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狠不下心
這一刻，晚晴已慌了神，她何時傷過人？
眼睛瞪得大大的，有些不知所措地望著鳳秋胤。
而他的眼中，漆黑如墨．沉如深淵，看不清楚是喜是怒，隻是那麽深深地凝望著她，似乎要將她的靈魂也吸進去一般。
她的耳邊嗡嗡直響，連帶的，心也像要炸開一般痛苦。
望著胸前這把匕首，鳳秋胤嘴角揚起一抹譏笑，那是一抹讓人看了也會發酸的笑，“你想殺我？”
“我……我……”一時之間，晚晴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她不知道如何解釋才好，她確實已經傷了他，而且，那把匕首也確實是用來為死去的孩子報仇的，可是，這最重要的完全是因為他傷了上官泓啊！
看著他傷口處的血湧了出來，透過他那綢絲帶般的黑色綢衣，如一條紅色小蛇一般，緩緩漫了出來，沿著那那把匕首，一步一步地流著，似乎要流向她的手上一般。
她的害怕，自腳底緩緩地上升著，讓她的手也抖了起來。
可是鳳秋胤卻一臉平靜，嘴角還是微微揚起的，那笑，竟帶著恐怖一般，讓她也慌了神。“你為他竟然想殺我？”他淡淡的問，聲音中透著幾分虛弱。
“不，我不是有意的。”晚晴的聲音參雜著顫音，想要拔出那把匕首，卻突然被他死死地抓住。臉上卻露著恐怖的笑。
“你刺啊，再刺深一點，這樣，我死了，你就可以自由了。”他嘴角帶著殘酷的笑，那隻修長的手，忽然一發狠，握在了他胸前的匕首，用盡全力，刹那間，手上的血洶湧地奔了出來，沿著匕首，流到了晚晴的手上，可是她的手，卻如粘在了上麵一般，連放，也放不開來。
“求你了，不要逼我，快放開！你在流血，你真的會死的！”晚晴不停地哀求，淚水也止不住的流。
而鳳秋胤，卻一直對著晚晴，一眨不眨，似乎要望穿她一般，“你不是恨我嗎？想必你這匕首也是準備刺向我的，隻是沒有想到會這麽快。”他低沉的聲音想要貫穿什麽似的，牽動著晚晴的心，一下沒一下地跳著。
聽到他的話，晚晴連忙搖頭，似乎有些慌了神，“秋胤，求你了，不要再逼我，我不想殺你的！”
心痛得厲害，她雖然恨他，但是當看到他真的受傷，她還是不忍的，也許這一切都怪她的心還不夠狠。
“我沒想逼你。”鳳秋胤淡淡地笑了，月華下的笑顏，帶著蒼白，絕色傾城卻讓人心驚肉顫。“就讓你對我的仇恨一刀解決了吧！”他眼中閃過一絲堅毅的光芒，握著晚晴的手，忽地一用力，拉得晚晴一個踉蹌便跌入他懷中，而那把匕首卻也沒了身影，徒留在胸前的隻剩下一個雕刻著精美圖案的刀柄。
一時間，血，飛噴而出，濺在了她的身上，她的臉上，那種帶著溫熱的粘感，讓人想吐。
“不！”晚晴歇斯底裏地喊道，手猛地從他的手中抽出，也許是力氣猛了些，她踉蹌地退了好幾步，看著她手上的鮮血，隻覺得雙腿一軟，而後便癱在了冰冷的地麵上。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晚晴不停地問著自己，也問著躺在血泊中的他。
這一刻，她真的希望他能安然度過，畢竟，這一刀真的太深了，即使最後不是她刺的，可是卻心存愧疚。
上官泓看了看失神的晚晴，又看了看氣息微弱的鳳秋胤，他唯一想到的就是快些帶晚晴離開，否則，若是被人發現了，恐怕他和晚晴誰也走不了。
“走，我們快走吧！”他將晚晴攬入懷中，慢慢扶起，她卻還覺得雙腿發軟，顫抖著，根本站不起來。
他見她如此，二話沒說，索性將她橫抱而起，便要離去。
靠在他懷中，她回眼一望，他躺在血泊中，血，如衝破了牢獄的犯人一般，不顧一切地向外湧出，而他，卻無動於衷，那雙眼，隻是那樣帶著痛苦與不舍地望著她，似在訴說著什麽。
終究沒能狠下心來，隻見她直直地起身，也顧不得摔得疼痛，兩眼一閉，便直接從他的懷中跳下。
踉蹌了兩步過後，便衝向了鳳秋胤的身邊。
他見她跑來，臉上是震驚的，也許，他並沒有想過，這一刻，晚晴竟反悔了。
隻見晚晴撕開身上的羅裙，動作迅速地纏在他的傷口處，淚水一滴一滴地流下，滴在他的唇上，竟是鹹鹹的。
“晚晴，若在不走，就來不及了！”上官泓在一旁催促著，可是晚晴竟然無動於衷，看向他，嘴角卻揚起一抹苦澀的笑，“泓，謝謝你，可是，我不能走！”
“你說什麽？”上官泓滿臉震驚，旋即又笑了笑，“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不是。”她搖了搖頭否認，緩緩地將已經接近昏迷的鳳秋胤抱在懷中，眼中閃過一絲顯而易見的擔憂。“我雖然恨他，但是，我不能見死不救！”
“不行，現在不是心軟的時候，走，現在就跟我走！”上官泓疾步上前，將晚晴與鳳秋胤強製分開，拉著晚晴，便向院外跑去。
“放開我！”晚晴猛地掙開上官泓的手，發瘋似的再向鳳秋胤跑去，再次轉回，就見她手中握著那把帶血的匕首，橫在她自己的喉嚨處，對著上官泓哭道：“你自己走吧，我今日刺傷了他，已是無情無義，如若再棄他不顧，實則罪大惡極，你難道是讓我做這樣的人嗎？”
上官泓見此，一時不知所措，索性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乞求她不要傷了自己才好。
她見他猶豫，趁機又補上一句：“你若再不離去，我便死在你的麵前！”說著，她手中匕首又接近喉嚨半寸。
“不要！”上官泓厲聲製止，單手平伸，急急說道：“好，既然如此，我走便是，刀劍無眼，你切莫傷了自己！”
他話音剛落，就見他猛然轉身，縱身一躍，便消失在了這漆黑的夜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