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處事不驚
她說這話之時，晚晴不再驚愕，她知道成寧兒身懷武藝，而且身手不凡，想必她早已控製住了小紅，並在她那裏了解了所有的情況。
晚晴和鳳秋胤被喬裝成小紅的成寧兒，拿著上官泓的令牌混出了山穀，隻是由於鳳秋胤傷重，剛一出穀便是陷入了昏迷，無奈之下，晚晴隻好雇了一輛馬車。
成寧兒怕上官泓發現後派人追殺，特意雇來十兩一模一樣的馬車，朝著不同的方向奔馳，混淆視聽。
一路上，晚晴的心一直都沒有放下，她一麵擔心鳳秋胤的傷勢會受不了這馬車的顛簸，而另一麵則是擔心王忠與綠竹，他們去追趕上官泓，卻一直未能回來，雖然已經拜托成寧兒去尋找他們，可晚晴的心卻久久不能平靜，總覺得他們出了什麽事情。
車夫趕著馬車本想就此出城，可晚晴覺得不妥，便叫車夫將車停在一個小巷中，然後又去了集市，買了一輛嶄新的馬車和大量的紗布與止血藥，然後他們換了馬車。晚晴將一小部分的藥物放在原來的車內，她給了那車夫一些銀兩，讓他繼續趕著馬車向城外跑去，而晚晴喬裝成一個車夫，親自駕車奔向相反的方向。
晚晴將他們的孩子用繩子固定在鳳秋胤的身上，時不時地回頭看著昏迷過去的男人，出奇的冷靜下來，因為她知道，如果此時她再慌亂，那他們就真是沒有活路了。
天色漸漸暗沉下來，晚晴隻好將馬車停靠在一個偏僻的小巷中，這裏有一個不起眼的院落，是當時將軍府一些不願離去的下人集資買下的，為的就是不時之需。
這小巷地處兩省交界處，本就管製鬆懈，如今軍隊全部集中到了城外，所以，門庭更是蕭條的很。
晚晴從後門將馬車駛入了宅子，處理好後門邊的車軲轆印，然後也就維持原來的模樣，任後門敞開著。
院內自有忠心的下人做好了準備，他們協助晚晴將鳳秋胤扶下馬車，安置在一張床榻上。
“夫人，將軍身上這些箭若是不拔出來一定會感染的。”一個下人焦急地說道。說完，就有人要出去趙大夫，晚晴立即喝止住他，說道：“我這一路都是喬裝而來，現在不僅有上官泓的人馬追殺我們，更是有皇上派來的官兵，將軍是越獄而逃，想必皇上定是怒了，現在有兩路人馬追趕，我們稍有動靜，他們必定察覺，所以這傷，必須由我們自己來治！”
說完，晚晴又將目光投到方才的下人身上，問道：“你可會拔箭？”
那人不敢有半點遲疑，即刻答道：“拔過，以前在戰場上，每天都有將士們中箭，軍醫忙不過來的時候，將軍就命小的過去幫忙。”
“好，我去打水，你要些什麽工具，我去找。”
那人見晚晴從容不迫，讚許地點了點頭，立即列出了單子，“尖頭的匕首將軍身上有，夫人你去打些水，最好再找一把剪刀，將軍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浸染了，粘在皮膚上，若不處理幹淨，很容易造成感染的。再去找一隻火盆，將火生的旺一些端過來。”
晚晴不懂處理傷口，隻好將那人說的全都記下，便就到院子裏找水井和剪刀，幸好這裏曾經留守過不少的下人，什麽東西隻要找找就都能發現。
她從主臥中找到一把金剪刀，又在後院找到一隻倒在地上的水桶，打了一桶水之後，便又找了兩隻銀盆，一同端入了房，一隻銀盆裝水，一隻銀盆用來生火盆，她從主臥書房裏搬來了很多書，一頁一頁的撕下來用火折子生火，不一會兒的功夫，火光旺了起來。
那人已經將鳳秋胤放平，箭尾處都被他用刀鋒削去了大半，隻剩下短短的一截露在外頭。
晚晴見鳳秋胤臉上滿是冷汗，心疼的跪在他身前，替他擦汗，在他耳邊輕聲呢喃著什麽。
那下人知道晚晴此時的心情，可是救人要緊，即刻對她說道：“夫人，請您將水倒入銀盤，我們快開始吧。”
晚晴不敢有半點猶豫，連忙照著那人說的去做。然後，就聽那下人將一隻藥瓶遞給她後，對她說道：“一會兒小的剜肉的時候，夫人便往出血的地方撒這止血粉末，直到拔出來為止。千萬不要覺得心疼，因為這些箭若不拔出來，將軍就沒有活路了。”
晚晴忍著淚不住點頭，一隻手緊緊握住了鳳秋胤的手。
鳳秋胤身上一共中了一十七箭，手臂大腿上各六支，五支射在胸腹間，肩胛骨處甚至有一支箭穿堂而入。
那下人先從手腳的開始拔，因為箭在肉裏多少也能止住一些血，但若先拔了胸腹間的，再拔手腳上的，說不定胸腹間的傷口會因為過度用力而二度惡化。
晚晴強作鎮定，從自己衣袍上私下一大塊布料，卷好送入鳳秋胤的口中，讓他咬著。
那下人深呼吸一口氣之後，便將先前找到的燭台點亮，將兩隻匕首的刀鋒放入火盆，一把匕首燒了一會兒後，便就拿了過來，他用幹布擦掉表麵的黑霧，當機立斷，將匕首剜入了鳳秋胤左胳膊上的傷口。
“唔……”由於疼痛，原本昏迷的鳳秋胤突然身體緊繃了起來，咬著晚晴塞入口中的布條，眉頭緊蹙，發出一絲虛弱而又痛苦的呻、吟。
晚晴感到了他的顫抖，即刻彎下身子，用自己的額頭抵住他的臉頰，並且在他耳旁不住地喊他的名字。
血隨著箭被挑出不住地向外噴湧，晚晴剛撒上止血藥就被血水衝走，她無可奈何，隻得用自己的雙手用力按住傷口。
那人一鼓作氣，一連拔了好幾支箭，將帶血的箭頭投入水中時，不禁說道：“幸好這些傷口處理的還算及時，若是感染了便就難辦了。”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那人已經將鳳秋胤四肢上的箭盡數拔盡，隻剩下胸腹間的五支，那人先一鼓作氣解決掉了穿堂而入肩胛骨的一支，直接用兩把匕首從後背鉗著箭頭反向拔了出來。
“夫人，還剩下四支，將軍能不能挺過來，就在這四支上。我……”他話沒有說完，便是陷入了沉默，一時間的寂靜，使得晚晴心再次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