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透著古怪
柳兒咬了咬嘴唇,這才端著新沏的茶上前幾步道:“奴婢柳兒,伺候燕小世子用茶。”
燕景瑞麵上神色淡淡,他對眼前的這對母女並無好感。若不是這兒是安定侯府,他早就將這對母女趕出去了。
夏凝月見燕景瑞不說話,忙上前幾步,對柳兒嗬斥道:“你這個婢女怎地如此愚笨,連伺候燕小世子用茶都不會嗎?”
柳兒向來懼怕夏凝月,見夏凝月疾聲厲色的嗬斥與她,忍不住嚇得渾身瑟瑟抖了起來。
燕景瑞看在眼裏,卻不動聲色。這對母女在他麵前演雙簧,他看與不看卻在他自己。
見燕景瑞還是無動於衷,元芷雲那吊起的眉梢忍不住抽動了一下。
“柳兒,還不快服伺燕小世子用茶?”
柳兒聽見元芷雲的聲音,麵露難色。腦海裏一直想著方才小姐交代於她的話,可是,她不想這麽做,卻又不敢不這麽做。
柳兒哆嗦著,便要將茶盤遞上去。
“夏博霜見過燕小世子。”身後,夏博霜溫潤的聲音炸響。
柳兒的手顫抖的愈發的厲害了。
燕景瑞垂眸輕輕掃了一眼那茶盤中的茶水,飄香四溢,茶香濃鬱,的確是好茶;掃完茶盤,燕景瑞這才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夏公子免禮。”
“弟弟,你怎麽來了?”夏凝月有些訝異。
夏博霜朝前走了幾步,站定在元芷雲的跟前,先是衝著元芷雲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道:“霜兒給母親請安了。”
元芷雲對夏博霜向來喜愛,對他突然出現攪局倒是不甚在意,輕輕點了點頭,問道:“功課都做完了?”
夏博霜衝著元芷雲點了點頭,這才回身對夏凝月道:“方才弟弟去尋姐姐說話,你房裏的丫鬟說燕小世子來了安定侯府,你在大堂招待燕小世子,弟弟便想著,如今安定侯府隻有我一個男子,理當是弟弟招待燕小世子才對。”
夏博霜的話說得溫溫吞吞的,有理有據,雖然才十一二歲的年紀,倒是老成持重,燕景瑞看在眼裏,對於夏凝裳的這個弟弟,倒是多了幾分欣賞。
夏凝月與元芷雲對夏博霜的一番話自然是更加讚賞有加了,當下哪還會管夏博霜出現的時機有著那麽一分的太過巧合?
見眾人對他的出現並無過多的不滿,夏博霜這才轉眸,輕輕掃向端著茶盤進退不得的柳兒,道:“這是母親前些日子剛得的新茶吧?母親倒是對霜兒吝嗇的很,霜兒前幾日還問母親討要,母親卻不肯給,如今沒想到卻是拿出來招待了燕小世子。”
夏博霜說著,便上前幾步,踱到柳兒的身側。
“燕小世子,不知今日夏博霜有沒有這個麵子與您同飲一杯茶呢?”
夏博霜說著話,一邊拿了茶盤上的兩隻茶杯,就著柳兒端著的茶盤,便提起茶壺倒滿了。
燕景瑞方才掃過那壺新茶,聞著的確清香,如今見被夏博霜倒了出來,茶水清澈濃鬱,不由愈發讚歎。他也不懼這些個人會對他使什麽手段,畢竟他早已百毒不侵,又見夏博霜都把這話說到了這個份上,看那元芷雲與夏凝月麵上也無異色,便也動了嚐嚐的心思。
“如此,那便多謝夏公子了。”燕景瑞也不含糊,端了茶便一飲而盡。
夏博霜笑了笑,端起茶杯衝著燕景瑞拱了拱手,道:“多謝燕小世子賞臉。”
語畢,便抬起袖子半遮麵的仰頭就喝。
“咳咳咳!”正喝到一半,夏博霜突然一陣急促的咳嗽,那喝在嘴中的半杯茶水同時被噴了出來,不偏不倚,噴了麵前燕景瑞一身。
燕景瑞沒想到端莊持重的夏博霜突然來了這麽一出,也未作任何防備。一口茶噴出,正中他心口處的位置,茶漬斑斑,頓時將他的一身錦袍染花了顏色。
夏凝月駭然地往前撲去,她一把推開了攔在身前的柳兒,不知從哪裏掏出一方錦帕,在燕景瑞的心口上胡亂一陣用力的擦拭。
“燕小世子,您的衣服一定很名貴吧?對不起,對不起,我弟弟不是故意的。”夏凝月緊張的說道。
燕景瑞心口上本就有傷,被夏凝月一陣胡亂用力擦拭,傷口處竟泛出了絲絲的血跡,染紅了錦袍。夏凝月見到哪絲絲血跡,眸中閃過一道精光,霎時又如見了鬼一般蹦離了燕景瑞三尺遠的距離。
“燕小世子,我不是故意的。”夏凝月攪著手中的錦帕,像是害怕極了,瑟瑟抖了起來。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燕景瑞都還未反應過來,便覺得心口莫名一陣刺痛,又聽見夏凝月的話,這才低頭瞧了瞧自己的心口。
“燕小世子,實在是對不住。咳咳……我,我最近幾日傷寒發作……”夏博霜拿袖子捂著嘴,說著話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
燕景瑞眉目之間有些陰沉了下來,周身上下迸發出一股閑人勿進的生冷氣息。這突然的情況,在他看來,怎麽都有些不尋常,可是他偏偏卻絲毫看不出哪裏有什麽不對勁。
燕景瑞不說話,夏博霜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後便也止了聲。夏凝月一臉害怕的神情,揪著錦帕使勁的扭動,像是極度害怕燕景瑞會發作,突然降罪於她。
“你們還傻站著做什麽?還不快伺候燕小世子去更衣?”元芷雲尖聲厲喝,劃破了這詭異的寧靜。
“這是怎麽了?”正在這時,老安定候一腳踏入了大堂,見堂內這般情形,不由皺了皺眉問道。
燕景瑞一見到老侯爺,哪裏還有心思去更衣。他立即一撩衣袍,對著老侯爺拱了拱手道:“老侯爺,景瑞冒昧來訪,實在是事出有因……”
老安定候擺了擺手,打斷了燕景瑞還未說完的話,“我知道那個人是誰,恒王世子不必在意。過些時候,那人便會將大丫頭送回來的。”
燕景瑞見老侯爺這般說了,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聽老侯爺的話,那將夏凝裳擄走之人定是老侯爺相熟之人了,隻是,一個陌生男子為何要將夏凝裳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