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震懾
恒王卻仍舊敏捷的將王皇後那眸中一閃而逝的神色盡數收入了眼底，不覺心中一痛，慌忙低了腦袋，重新端正坐了回去。
此時此刻，燕景瑞卻已經猜到了正元皇帝想要問他的到底是何事情了，當下，他不由抿了抿唇，道：“皇伯伯，你居然讓錦衣衛窺探我的私事？”
“朕是大燕國的皇上，有什麽事情是不能讓朕知道的？瑞兒，朕是不是太過寵著你了，才讓你這般胡來！”正元皇帝不由勃然大怒，狠狠一掌拍在了龍椅上，嚇得恒王端坐的身姿忍不住狠狠抖了抖。
燕景瑞對於正元皇帝暴怒的神色倒是不甚在意，他垂了眸子，將拿在手中的杯子來回轉著圈，雲淡風輕的說道：“皇伯伯隻是擔心他們會找上來吧？這個您可以完全將心放到肚子裏去，瑞兒不稀罕去那勞什子的地方，瑞兒隻想好好的呆在大燕國，這件事情，隻要您不說，沒人會說出去的。”
聽見燕景瑞的話，正元皇帝從鼻孔裏哼了一聲，倒是王皇後那看似恬靜的神色出現了一絲的裂痕。
她不由緊緊攥了攥捏在袖中的雙手，良久，才垂著眸子開口說道：“瑞兒，你承載著你皇伯伯太多的夢想，切莫太過胡鬧了。”
燕景瑞有些不屑，他對於正元皇帝的夢想並無過多的想法，他隻想守著他的女人，相愛到老，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皇伯伯，無事了吧？瑞兒如今身子還虛，就不陪您說話了。”燕景瑞拱了拱手，便想離開，夏凝裳還在韶南院等著他呢。
“臭小子，站住！誰準你走了！”正元皇帝見燕景瑞話沒說上幾句便要走，恨得愈發咬牙切齒。
王皇後從嘴中溢出一聲淺淺地輕笑，道：“皇上，怕是瑞兒想念小嬌娘了，迫不及待想去相會了吧？”
聽聞王皇後的話，燕景瑞亦是從嘴中溢出一絲笑，道：“還是皇後懂瑞兒。”
那小嬌娘是誰，在座之人恐怕早已心知肚明。可是，正元皇帝卻很是不願，雖說他寵著燕景瑞，對他定然是百依百順的，可唯獨這件事情，他不能答應。曆代大燕國主秘而不宣的祖訓，不能毀在他的手上！
“瑞兒，如今你已十八，等過了冬至日，便是你行冠禮的時候了，也該娶個世子妃了。”正元皇帝瞟了一眼燕景瑞，不鹹不淡的說道。
王皇後嘴角微微上揚，神情有些愉悅，眸中精光乍現。
恒王卻是有些惶恐，他剛想起身說上幾句，燕景瑞卻提前截住了恒王的話，說道：“皇伯伯，您是打算撤銷了敕封夏凝裳為太子妃的聖旨了嗎？”
恒王嚇得腿一軟，差點跪在宣政殿上。
正元皇帝早知道燕景瑞會有如此表態，倒是麵上也沒什麽怒意，他隻輕飄飄得掃了一眼燕景瑞，道：“這件事情暫且押後再談，你且回去好好將養著，過兩日青葉道長會到護國寺中小住兩日。剛巧太子要為民祈福，你們便一同去護國寺裏見見青葉道長吧。”
燕景瑞聽見青葉這兩個字，眉頭不由一皺，道：“青葉來了？那南宮幻黎也會來？”
這一回，卻是王皇後率先開口說道，“瑞兒，見了青葉道長可不能如此這般沒有規矩。那南宮幻黎是青葉道長收的唯一一個關門弟子，自然要隨著青葉道長一起的。”
“我不去！”燕景瑞轉身，隻冷冷撂下了這麽一句話，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將正元皇帝、王皇後與恒王三人直接晾在了宣政殿內。
殿外，劉德祥見燕景瑞出來了，忍不住眸光往遠處看了看。
隻見長長的白玉石階上，一身蟒袍的汪延，正恭恭敬敬跪在石階之下。
燕景瑞那狹長黝黑的眸光忍不住泛起一絲的冷冽寒光，他緩緩邁步，拾階而下，一步又一步沉穩的踏步聲，就像是一道重錘，狠狠砸在了汪延的心頭，讓汪延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忍不住顫栗了起來。
“世子，奴才實在是因為皇命在身，不得不為呀！”
待燕景瑞走到近前，汪延這才砰得一聲，狠狠磕了個頭響頭，顫著聲音為自己辯解道。
那驟然響起的一聲“砰”，讓劉德祥駭得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心裏不免一番慶幸。幸虧當初他要了皇上身邊太監總管的位置，否則今日，那跪在階下，兩麵受難的人就該是他嘍。
“劉德祥，我看你藏在郊外別院的女人該挪挪位置了吧？”
燕景瑞並未低頭去瞧上一眼汪延，隻是垂了眸子輕輕一掃，可就是這般淡然的眸光，依然讓汪延背脊生寒，猶如芒刺在喉。
汪延被燕景瑞的話嚇得不敢吭上一聲。郊外那女子的身份實在是敏感的很，當初要不是燕景瑞幫著他運作一二，汪延都不敢想象，他如今是否還能活的這般像個“男人”。
當下，汪延又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道：“世子爺，老奴心中有數了。”
燕景瑞其實對汪延也並無過多的埋怨，他自然知道，錦衣衛是直接受命於正元皇帝的。他在這大燕朝再怎麽呼風喚雨，到底還是要受製於正元皇帝，汪延他也不過是執行命令而已。今日這般威嚇汪延，燕景瑞也隻是走個場麵罷了，如若沒有這一出，下次怕是汪延會肆無忌憚了些。
“罷了，皇伯伯的命令你也無權違抗。今日之事，我不怪你。”燕景瑞收了臉上威嚴肅穆的神色，淡然的瞟了一眼還跪在地上不敢動彈一下的汪延，說道。
汪延如臨大赦，這才敢抬起腦袋來。可是麵前哪裏還有燕景瑞的身影？
燕景瑞心裏記掛著還在韶南院中等著他回去的夏凝裳，一路使著輕功飛簷走壁，一直到桃花陣前，他才稍稍吐了口氣，調息了一番，讓自己氣息平穩下來。
“世子，您總算回來了！”桃花陣的入口處，淺舒慌慌張張得上前。
燕景瑞皺了皺眉頭，道：“發生何事，如此驚慌？”
“沒什麽大事，就是把你的小嬌娘哄回家了。”安無恙從院中悠哉的踱步出來，趕在淺舒說話之前，衝著燕景瑞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