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偶與邪風
毒針正中心口,晚晴不敢冒然拔出,而毒性蔓延飛速,不一會兒,王忠的渾身就發黑了。晚晴見此,不敢再有片刻耽擱,飛速跑到那些黑衣人身邊摸索起來,他們能下毒就一定能解毒。
可是,不管怎麽翻找都不曾找到解藥,王忠見了,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而他虛弱的聲音也隨之傳來,“夫人,不用找了……他們是有備而來的。”
晚晴聽到呼喚,立即返回王忠身邊,輕輕將他靠在石塊上,以免擠壓胸前傷口,促進毒性發作。
他緊緊咬住下唇,聲音也異常低沉,“夫人,您就不必再為屬下費心了,屬下活不了多久了,但有些話,屬下一定要對夫人說!”他話語未盡,便一口鮮血噴湧而出,滴在他的長衫上觸目驚心。
晚晴驚嚇不小,緊緊抓住他的手急急說道:“你切莫再說話, 毒性會蔓延的很快!”
“夫人,你聽我說完!咳咳……”王忠手上微微用力,試圖使晚晴冷靜下來,可這猛一用力,又使他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當下,晚晴便不敢出聲了,一雙水眸直直地盯著王忠。
王忠見此,微微一笑,吃力地從懷中掏出一張令牌遞到了晚晴手中,說道:“夫人,請恕屬下……不能保護你了……請將這張令牌轉交將軍,就說我王忠能在將軍手下任職,不枉此生,來世,再報將軍的知遇之恩。”
晚晴含著淚接過那張令牌,眼中瞬間閃過一絲堅毅,對王忠說道:“你放心吧,我一定將它親手交到將軍手中!”
王忠聽後,嘴角微微揚起,隨後臉色驟然一變,卻是一副欲言又止表情。
晚晴見他如此,輕聲說道:“你無需多慮,有話不妨直說。”
他見晚晴爽快,自是毫不避諱,隻聽得他問道:“夫人可是還在記恨將軍?”
晚晴不明他言下之意,自是警惕了起來,避開他的眼神回道:“不知你此話何意?”
“屬下深知夫人對將軍一直心存戒慮,也知道夫人甚至對他懷恨在心,但是,請恕屬下多嘴,將軍對夫人如此無情實則是萬不得已的!”
晚晴與雙兒聽後,大為震驚,晚晴倒是沒有說些什麽,倒是雙兒一臉憤憤不平地說道:“將軍對我家小姐拳打腳踢,甚至不分青紅皂白就百般淩、辱,難道這一切都是萬不得已?”
王忠並不理會雙兒,直直望向晚晴,沉聲說道:“屬下不久於世,又豈會胡言亂語,隻怕今日不說出實情,屬下死不瞑目啊!”
王忠見晚晴沉默不語,便又繼續說道:“將軍早就對慕容大人通敵賣國一案懷疑過,又生怕是朝中奸人從中作梗,而且皇上聖旨已下,將軍不能不從,受慕容大人臨終囑托,迎娶夫人過門,實則是在暗中保護,至於將軍冷血無情,也是將軍演戲做給朝中大臣看的,他實則是很尊重慕容大人的,又怎能有意傷害夫人呢?”
此時此刻,一切都已真相大白,晚晴與雙兒對視一望,心中早已沒了恨意,對待鳳秋胤,反而是一種深深的歉意和一股濃濃的思念。
想起當初,晚晴更是內疚不已,真不知道,如若當時那一刀再刺進半寸,恐怕她這一生便是無法原諒自己了。
“噗!”就在晚晴思索之餘,王忠又是一口鮮血噴湧而出,隻見他此時臉色發黑,一雙眼眸空洞迷茫,晚晴用手在他眼前晃動了幾下,可卻沒有半點反應,而他的體溫也在驟然下降,鼻尖的氣息也越發微弱,晚晴顧不得其他,吃力地背起王忠,便要衝下山去。
“快將此人放下,你這般折騰,隻會讓他死的更快!”就在此時,傳來一道厲聲怒喝,晚晴登時手腳慌亂起來,一不小心,二人重重摔倒在地。
那人疾步上前,點了王忠穴道,又從懷中取出一粒藥丸喂他吃下。
晚晴驚愕,轉頭看去,卻發現此人竟是邪風。
“你可有解藥?”晚晴大怒,又對他吼道:“莫非你與他們是一夥的?”
他看向晚晴,臉上又露出那久違的不羈,笑道:“這並非解藥,隻是用來拖延毒性,緩解痛苦而已,想要解毒,還需前往西域才是。”
“你是說……越國?”晚晴腦中靈光一閃,幾乎脫口而出,隻是很快,她便擔憂起來,此時正處於兩軍交戰之際,若是冒然前去,隻怕求不來解藥,一旦落入敵軍之手,他們定會以此要挾,到時反而還會連累到鳳秋胤!
邪風見晚晴麵露難色,頓時猜出了她的心思,於是走向前來,笑嘻嘻地說道:“其實求取解藥不一定非去越國不可,我認識一位大哥,想來,他應該能有辦法。”
晚晴雖心存疑慮,卻也知道王忠危在旦夕,求取解藥刻不容緩,無奈之下,她隻好答應,與邪風一道去見他那所謂的大哥。
由於顧及王忠傷重,他們雇來了一輛馬車。馬車上,雙兒與王忠坐在一側,而晚晴與邪風並為一排。
一路走來,晚晴一直不解,猶豫了很久才開口問道:“你為何在此?”
邪風見晚晴主動搭話,心中大喜,微微一笑,得意道:“我就知道我魅力非凡,晚晴主動說話便是遲早的事。”
晚晴聽後,臉色頓時通紅一片,羞惱道:“你這登徒子,真是越發沒了正行,你若再如此,我便不再理你了!”
“別別別……”邪風見晚晴將頭別到一邊,頓時有些急了,連忙湊到她的身旁,說道:“這一路遙遠,你不理我,我豈不會悶死,好晚晴,你就同我說說話,我有個正行還不行嗎?”
瞧他撒嬌,晚晴隻覺得一陣好笑,忍不住嘴角微揚,竟笑將出來。
邪風見晚晴笑了,心中這才寬慰了許多,隻是臉色驟然一變,倒是哭訴了起來,“如今兩軍交戰,各家各戶都在慌亂逃竄,有的家中甚至是空空如也,我這神偷空有絕技卻無用武之地,萬般無奈之下,這才決定去投奔大哥,他以布匹買賣為生,而兩軍交戰之地由於地處陰寒,所以仍然是寒冷的冬季,軍中棉服自是不可或缺,在這混亂之際,他也能生意興隆,這不,碰巧路過此地竟遇上了晚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