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證人

  陸大虎話音剛落，洪大一抖手裏折扇，厲聲喝道：“放肆，誰敢動手，誰敢！”


  哇塞，在縣衙公堂之上，手搖折扇如入無人之境，這氣勢這派頭著實不讓這位縣太爺膽寒。他看了看師爺，師爺扶著眼鏡附耳道：“老爺，千萬慎重啊，此人來者不善，一切小心為上！”


  陸大虎低低的聲音問：“依你之見，這事該怎麽處理？”


  師爺想了想：“老爺不妨依了這丫頭，把舅老爺請到這裏來，她不就是要告舅老爺嗎，證據呢？現在都過去一個月了，苦主早就腐爛不堪了，唯一可以證明的，就是那些刁民。老爺請想，那些刁民在公堂之上敢指證舅老爺嗎？”


  陸大虎頻頻點頭，隨即他一擺手，示意那些衙役暫時退到一旁。陸大虎一指洪大：“你是何人，為何在公堂之上咆哮，難道你就不怕王法嗎？”


  洪大根本不把這位縣太爺放在眼裏，他微微一笑：“縣令大人，你這樣審案就不怕冤枉好人嗎？你這樣審案就不怕草菅人命嗎？”


  陸大虎好想發飆，可是他看了看師爺，師爺一個勁的擺手。陸大虎是強壓怒火：“好，本官就讓你心服口服，來人，把那個羅陽給我帶到這裏來！”


  “是！”兩個衙役答應一聲大步走了。陸大虎看了看洪大：“這個，傳訊嫌疑人費點時間，本官要去後堂方便一下，爾等就在堂上等候，本官一會兒就回來。”


  陸大虎說完轉入後堂，師爺急急忙忙跟了進來。陸大虎退到後堂就是想和他商量對策的：“喂，你敢確定哪些刁民不會在公堂之上亂說？”


  師爺想了想：“老爺要是實在不放心，小的可親自跑一趟，舅老爺可是個明白人，他知道怎麽去封住那些刁民的嘴，小的這就去給舅老爺提提醒，讓他把事情做得更周全一些。”


  陸大虎眼睛轉了幾圈：“那你還不快去！”


  “是！”師爺說完一路小跑地走了。


  大約半個時辰，羅陽就屁顛屁顛地來了，他一到堂上就瞅見盧嫣了。這小子真是死性不改，還朝她飛眼呢！盧嫣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把頭轉向一邊。她不想再看這個流氓，她恨透了這個惡賊，恨不得立刻衝過去殺了這個狗賊。


  羅陽見盧嫣不理會自己，就朝陸大虎一抱拳：“縣令大人，您把小民傳來，所為何事啊？”羅陽這神態，一點也不像來過堂，倒仿佛是來親戚家串門一般。


  陸大虎幹咳一聲：“你就是羅陽？”


  “正是小民！”


  “這位姑娘告你非禮，而且還殺害了她的父親，可有此事？”


  羅陽一聽，大聲喊冤：“大人，這話從何說起，小民住在拓縣從來都是安紀守法，哪裏會做出這等禽獸不如的事情來，大人，小民冤枉，請大人為小民做主！”


  陸大虎看了看盧嫣：“姑娘，人家說沒那回事，你怎麽說。”


  盧嫣聽到羅陽抵賴，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明明是他做的惡，現在卻矢口否認，盧嫣氣得渾身發抖：“你這個畜生，你殺了我爹，我和你不共戴天，你不要以為現在物證沒了，可是人證還在，附近的鄉親可以為我作證，你就等著給我爹償命吧！”


  “哎喲，我好怕哦，知縣大人，這女子她威脅我。”羅陽說著吊兒郎當地看著盧大虎。


  陸大虎把眼睛挪開，他最煩羅陽玩世不恭的樣子：“好了，你們一個說他殺人，一個又矢口否認，你讓我相信誰？”


  盧嫣叫道：“大人，你可以傳張一水和他附近的鄰居，他們都是親眼見這惡霸行凶的，他們可以為我作證！”


  陸大虎摸著胡子：“那好吧，來人，你們去把張一水人等帶到公堂之上，本官聽聽他們怎麽說。”


  “是！”兩個衙役答應一聲出去了。


  衙役走了，堂上幾個人隻好在這裏等待，羅陽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這小子又開始不老實了。他慢慢吞吞地踱過來，上下打量著盧嫣：“我說姑娘，咱們前日無冤近日無仇的，你何必要告我呢，你告訴我，你究竟要什麽，要錢，本老爺可以給你，要是看上我這個人，嘿嘿，本老爺我也會照單全收啊！”


  盧嫣狠狠呸了他一口：“不要臉！”


  羅陽摸著滿臉的口水，在鼻子上聞了一下：“還蠻香的嘛，再來一下，再來一下！”


  盧嫣正要發作，洪大挺身而出：“你給我放老實點，這裏可是公堂，容不得你在這裏撒野！”


  “喲，哪裏來的小白臉，敢替她出頭，哦，我明白了，你一定是她的相好吧，聽哥一句話，趕緊回去再找個媳婦，不要跟她攙和這事，哥是為你好，不騙你的。”


  洪大目光如炬：“閉上你的臭嘴，你倒黴的日子就要來了，本公子今天一定會把你打入死牢！”


  “喲喲喲，我好怕哦，你先搞搞清楚，這可是縣衙公堂，不是你家後院，誰進死牢還不一定呢！”羅陽說完一轉身，對陸大虎一抱拳，“知縣大人，這人汙蔑誹謗小民，小民希望知縣大人為小民主持公道。”


  陸大虎點點頭：“本官心裏有數，一切等證人來了再說，若是這幾個人誣陷與你，本官絕對不會輕饒他們。”


  “多謝知縣大人，多謝知縣大人。”羅陽說著挑戰地看了看洪大，洪大根本不理他，他隻是在靜候證人的到來。


  時間不大，張一水等幾個證人被傳喚到，盧嫣一陣欣喜，她本想上去和老人話一下家常，又恐被誣陷為串供，所以她隻是看著張一水，沒說一句話。陸大虎一拍驚堂木：“爾等可是羅陽的鄰居？”


  張一水顫顫巍巍地道：“我們幾個都是羅大官人的鄰居。”


  盧嫣一聽，感覺有些不爽，不是羅老虎嗎，怎麽成了羅大官人了。陸大虎用手指了指盧嫣，問道：“你可認識此女？”


  張一水看了看盧嫣，竟然搖頭：“回老爺，小民不認識這個人。”


  盧嫣大驚失色，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老頭會說出這話，她驚呼道：“張老伯，我是盧嫣啊，上月還住在你家裏，你怎麽給忘了！”


  張一水茫然地看著盧嫣，還是搖搖頭：“姑娘，你真是認錯人了，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啊！”


  盧嫣這下傻了，也很快明白了，張一水這麽說無疑是不想替自己作證啊，他要是不替自己作證，官司就沒有勝訴的可能。怎麽辦，怎麽辦啊？


  陸大虎繼續道：“這麽說，那姑娘說的上月羅陽殺了這女子的父親，你們也是沒聽說了？”


  “沒聽說，小人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張一水說完低下頭，跟來的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異口同聲地回答：“我們也沒聽說，什麽也不知道。”


  陸大虎對著盧嫣，啪地一拍驚堂木：“嘟，大膽刁婦，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公然誣陷好人，來人，將此女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