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黑色行動
那兩位身上蒙著黑布的人影率先下了車。
他們至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舉止也看起來很怪異。這讓鄭連城不禁懷疑起他們的身份。
隨後下車的，是那個斯拉夫人。
待隻剩鄭連城一個人時，他對黑衣男子問道“為什麽需要我？如果是生態建築樓的話，應該沒有什麽需要黑客黑入的東西吧。”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現在，下車。”他用高高在上的語氣命令道。
鄭連城強忍著心中的怒火，走下了麵包車。
“喂？”在車內的其他人下車後，坐在黑麵包車主駕駛的男子望著他們遠去的身影撥打了視訊。
視網膜屏的左上角，浮現出漢斯的臉。
“宮崎先生。”漢斯的態度格外恭敬。
“幹的不錯，漢斯。”名為宮崎的男子懶洋洋地說道“這次的兩個人，非常合適。你的酬金，在事成後會給你打過去的。”
漢斯的表情變幻了一下，不知是憐憫還是困惑“我有個問題不知能不能問，宮崎先生。”
“問吧。”宮崎說道。
“為什麽，會在我給您的名單中選擇這兩個人？”漢斯疑惑地問道。
“你應該知道，這不關你的事。”宮崎的麵色轉冷。
“很抱歉，宮崎先生。”漢斯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
“但我的心情很好，姑且為你解答一下吧。”宮崎的嘴角掛上了一抹冷笑“之所以選擇他們，是因為沒人會記得他們，也沒人會掛念他們。”
“一個，是被北國聯邦政府懸賞通緝的雇傭兵，一個是身染病毒的廢人。”
“你的意思是…”漢斯眯起了眼。
“新選組他們無意盜取的一份加密程序，是中川軍工極為重要的文件。這群該死的廢物們，大概到死也想不到自己闖了這麽大的禍吧。”他語氣輕蔑。
“我可不能承擔遭到背叛或者秘密泄露的風險，所以所有參與這個任務的人必須得死。”他惡狠狠地說。
“至於夏目康城，那個默默無聞的黑客，他與新選組有交情，也算是個意外收獲。有他在場的話，新選組那幫垃圾更容易會放鬆警惕吧。”
他搖下車窗，為自己點了一根萬寶路香煙。
漢斯那邊一陣沉默。
“怎麽？”宮崎揚起眉毛“你不會對他們還有點感情吧？做你這行，應該早就習慣出賣與背叛了吧？”
“並沒有，宮崎先生。”漢斯歎了口氣“我隻是…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就這樣吧，漢斯。”宮崎也不想多說。
“好好幹，如果願意忠心為集團服務的話，我會跟上司為你美言幾句的。或許，他會破格將你提拔成中川的員工也說不準。”
“十分感謝您的厚愛，宮崎先生。”漢斯對於宮崎的這番話十分意外，深深地鞠了一躬。
宮崎掛斷了電話。
“嗬，愚蠢的外國人。”他冷笑著搖了搖頭，順手將煙頭彈出車外。
“嘿。”在下車走了幾步後，鄭連城叫住那個身高2米多跟熊一樣的的俄羅斯壯漢。
“嗯？”謝爾蓋維奇轉頭，表情疑惑。
鄭連城又一次將注意力放在那兩位披著黑色鬥篷完全不露臉的人影，它們沒有絲毫地猶豫，直直走向生態建築樓東區的大門。
“你知道他們的來曆麽？”他問道。
“不知道，也不在乎。”謝爾蓋維奇聳了聳肩“都是雇傭兵，短暫地合作而已。”他想跟上那兩位黑衣身影的腳步，但鄭連城將他拉住。
“你不覺得他們很怪麽？”他對那兩名黑色鬥篷人影的身份愈發懷疑。
“什麽問題都不問，隻是單純地要執行任務。”
經他這麽一說，謝爾蓋維奇臉上也掠過一絲猶豫，但轉瞬即逝。
“隻是執行任務而已，現在，瘦子。”他給鄭連城起了個輕蔑的別稱“不要打擾我，我要去執行任務了。”
他隨後鄙夷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鄭連城“你可不要給我礙事，3級劣等公民。”他輕蔑地笑了笑。“不然，小心我把你給一並處理掉。”
說完，他恐嚇式地比了一下那跟鐵錘一樣大的拳頭，不再理會鄭連城，跟隨著黑影的腳步走去。
鄭連城無奈地歎了口氣，這個任務從始至終都透露著蹊蹺，雖然他已經在心裏打好了算盤，但必須小心行事。
他也跟了上去。
走到生態建築樓東區大門門口時，那兩名披著黑色鬥篷的身影正一左一右站在門的兩側安靜等候。
從建築樓內撲麵而來的是惡臭的腐爛垃圾氣味與嘈雜的叫罵聲。
見鄭連城同謝爾蓋維奇跟了上來，那兩名黑色人影沒發出任何聲音，直直地奔向電梯處。
該不會是…鄭連城腦海中的一瞬間突然閃過一個大膽的推測，而這推測的結果讓他感到恐慌。
電梯到達了一樓，謝爾蓋維奇重重地用拳頭錘向旁邊斑駁的牆壁，不費吹灰之力地就將牆壁錘開了一個洞。
“不想死的人就別上電梯。”他惡狠狠地對其他等電梯的人說。
黑色人影先上了電梯，緊隨其後的是謝爾蓋維奇，隨後是鄭連城。
進入那老舊斑駁的電梯內，鄭連城環顧四周，果不其然，他找到了他需要的設備—電梯內的監視攝像頭。
謝爾蓋維奇用他粗壯的手指摁下20層的按鈕，鄭連城一邊祈禱著電梯上升的速度不要太快，一邊準備起黑客的事宜。
他無論如何也要搞清楚，那兩名黑色人影的身份。
見其餘三人沒有注意，他悄悄地擼起袖子，從手臂下拔出一根電子接口，隨後從兜內掏出隨身版的微型操控台。
操控台是一種可以幫助使用者隨時連入網絡空間的設備，是黑客們必不可缺且必須精通的手藝。
他環顧四周，那兩名黑色人影與謝爾蓋維奇都沒有關注他，這正是他期盼的。
他將從體內拔出的電子接口連入操控台。
綠色的視象擴張延伸，密密麻麻不斷變幻的矩陣編碼，看起來毫無意義的數字，變幻，湧動。
鄭連城調動存在電子芯片中的侵入程序，他必須要找出這大量變幻數字的邏輯與規律。
雖然生態建築樓的安保等級不低，並不是一般級別的係統，在近幾年犯罪率頻發後還被警察進行了加固。
但對於鄭連城的黑客技術而言，破解起來簡直輕而易舉。
隻花了十幾秒的時間，他便不費吹灰之力地找到了矩陣的算法規律，打破了防火牆。
毫無意義隻是起障眼法的數字迅速地散去，剩下的安保數字編碼匯聚在一起形成人工智能的臉。
“授予訪問權限。”她毫無情感地陳述。
“啟動生態建築樓東區6號電梯監視器。”鄭連城命令。
黑暗中頓時出現一張巨大的屏幕，上麵顯示著閉著眼的鄭連城，謝爾蓋維奇與那兩名黑色人影。
鄭連城操控著電梯內的監視器鏡頭逐漸拉近到其中一位黑衣人影的麵部“啟動數據分析。”他命令道。
這是警察這幾年更新在大多數居民樓中的新功能，有助於幫他們識別罪犯的麵容。
通過可見的視象，幾秒後，係統為他生成了一張隱藏在哪黑色兜帽下的麵容。
雖然早有預備，但鄭連城依然大吃了一驚。果不其然，這與他所想的一樣。
雖然數據分析得出的麵容肯定是不夠準確的，但即便數據分析得出的結果有巨大的偏差，但那黑色兜帽之下的，絕對不是人的臉。
它們是機器人，絕非人類。而且，多半是來自於中川軍工的軍用機器人。
這果然不是一件簡單的任務，如若簡單，隻需要雇傭像鄭連城與謝爾蓋維奇這樣沒什麽未來的亡命之徒就好了。
他們的性命，本來就沒那麽值錢。至少，沒有這些機器人值錢。
如此說來…這件事肯定沒有漢斯承諾的這樣簡單。
既然委托人願意花血本使用機器人來代為執行任務，要麽這個任務本身十分有難度，要麽是需要可靠的人手來在事成後滅口。
而沒有什麽，比設置好了任務的機器人更為可靠的打手了。
電梯聲響了，它終於拖著老邁的速度爬到了20層。
鄭連城將連接於操作台的接口拔出，心想一定要將這條信息告知給謝爾蓋維奇。
隻有和他聯手，才有活下來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