所以祝你順利。”
“可…老爹…”川島愛神色焦急，欲言又止。
“啊呀，閨女啊。”桐生新太郎摸了摸川島愛的頭“好男兒誌在四方，我們這宗小廟，的確如他所說，裝不下他這遠大的理想。”
“感謝桐生先生的理解。”鄭連城鬆了一口氣，抬起頭。
川島愛的眼神中，不甘與憤慨像火一樣燃燒。而桐生新太郎的眼神裏，卻帶著憐憫與惋惜。
“但你的確幫了我們一個忙，而我一直不喜歡虧欠其他人什麽。”桐生新太郎不緊不慢地說“所以，你想要什麽。隻要條件不過分，我都會授予。”
“您不必過多在意這個，我隻是在合適的時機，出現在錯誤的地點而已。”鄭連城苦笑“舉手之勞。”
“你什麽都想不到麽？”桐生新太郎很是疑惑“錢？新身份？人住的家？你現在這個樣子，可是離死不遠了哦。”
鄭連城知道桐生新太郎所說屬實，這具身體到底能撐多久，的確是個未知數。當下，他隻能指望稚名未央把清理病毒的手術早點給他安排上。
“我對這些，暫時沒什麽太大的興趣。”他說道。
“你可真是個棘手的年輕人啊…”良久，桐生新太郎歎了口氣。
“那這樣吧，我欠你一個人情。這個人情，你可以隨時找我兌現。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待遇哦，我是看在閨女的麵子上才給你的。”
“老爹！”川島愛很是不滿。
“感謝您的好意。”鄭連城頷首道。
“好了好了，嚴肅的話題就暫且告以段落吧。要和夏目先生一同留下來吃飯嗎？”桐生新太郎轉向川島愛問道“今天大和那家夥在張羅壽喜燒。”
“不了，吃過了。”川島愛直勾勾地盯著鄭連城，眼神如刀，恨不得立刻把他置於死地。
這讓鄭連城哭笑不得。
“那行吧，那我就不留你和夏目先生了。”桐生新太郎點了點頭。
“外出時記得小心一點，到家時知會我一下。雖然豐島區還是我們管的，但是中川軍工那幫人，保不齊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知道了知道了。”川島愛露出不耐煩的神情“走吧。”她從桐生新太郎身邊起身，掠過鄭連城身邊時說道。
鄭連城乖乖地跟在她身後，走出了這間古色古香的豪宅。
“川島姐，我…”鄭連城想要解釋，但川島愛立刻冷冷將他打斷。
“別跟我說話，混蛋。”她惡狠狠地說。
誒，鄭連城歎了口氣。這也怪不得川島愛置氣，的確是他辜負了她的好意。
鄭連城最終被川島愛送回了豐島區的生態建築樓前，這易一整趟的行程二人彼此無言。
把他送回大樓下後，川島愛氣鼓鼓地把那兩袋給鄭連城提前買好的食物塞在他手中，便立刻一溜煙地以200碼的速度開走了。
鄭連城苦笑著回到了他家徒四壁的棺材房之中。
“誒，其實要桐生先生給我一個更好的住所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啊。”他抬腳踩死幾隻在地上明目張膽爬行的蟑螂，隨後躺到了髒兮兮的床墊上將自己重新接回“深海”，回到“胡子女士”論壇。
“老鬼。”他輕而易舉就在大堂內找到了正與一位衣著暴露的女性攀談的老鬼。
“有沒有眼力價。”老鬼的搭訕被鄭連城打斷，十分不滿“沒看我在跟美女聊天呢？”
“這是在網絡裏，你怎麽又知道跟你攀談的不是一個使用女性形象的摳腳大漢？”
“我又摸不到夠不到，還不允許我幻想一下麽？”老鬼憂愁地歎了口氣。
“好了好了，不要自怨自艾了。我說的討論帖，給我建了沒有？”
“建了。”老鬼說“就是沒多少人討論，沒辦法，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老鬼一邊說，一邊帶著鄭連城來到代表了這個討論帖的討論間，掏出從管理員手中拿到的鑰匙，步入其中。
不大的房間內，隻有2個人在這個房間內留下了印記，一個名叫“黑執事”身穿黑色西服已經離線的男子見沒人討論，便留言道“聽起來是個很可愛的名字，想認識一下”。
還有一個名為“天才少女萌莉醬”的人依然在線，她的裝扮看起來十分二次元，頭戴粉色巫女帽，身穿粉色短裙與白絲，留言道“我知道啊，她超超超厲害的！是個十分罕見的天才，唔姆（口癖）”
這家夥聽上去對稚名未央似乎很了解的樣子，鄭連城於是對她提出了聊天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