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艱難支撐
眼神微微的黯淡，又重新彎下腰來，輕聲說道：“快上來吧，這個時候沒必要計較那麽多。”
“嗯。”他嚴謹而落寞的語氣，反而使她沒有那麽尷尬了，似乎，也覺得，這沒什麽的。於是手一搭，搭在了他的肩上。
鳳秋胤輕輕地將她背起，找不到一絲絲男女間的曖昧，隻有著滿滿的幸福之感洋溢了整個胸口。
這一度，他覺得，縱使這一輩子就這樣走下去，也是幸福的。
以前，他未覺得晚晴有多重要，甚至有時候對她如此刻薄，可是，從她失憶的那一刻起，他害怕了，害怕會真的失去她，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幸好，她失憶的時間較短，幸好，她還愛著他。
嘴角微微的揚起，那是他發自內心的笑，縱使肩上的傷口如灼燒般痛楚，縱使烈性的毒素已漸漸流入全身，但是，他忽然覺得就算死去，也是值得的。
晚晴輕輕地趴在他的背上，隻是心中有些感歎，他此時對她的好，對她的情意，她都看在眼中。
也許，王忠說的沒錯，他並不是冷酷無情的人，昔日的冷漠隻是他偽裝出來用於戰場上的，而此時，他終於可以卸下麵具，展露出真實的自己
隻是她對他真的可以付出全部真心嗎？她忽然猶豫了，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即使罪魁禍首不是他，但也與他相關，讓她對他動情，哪裏那麽容易？
算了，隻能讓一切順其自然了，若然當真愛上，她也不會抗拒，隻能說，是他的真心真得打動了他。若然無法愛上，也隻能說，是緣分不夠，是他的心還不夠真。
一路沉默，他們沒有說話。
靜靜的山，靜靜的他們，有的隻有耳邊不斷呼嘯的風。
鳳秋胤的臉色，越來越差，他肩上的傷，沒有止血，自剛剛，血一直在流著，可是，他卻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一定要走，一定要走……
雙腿，已經如同機器一般，隻是麻木地走著，早已經分不清其他的知覺了。意識在漸漸的消逝，他知道自己傷的太重了，可是，他更知道，至少，一定要走到與大軍會合的地方，否則他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白風雲並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他的陰險，是他所不能及的。
他隻能靠著思維，一直拚命地讓自己保持清醒，保持著矯健的步伐不要放慢，用最後一分力氣，撐到最後……
他與大軍會合的地方是距離這裏十裏外的攬月亭，那裏雜草叢生，相對比較隱秘，對於他們來說，還算比較有利的。
隻是對於現在重傷的他，這段路程顯得格外遙遠了。
此時日已經漸漸落西。
原來他已背她走了一天的路，而且他們一路還是無語的，可是，他竟然感覺不到一絲絲的悶。
鳳秋胤雖然沒說，可晚晴還是敏感地感覺到了，他的步伐，越來越慢了，越來越沉重了。
她雙手不由得緊緊的拽起，輕聲說道：“胤，你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能走！”
他卻雙眉微粗，冷聲回道：“不行，你走的太慢！”說著，他手上一緊，裝作一副很有力氣的樣子。
可是聲音裏，卻有著他難以掩飾的虛弱，讓她聽了，心酸不已。
“可是你現在走得也很慢……”晚晴的聲音有些哽咽，他為何要如此呢！他的聲音，讓她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已經虛弱到什麽程度了。
如若再不休息，恐怕他真的會死的。
“我……我就是舍不得放你下來，所……所以故意走得很慢的！”他麵色微紅，扯著嘴角說道。
“你……你胡說！”晚晴的聲音中，帶了濃濃的哭腔，他連說話的力氣，都好像快沒有了，可是他卻還要這樣堅持逞能著！
難道他真的不想活了嗎？
她一發狠，掙紮地想下來。
“別……別下來，就差一小段路了，馬上就到了！”他的聲音略帶懇求，她心中震撼不已，這是他第二次求她，第二次如此的真誠。
“可是……”一行淚，緩緩滑落，心，在一點點兒地抽疼著……
“不如，你唱歌給我聽吧，我已經很久沒聽你唱歌了。”
沉默了片刻，他突然開口對她說道。其實他不說，她也是明白的，現到如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為他唱歌，用歌聲鼓舞著他。
“那……那你想聽什麽？”她輕輕擦拭著淚水，淡淡的問。
“你唱什麽，我都喜歡聽。”鳳秋胤微微一笑，說道：“不如再為我唱一曲木桑子吧，那是我聽你唱的第一首歌！”
她聽後，心中更是酸楚難耐，原來，他對她一直是在意的。隻是他表達愛意的方式耽誤了一切。
隨著她的歌聲傳出，他的力氣不免加大了許多，跟隨著的，步伐也快了很多。
終於，他們看見不遠處的雜草從中有著星光在閃爍，他突然就像如釋重負一般，飛速地跳躍而去，待看到楊凱那張焦慮的臉慢慢緩和之時，他蒼白的嘴角勾起一抹滿足，一抹放心，而後，他眼神一凜，將背上那最為寶貴的人兒輕輕放下，踉蹌了幾步，便是昏了過去。
“秋胤？秋胤！你沒事吧？”晚晴一落地便即刻撲了過去，看著旁邊倒於地上的鳳秋胤，叫喚著他。
可是不管她怎麽叫，他就如死一般的沉寂，沒有一絲生氣。
楊凱更是緊張不已，轉頭便要叫人。晚晴見此，立即製止住他，說道：“不要叫人，將軍受傷之事決不可傳到軍中，以免動搖了軍心，給敵軍可乘之機。”
她話音剛落，楊凱才注意到她，隻是見她一身越國的服飾，眼神頓時升騰出一團殺氣，瞬間拔出腰間寶劍，直直地向她刺去。
“你是何人？將軍為何受如此重傷？”他將寶劍駕於她的脖頸之間，一雙剛毅的眼睛與那沉著冷靜的聲音使她為之震動。鳳秋胤果真是將才，果真懂得領軍用人之道，他的身邊能有如此人才，她也是大為放心的。
於是欣慰一笑，早已沒了先前的恐慌，說道：“我是王朝中人，並非越人，至於將軍重傷，我並不否認，一切都是因為我！”
“你說什麽？”楊凱甚為震驚，對她的話，更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