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信與疑
“這個case是我負責的,我先說一下我的想法吧。”終於,蘇辛不堪壓迫,率先打破了沉默,“底價隻有我們三個人知道,總裁不可能泄密,那就是我和森有嫌疑了。”
她一向直言快語,這次風格依舊。
“我不可能泄密。”森冷聲。
在他心裏,背叛主人這種事連想都不敢想,蘇辛的懷疑簡直是對他忠誠的侮辱。
“那你的意思,是我泄的密?”蘇辛也不高興了。
或許她蘇辛與遲睿認識的時間沒有他長,可是憑她的為人,以及……她不能言說的某個理由,她也不會背叛這個男人。
而這些,正是遲睿震驚,以至失了素日風範的原因。
這兩個人,是他最信任的人,如果連他們都不可靠了,那他還能信誰?
“你們想一下,這兩天接觸過什麽人?”
蘇辛立即回答:“我整天都在酒店裏,服務員可以作證。”
“你呢?”遲睿轉身,眼神射向另外一個人。
森的目光忽然閃躲了一下,不過一瞬,毅然對上他的眸:“我也.……一個人呆在房間裏。”
“既然沒有第三個人接觸過文件。”遲睿神色一肅,“那我隻能在你們兩個中間找疑犯了。”
後麵一句,他說得極慢,實在是不願意麵對這種結果。
“還有一個人有可能知道。”森截口,“總裁您應該記得,兩天前我在電話裏跟您討論過底價,您身邊好像有人。”
“她不會。”
遲睿衝口而出。
“為什麽不會?在事情沒有調查之前,誰都有可能。”
森白得有些過份的臉漲紅了,極少見地用了對撞的口氣,卻在對上上司不悅的目光時,低下了頭——對麵這個男人對於他來說,是天一樣的存在。
“我覺得森說得沒錯,凡是接觸過這個秘密的人都值得懷疑。”蘇辛卻不同,她的個性一向又潑辣又直接。
墨瞳深處,流光瀲灩。
如果說蘇辛和森如同他的左右手,那麽,小丫頭如同他的心髒。
左右手出了問題,雖然會痛,卻不至致命,倘使心髒……
他不敢往下想了,揚眉,決定已下:“我會安排人找專業的調查公司跟進,希望二位通力協助,你們去吧,我想一個人出去靜一靜。”
蘇辛和森對望了一眼,他沒有報警,而是選擇了調查公司,顯然是怕萬一真是其中的某個人做了這事而留了情麵,這讓兩個人的心情很複雜。
遲睿出了房間,徑直來到酒店內的酒吧,一眼發現顧少卿也在。
男人一個人坐在吧台邊淺酌,華美的臉龐上,眼尾斜飛入鬢,自成一道風景。
顧少卿,人稱玉麵狼君,意思是他擁有一張顛倒眾生的臉,卻有著狼一樣的凶狠手腕,果然不假。
看來,是自己低估了對手。
遲睿沉呤著走過去,點了一杯“皇家基爾”,舉杯,與顧少卿的撞了一下,緩緩道:“恭喜。”
“謝了。”
顧少卿端了杯,懶洋洋地啜了一口。
藍色巴黎,晶瑩剔透的液體輝映著酒吧的燈光,簡直就是巴黎夜景的寫照,寓意期盼與愛人共渡浪漫之夜。
“看來顧少人在曼穀,心係巴黎。”遲睿不覺想起自己,不是也如此嗎,操起高腳杯,猛灌了一口。
顧少卿把玩著一杯藍色,淺笑若狐:“你就不想知道,機密是怎麽泄露的。”
“是她嗎?”
遲睿覺得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NO。”顧少卿豎起食指,搖了兩搖。
這邊驀然鬆了一口氣。
“嘖嘖嘖,我以為你不會懷疑,可惜,我還是高看你了。”顧少卿起身,笑著俯下.身來,“你剛才說我人在曼穀,心在巴黎,實在是對極了,明晚此時,我會在巴黎的凱琳娜大廳,為心愛的女人慶祝,所以,恕今晚失賠了。”
說完,男人背影寫滿得意,一邊往外走一邊抬手瀟灑地做了一個拜拜的手勢。
遲睿的心口像被人插了一刀似的疼。
而男人的那一聲“以為你不會懷疑”更令他心驚,他也以為自己不會懷疑,卻還是問了,難道,潛意識裏還是心存疑慮嗎?
若信,何必多此一問!
若說他不信她,又似乎不對。
亂了,全亂了,一向心思縝密的遲睿,第一次理不出頭緒。
一顆時尚新星冉冉升起,這兩天的時尚刊物都在報道這件事,而“伯爵夫人”珠寶也迅速躋身同行業一線品牌。
而當晚的慶祝酒會,因其奢華與來賓規格之高,也成為時尚界一大盛事。
裴小伍與顧少卿儷影雙雙,穿梭於酒會應酬的畫成定格,成為各大娛樂報刊雜誌的頭條新聞,鋪天蓋地地占據了本期各大封麵。
遲睿的目光在一堆花花綠綠上足足端詳了半小時,畫麵上的一對男女舉杯開懷,尤其是小女人,充滿自信的眼神,榮光煥發的姿態,都令人著迷。
隻是一想到這份活力與自信,是另一個男人成就的,他的心宛如被刀尖猛然挑了一下。
忽然,他操起電話摁了一串號碼,很快,線路接通。
“那件事調查得怎麽樣?”
“遲總,這需要時間。”
“我要加一個調查對象。”
“噢,您又有新的懷疑對象了,是誰?”
懷疑對象?
遲睿驟然被這四個字驚到了,啪地掛斷了電話。
我在幹什麽?
他狠狠地拍了一下頭,捫心自問,她是他這一生唯一的最愛,如若不信,這份愛還值得堅持嗎?
可是,當他的目光再一次投射到畫邊上的一對男女身上時,男人特有的獨占欲又開始作祟,滿心的不爽。
是夜,遲家老宅的客廳燈火輝煌,遲夫人還有特意回來侍奉母親的遲楓夫婦倆人一起陪客人聊天。
當當當.……
古董的立式座鍾敲響了十一下,在這夜深人靜的時段,讓人心驚。
“顧小姐,我哥恐怕有事,一時回不來,要不我和傾城送你回去?”遲楓一來顧念母親年事已高,二來想送了客,回房小夫妻親熱去,便委婉地提醒客人,時候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