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利益交換
“上次江大後山一行差點要了我的小命，想不到今日卻是不經意間便得到了這麽多有價值的消息。嗬嗬，還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呀。”
“看樣子以後再獲取此類情報，倒是可以去周邊的大學打聽一下了。”
想到前些日子自己為了找尋有關異界的情報差點和魏伯死在江大後山，寧洛不免有些感慨今日的歪打正著。
人生便是如此，有時候你越是努力越是瘋狂的去找尋一些答案，越是容易迷失方向，迷失自我。等到你選擇放棄，不去注意這些的時候，答案反倒是在某個特定的時刻躍然紙上，就如同今日。
他原本隻是請親朋好友吃頓飯，慶祝一下自己得以平反，卻沒想到林墨晗的一番話卻是透露出這麽多的訊息。
大學本是一個課業不多，注重學生全麵發展，人格培養的地方，可是江大連同著江城其他大學卻是在短短半年時間內修改了原來的課業機會，直接來了如高中一般的填鴨式的教學。
這還不算完，以前不怎麽重視的武道社也在這幾個月的時間內被提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重視程度，所有大學學生不論男女都必須進行培訓，習得一技之長，這一切都在說明一個問題——局勢已經緊迫到了容不得再浪費一分一秒的地步。
而能將江城所有大學逼迫到這般地步的唯一可能便是江大後山。
“看來柳前輩等人也並未完全跟我說實話呀……”
悠悠的歎了一句，寧洛走到吧台錢問了今日的消費價格然後付了錢，往回走。
這個時候，旁側房間內和顏如玉商量事情的林千雪突然走了出來。
“寧洛，剛剛婁耀發打來電話，說瀚海燕京總部方麵開始秘密遷移江城的資產，他讓我們如果動手趕緊動手，再晚了，就遲了，可能什麽都撈不到了。”
走出來的林千雪神色顯得有些焦急。
消息得到的有些倉促，還沒容得她去細想這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麽。
“婁耀發親自打來的電話？”
這邊，寧洛眉頭微蹙，沉聲問道。
“嗯，他打你的電話沒有打通，便打到我這裏來了。他還說瀚海總部進行資產遷移繞過了他，是他安插在楊晉身邊的人告知他的，整個行動似乎在一個禮拜之前就開始了。”
“一個禮拜之前？那就是說咱們和婁耀發見麵沒多久，一切就開始了？”
“是這樣！寧洛，我們該怎麽辦？”
這些日子，有關對於瀚海集團江城分公司的吞並計劃，寧洛和她已經商議到了具體操作的環節，再有幾天的時間，就可以完全落實下來。
到那時候隻要寧洛聯絡海城三大家族，連同著武戰天和魏伯那邊一起出力，就算是最後不能完全吞並瀚海集團江城分公司，也絕對能撕咬下來一大塊肥肉來。
可誰曾想，在這麽個節骨眼上，瀚海集團竟然玩起了這麽一招。
一旦瀚海集團完成了資產的遷移，那就等同於瀚海集團江城分公司就成了一個空殼公司。
那時候再談吞下江城分公司就沒有太大的實際意義了。
“先別著急，一些事情需要再確認一下。”
“還確認什麽，再遲了，怕是連湯都喝不到了。”
旁邊，顏如玉也有些著急起來。
這段時間，為了這事情她可也是沒少出力，整日沒黑沒白的跟著這倆瘋子拚命。
等到要收網的時候，大魚翻了個身跑了，任誰怕是也夠氣的。
“湯總是能喝到的，就看喝多喝少了。現在我有些懷疑這婁耀發的話到底可信不可信了，萬一這婁耀發被那楊晉收買，透漏給咱們一個假消息，咱們貿然出手，怕是偷雞不成要蝕把米了。”
半眯著眸子，寧洛腦子急速轉動。
“你們先進房間，我去個電話。”
想了一下，寧洛拿出手機轉身走向了不遠處的露台。
電話撥通沒幾秒鍾便被接通。
“咦……真是難得呀，想不到也有你給老子打電話的時候，怎麽著想從我這裏探聽一些有關你那位大哥的消息？”
電話一通，對麵便傳來了一陣輕飄又略帶慵懶的聲音。
這番話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上次來江城同寧洛演了一出苦情戲，彼此鬥了個你死我活差點將關押場所拆了個對穿的柳漢卿。
“我就算是要問，你會說嗎？”
“咳咳咳，看你這話說的，雖說我家老爺子明令禁止我跟柳相這傻叉向你透漏任何有關你們寧家的細節，可咱們總歸是朋友一場，我不小心說漏嘴，總是還可以跟你說一些細節的不是……”
“那好，那你就跟我說說好了。”
“呃……你這麽直接？好歹鋪墊鋪墊呀，我這樣說這不等同於直接告訴你，讓老頭子知道，還不活劈了我？”
對麵柳漢卿驚了個呆，這貨還真是跟當年一樣耿直呀，問話不帶拐彎的。
“就知道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慫。算了，我不問寧家的事情，我有另外的事情要問。”
“真的不問？”
“除非你想說！”
“算了，我還沒那麽大嘴巴，興許我不說，回頭也會有人告訴你的。季家那丫頭說不定就會給你電話。說吧，今晚找我啥事，趕緊說完，別耽誤我幽會美女。”
“幽會你個仙人板板！給你一天時間，幫我查一查瀚海集團最近的動靜，尤其是王家方麵的動靜。“
“瀚海集團？怎麽，你還真準備對江城分公司動手呀？”
“我這保密工作就做的又那麽差，連遠在燕京的你都知道了？”
寧洛直接皺起了眉頭。
自己要對瀚海集團下手的消息可是沒大張旗鼓的公開過。
這小子是怎麽知道的？
“笑話，老子是幹什麽的，專門吃這碗飯的，要是連這點情報都搜集不到，那我可以去死了。”
“不過話說回來，兄弟，你夠狠的呀。王家隻不過是稍微給你穿一下小鞋，你就準備斷人家一足，要是真讓你得逞了，估計王家還有你那位大媽殺的你心都有了。”
“他們不是一直都有殺我的心嗎？既然彼此都想對方死，就不必再藏著掖著了。等等，聽你這意思，似乎王家和王家女人還不知道這個消息？”
寧洛先是戲謔的一笑，旋即神色一怔變得鄭重起來。
“知不知道暫且不好說，隻要我下麵的人沒將這條情報私底下賣出去，應該是還不知曉。畢竟，你現在在燕京城的口碑可是爛的要死，對了，想不想聽一聽他們這幾年給你起的綽號？”
“什麽？”
“我說了，你可別回頭找老子麻煩。”
“你都這樣說了，我不找你麻煩都有些對不起你。”
寧洛冷笑。
“那老子不說了。”
“不說就不說，以為老子是柳相那愣頭青，一激將就中招？”
”你這話要是讓柳二知道，他提到殺去江城的心都有了。“
“是嗎？我覺得他先跟你幹一場的可能性比較大一些，柳二，柳大拿，嗬嗬，你們還真是柳家倆二貨！”
“柳大拿？這是柳二那愣貨給老子起的？”
對麵柳漢卿頓了數秒鍾，語氣驟然變得低沉了許多。
“你自己猜！”
“我猜他大爺！柳二，我柳漢卿與你不死不休！”
怒吼聲透過寧洛的手機聽筒傳了過來。
咆哮了一陣，對麵終於再次安靜。
“自從三年半之前你出了事，在燕京城便屬於邊緣人物了，提及你的人很少。加之這幾年燕京城有多了幾條過江龍，更是鮮有提及你的。說真的，如果不是這次寧家出事，怕是沒幾個人還記得你這號人物了。人嘛，都是他媽的這麽健忘，喜新厭舊的。”
“不過這樣也挺好，你在江城做一些事情燕京城沒多少注意力反倒是可以讓你做事順利一些，真要讓一些人盯上，指不定在背後給你使點絆子。話說，你真的準備對瀚海動手？”
“合著你對自己手下提供的情報也不信任？”
寧洛有些無語的翻了翻白眼。
說了半天，敢情這貨也不相信。
“不是不信任，主要是依據你目前的力量，做這事兒的確有些天方夜譚了一些。要不是前不久你去了一趟海城和李家、孫家走的頗為親近，我都準備直接把這條情報直接PASS掉了。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是想借勢吧？”
“嗯，是有這麽個想法，你覺得如何？”
“不如何！寧洛，你又不是不知道，燕京這個圈子向來和海城圈子不怎麽對付，你說到底屬於燕京這個圈子的人，借勢卻是借刀了海城圈子的勢，怕是會讓一些人不舒服。”
柳漢卿細想了一些勸說道。
“不舒服嗎？那就不舒服好了，我的存在就是讓某些人不舒服！”
寧洛一聲冷笑，眼中透射出一抹恨意。
自己雖生養在燕京，但實際上作為庶子的他從始至終便從未融入到燕京的大圈子之中。
即便是柳漢卿、葉辰、柳相等人，一開始也與他頗為不對付。
之所以最終走到一起成為了朋友，那還是在戰場生浴血拚殺，生死與共凝結出的情誼。
和是否同在燕京這個圈子沒半點關係。
這一點，寧洛很清楚、
實際上柳漢卿也很清楚。
“哎，你這又是何必呢？實際上，燕京這個圈子也並非如你所想的一無是處，有些人當初做一些事情也是迫不得已。再說了，除了我們這幾好人，也有一些人是對你頗為看重的。”
“是嗎？那我倒是要多謝他們抬愛了。”寧洛依舊冷笑。
“行了，換個話題，明日中午十二點之前，我希望從你這裏得到有關瀚海的確切消息。”
“沒問題，十二點之前我一準給你準兒信兒。”
說到正事兒，柳漢卿卻也不再插科打諢。
“對了，今天你大哥發布的告示你看到了吧？”
“嗯，他是嫡長子，自然繼承本家財產，我沒有意見。隻要不來西南，隨便他折騰！“
“這麽說寧家老太爺的確買了引子？”
柳漢卿聲音提高了幾分貝，帶著確認的口吻道。
“我能理解你這句話是替你們柳家對我的試探嗎？”
＂可以吧，我家老太爺最近幾年做事有些過於保守，這樣雖說可以守成，可是當大勢來臨卻是趕不上大潮，等到時局轉換之後，柳家兩不相幫看似明哲保身，可也失去了占據最中央位置的可能……“
“你想賭？”
“是，我想賭！不光是我柳二也想賭。”
“賭哪一方？”
寧洛凝眉繼續問。
“我不知道，按理說你我是過命的交情，又從小認識，按理說我該押寶你這邊的。可是事關家族存亡，我需要從你這裏得到一些確保我不會輸的訊息。”
“合著你跟你爺爺一樣都想要一個穩賺不賠的局麵，可天底下沒這麽好的事讓你撈著。”
“這個我自然知道，所以我才答應你今天的事情，撇去你我的交情，這等同於一種利益交換。”
“我保你吞並瀚海集團成功，你給我一個準信兒，如何？”
“利益交換？”
寧洛眉頭再一次的縮緊。
從自己的兄弟嘴裏聽到這句話，讓寧洛多少有些不舒服。
不過他旋即又一想，眉頭卻又是舒展開來。
說到底，兄弟情義終歸是要止於個人的，但是如今不論是自己還是柳漢卿亦或者葉辰、柳相，胡不歸等等幾人，在成長起來之後代表的都不再是個人。
每個人身後站著的都是一個龐大的家族。
如果是放在以前，還好，一切風平浪靜，大家可以和稀泥，嬉嬉笑笑，不將利害關係放在台麵上。
可如今時局動亂，大家族任何一個微小動作都可能是牽一發東前身，乃至讓家族萬劫不複。
這種情況下，再談兄弟情義就變得狹隘了。
“不錯，利益交換，我知道你覺得這個詞語不該出現……”
“你不必說了，你幫我吞並瀚海，我告訴你一個準信兒，就這麽辦！對了，如果其他幾人也這麽問你，你也轉告他們，凡事可以利益交換，兄弟是兄弟，家族是家族，你們分的開，我也分得開，我更不會為難大家。”
眼中帶著一抹灼灼，寧洛拳頭攥的繃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