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動刑
順天府很氣派也很嚇人,不說那如狼似虎的衙役,就說那讓人聞風膽寒的刑具,足以讓一個正常人崩潰。盧嫣跪在大堂上,哭訴著所受的冤屈。陳尤亮摸著八字胡須聽完了盧嫣的申訴,然後慢條斯理地說道:“姑娘,你先不要說這些,你先告訴我,你願不願意嚐試這三種刑具!”陳尤亮說完看了看他的左邊。
盧嫣抬眼望去,隻見兩個衙役手拿夾棍,虎視眈眈地看著她。在那衙役後麵是一張床,這可不是一般的床,這是傳說中的釘床。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蛋設計出這麽一個刑具,整張床上插滿了釘子,最為恐怖的是,這釘子都是尖子朝上。這人要是從上麵滾過,血肉模糊那是輕的,死於非命那是正常的。在滾釘床後麵,還有兩個衙役手持廷杖站在最後麵,這意思很簡單,就算你挨過前麵兩道刑罰,最後一道也是鬼門關。廷杖自古就是一種很殘酷的刑罰,雖然聽起來不很恐怖,不就是打板子嗎。其實不然,真正的廷杖是足可以要命的。因為那棍子實打實打在身上,輕的傷筋動骨,重的一命嗚呼,尤其是身子骨單薄的人,很難挨過這一關。
盧嫣開始有些膽怯,本來她是想豁出去的,可是事到臨頭,她不由得猶豫了。其實,這不能怪她,無論什麽人,看到此情此景,都會毛骨悚然,更何況她是一個弱女子!
陳尤亮摸著三綹胡子,發出一陣奸笑:“怎麽,害怕了,現在晚了,你攔路喊冤,就憑這一點你就違背了本朝的律法,來人,給她上夾棍!”
兩個如狼似虎的衙役過來就把盧嫣抓住了,一副冰冷的夾棍牢牢地套在了盧嫣那芊芊玉手之上。盧嫣大驚失色:“大人,民女冤枉啊,民女是苦主,您怎麽對苦主動刑啊!”
陳尤亮根本不聽她解釋,一點手:“動刑!”
盧嫣就覺得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那痛徹心扉的感覺幾乎讓她昏厥。盧嫣尖叫著,哭喊著:“老爺,大人,不要啊,民女不告了,民女不告了還不行嗎!”
“不告了,你以為我的順天府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哼,最起碼也得給你留點記憶吧,來,繼續!”
兩個衙役繼續上刑,盧嫣慘叫一聲,頓時昏死過去了……
臘月的京城寒風刺骨,漫天的飛雪淹沒了大街小巷,就連深宅高院也籠罩在一片銀裝素裹之間。在一間優雅的房間裏,一個丫鬟緊盯著床上的女子,那女子的每一個皺眉,每一次抽動嘴角,都會牽動她的心。終於,那女子醒了。
“我,我這是在哪裏?”這是那女子的醒來後的第一個反應。
丫鬟狂喜:“小姐,小姐,你真的醒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小姐?我何時成了小姐了?我不是盧嫣嗎?我不是在順天府受刑嗎?我怎麽會在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盧嫣的心裏有太多的疑惑,太多的不可思議。
丫鬟看出來了,她輕輕一笑:“小姐,你終於醒了,你想吃什麽?你說,奴婢去做。”
“不是,這位妹子,你先告訴我,我這是在哪呀?”盧嫣腦子裏仍然是一團漿糊。
丫鬟給她深施一禮,說道:“小姐,我叫蘭兒,是主子專門派來侍候小姐的,主子說了,奴婢我現在的任務就是把小姐侍候好。”
“你別一口一個小姐的叫,我不是什麽小姐,我隻是一個民女。”盧嫣掙紮著想起身,她剛把手按住床鋪,手上的刺痛鑽心地傳來。
蘭兒大驚,連忙扶住盧嫣:“小姐,您別動,你要什麽,奴婢去拿就是。”
盧嫣皺著眉頭:“你能不能給我一杯水?”
“好的,您等一下。”蘭兒說著忙取過一杯水,緩緩地遞到盧嫣嘴前,然後慢慢給她喂下。盧嫣艱難地喝下幾口水,喘息了片刻,說道:“姑娘,你快告訴我,這是哪裏,我怎麽會在這?”
蘭兒喂好水,輕輕擦去滴在被子上的水跡:“小姐,您別問這麽多了,主子說了,您現在主要的任務就是養好身子,其他的什麽也別想。”
“主子?你主子是誰?”盧嫣真的很好奇,我在京城沒什麽親人啊,這究竟怎麽回事這是!
蘭兒搖搖頭:“小姐,您就別問了,主子不讓奴婢說的,您還是先養好身子再說吧!”
盧嫣哪裏躺得住,她還想坐起來,可是一動雙手,又是一陣刺痛襲來。她又隻得放棄,因為她的手指已經腫得像個饅頭,厚厚的紗布包得緊緊的。
“小姐,您還是躺著吧,別碰破了傷口。”蘭兒的眼裏寫滿關切。
盧嫣無奈,隻得聽話地躺下。蘭兒欣慰一笑:“小姐,您現在肚子一定餓了吧,奴婢已經燉好了銀耳燕窩粥,奴婢這就去拿來。”蘭兒說著微笑一下出去了。
盧嫣更是糊塗,銀耳燕窩粥,這可是有錢人家才吃得起的東西,我一個平頭百姓如何能吃得起?盧嫣越想越不安,可是又沒辦法,自己現在身子不便,一切隻能任人擺布。
須臾時間,蘭兒端著一個瓷碗進來了:“小姐,這是上等的銀耳燕窩粥,味道清甜爽口,很適合小姐現在的體質,小姐您就躺著別動,奴婢來喂您!”
盧嫣不安,很是不安,因為長這麽大沒被人這麽伺候過:“姑娘,你要不說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我就不吃!”
蘭兒嗬嗬一笑:“小姐,您就放心吧,我家主子是個好人,不會害你的。”
“那你告訴我,你家主子究竟是誰?”
蘭兒舀起一勺粥送過來:“小姐,不是告訴你了嗎,主子不讓說,你也別急,主子一天都會來看你好幾回,等一下主子來了,您不就見著了。”
盧嫣疑惑不已:“那我,那我認識你主子嗎?”
蘭兒一笑:“這奴婢就不知道了,不過奴婢私下想著,小姐和我家主子一定是認識的,要不然主子也不會這麽緊張你,這幾天可把主子急壞了,在你床前忙前忙後的,直到郎中說沒事了,主子這才放心忙他的事情去了。”
盧嫣絞盡腦汁也想不出這個主子是誰,我盧嫣可是從永嶺縣城來的,除了幾個窮親戚,就再無朋友。不要說京城,就是永嶺縣城,我也沒幾個朋友。咦,會不會是蕭雨懷啊!他男扮女裝替我應征秀女去了京城,莫非他發了跡?不能吧!雨懷哥冒充秀女已是九死一生,怎麽可能會這麽快在京城站住腳跟,還發了大財。這絕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那,那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