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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吳國滅楚:春秋“閃擊戰”( 魯定公四年,前506年,春秋第二百一十七年)

  自從吳王闔閭收了孫武後,簡直是如虎添翼。


  前麵說了,魯定公二年,公元前508年(吳王闔閭七年),吳國采用孫武(孫子)“伐交“的戰略,策動桐國,使其叛楚。然後,又使舒鳩氏欺騙楚人說:“楚若以師臨吳,吳畏楚之威勢,可代楚伐桐。”導致楚國上當,軍事上完全沒有準備,將楚軍駐紮在了豫章。


  十月,吳軍乘楚人不備,偷偷的運用水師,逆水而上,突然襲擊,一舉擊敗楚師於豫章,給楚軍造成了極大的損失。接著吳軍又順勢攻克巢,活捉楚守巢大夫公子繁。


  這就像是拳擊上,先是一個左拳的虛晃,接著就是一擊右勾拳,狠狠的擊打在楚國的臉上,讓楚國暫時休克了一陣子。


  所以說,現在的吳國可是鼎盛時期,吳王闔閭本身就是梟雄,加上楚國的伍子胥、伯嚭,和山東的孫武,等三個人,前方後方,全部布局,有智有勇,三駕馬車,輔佐著吳國,開始對楚國造成了一個個的致命性打擊。


  這次的豫章之戰的失敗,楚國並沒有引起重視,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蔡國的身上,因為兩個小弟之間的事情,大動幹戈,將重兵調到了北方,這就是巨大的軍事布局錯誤。


  之後,楚國出兵包圍蔡國,後方空虛,對吳國來說,對出國的作戰的時機成熟了,伍子胥和孫武都看到這一點,於是吳國傾巢而出,準備與楚國決一死戰。


  吳軍突擊兵團在整個水師的運載下,利用江河的運輸優勢,悄悄的在淮河邊上,棄舟登岸,從豫章方向緊逼楚軍。


  開始從背後直插楚軍。


  楚國令尹囊瓦一看見吳軍來勢凶猛,若再繼續圍攻蔡國,恐怕必然會形成腹背受敵的不利態勢。於是,楚國不得不暫時放棄對蔡國的圍攻,趕快收縮兵力,回師防禦楚國的本土。


  蔡國一下子就得救了。


  這次,蔡國已經不再信任晉國,而是緊緊的跟著吳國的腳步前進,蔡國有了新的大哥,既不是楚國,也不是晉國,而是吳國。於是蔡軍也是傾巢而出,準備與吳軍匯合。


  當吳軍與蔡軍會合後,唐國也主動加入吳蔡兩軍行列,唐國也是恨死囊瓦了,他搶奪自己的良馬,擅自拘留國君。這些楚國的敵人,都是楚國自己製造的。


  於是,吳、蔡、唐三國組成聯軍,浩浩蕩蕩,溯淮水繼續西進。進抵淮汭(今河南潢川,一說今安徽鳳台)後,孫武突然決定舍舟登陸,由向西改為向南,這可是行軍路線的大轉折。


  此時,伍子胥不解其意,問孫武:


  “孫司令員,我有一事不明白,我們吳軍善於水戰,你卻為何改從陸路進軍呢?”


  孫武神秘的答道:

  “伍子胥大人啊,用兵作戰,最貴神速。


  我們應當走敵人料想不到的路,以便打它個措手不及。若是逆水行舟,肯定速度遲緩,楚軍有所防備,吳軍的優勢,就難以發揮,而楚軍已經收縮兵力,看到我們大軍前來,必然乘機加強防備,那就很難破敵了,所謂的優勢就轉化成劣勢了。


  因此,我們要兵貴神速,突然襲擊,象閃電一樣的直插敵人的心髒部位,一切都取決於速度和時間。”


  孫武的“閃電戰”理論,確實很有道理,俗話說,吳國攻擊楚國,楚國是主,吳軍是客,且不說軍事後勤的困難,就是楚軍一個個城市的據城死守,也會給吳軍造成巨大的困難,可是如果閃擊作戰,讓楚軍完不成軍事部署,那樣局麵就完全不一樣了,孫武的意思就是用最快的速度,一刀直接劈開楚國的頭顱,讓其完蛋。


  孫武的意見,讓也是軍事家的伍子胥,連連點頭稱是。


  於是,孫武挑選精銳士卒為前鋒,編成突擊穿插部隊,形成吳軍的刀鋒,放下一切包袱,迅速地穿過楚國北部地區,直接跳到了大隧、直轅、冥阨三關險隘(均在今河南省信陽市以南,河南、湖北兩省交界處),直趨漢水,此時,吳軍的突擊兵團,就像是一把鋼刀,深入楚腹地。


  楚軍已經來不及反應了,陣腳完全混亂了,他們已經失去了吳軍的部隊所在位置,各種猜測,充斥著楚軍的司令部,讓楚軍的司令員遲遲的難以做出正確的判斷。


  當得知吳軍先鋒已經到達漢水的信息後,開始調動抵禦的部隊時候,但是不出數日,楚軍的抵抗部隊還沒有到達指定的位置,軍事情況又發生了變化。吳軍突然出現,又挺進到漢水東岸,這已經完全達成對楚的戰略奇襲目的。


  楚軍象一把沙子一樣,全部散開了,但是吳軍確實一隻有力的拳頭,凝聚在一起,形成局部的優勢和絕對的力量。


  吳軍的行動,就是一個字“快——”,動若脫兔。


  簡直是太快了,這完全出乎於楚國意料之外。


  當吳軍先鋒突然出現在漢水東岸時,連楚昭王都慌了手腳,因為吳軍如果過了漢水,就等於是直接麵對楚國的首都了,剩下了是一片漢水流域的平原地帶,基本上無險可守。


  漢水必須守住。


  楚王急派令尹子常、左司馬沈尹戌、大夫史皇等,傾全國兵力,趕至漢水西岸,與吳軍對峙。


  楚國的左司馬沈尹戍,還是很有戰鬥經驗的一個將領,針對吳軍孤軍深入,不占地利的弱點,主張充分發揮楚國兵員眾多的優勢,變被動為主動,就向令尹囊瓦建議:


  “由子常總司令員率楚軍主力沿漢水西岸正麵設防。而他本人則率部分兵力北上方城(今河南方城),迂回吳軍的側背,毀其戰船,斷其歸路。爾後與子常主力實施前後夾擊,一舉消滅吳軍。”


  左司馬沈尹戍的這個計劃,可謂是針鋒相對,既有讓楚軍主力依據漢水防守疲敵之戰術,也有令一直側翼奇兵,形成穿插襲擊之手段,若是認真的執行,這也是對吳軍的一種考驗。


  令尹囊瓦(子常)起初也同意了沈尹戍的建議。


  可是在沈尹戍率部北上方城後,事情發生了變化,直接讓這次的作戰計劃走形,完全打亂了這個正確的布局,問題就出在囊瓦的參謀長身上,此時楚將武城黑卻對囊瓦子常說:


  “吳國的戰車是用木頭做的,我們的戰車是蒙著皮革的,如果遇到大雨,是不能持久作戰的,不如速戰。”


  其實,看似武城黑這個建議有些道理,但是稍有點軍事常識的人都應該知道,這真是個“餿主意”,因為一般來說,如果是敵人勞師遠征,前往你的國家征戰,敵人希望的就是麵對麵的速戰,因為遠征的士兵征途疲勞、異地作戰、後勤補給困難。


  相反,而以逸待勞的被攻擊的一方,一般可以采取兩種方針對敵,一個是:利用部分兵力破壞敵人的交通線,一部分兵力與敵人對峙,待時機成熟時,再進行兩麵夾攻,一舉破敵。


  而另一個方針,就是老老實實的進行防守反擊,時間此時對於雙方正好是相反的,敵人越是要求速戰,我們越是要拖延,等到敵人精力和銳氣消耗的差不多的時候,再一舉殲滅敵人。


  所以,最差的一種方法,就是直接和敵人硬碰硬速戰,除非你就絕對的實力和勝利的把握。


  楚軍參謀長雖然看到了可能下雨對楚軍的武器存在不利,但是下雨,是對雙方都有不利的局麵,南方的下雨,必然是道路泥濘,河水暴漲,吳軍的即便是武器占優,但是後勤不利,而且楚軍是防守,武器的一點不利因素,完全可以在防守中被抵消。


  而楚軍隻是考慮到了下雨對自己的不利,而沒有站在整個戰局上考慮對吳軍的不利,這才是悲哀。


  左司馬沈尹戍的戰術,就是采取了破壞敵人的後方基地,騷擾敵人的交通線,然後兩下夾攻的最合理戰術。


  可是,很可惜,終於被下麵這些“瞎參謀,亂幹事”的給攪合黃了,這裏如果單純是戰術的水平高低,還可以原諒。甚至楚軍陣營中還有的人,將政治的因素添加進了這個戰鬥的參謀過程中了,這樣就太不應該了,不信,你聽聽下麵這位大哥的意見吧:


  楚國隨軍的大夫史皇對囊瓦說:

  “楚人討厭你而讚揚沈尹戍。


  如果沈尹戍先戰勝吳軍戰船,堵住了吳國的退路,那樣就是他單獨戰勝的吳國,功在你之上,你的令尹之位也就難保了,而且也難以免除你失敗的罪責。”


  囊瓦本身就不是個英明的決策者,關心都是功名利祿的東西,聽這個兩個人一說,也覺得有理,於是改變與沈尹戌商定的夾擊吳軍計劃,不待沈尹戌軍到達,擅自率軍渡過漢水攻擊吳軍。


  楚軍的計劃全亂了,一下子成了各自為戰。


  吳國君臣見楚軍主動出擊,簡直是太好了,天助我也,遂采取後退疲敵、尋機決戰的方針,主動由漢水東岸一步步後撤,拖著楚軍進攻,主動拉大楚軍的攻擊距離,壓縮吳軍的實力彈性。


  這就像是:楚軍的打出的拳頭,越來越長,而且還沒有打上;吳軍的拳頭開始收縮,而且是越來越有力量,直接瞄準了這些疲憊渡河的楚軍們。


  囊瓦子常已經中計,看著吳軍的撤退,感到自己的渡河作戰已經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吳軍的撤退,說明吳軍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所以囊瓦揮軍直追,準備獨吞勝吳的功勞。


  吳軍用小部分的先鋒部隊節節抵抗,節節後退,而大部隊早已經退到了埋伏的地點,以逸待勞,在小別(山名,今湖北省境內)至大別(山名,今湖北省境內)間迎戰楚軍,當楚軍的追擊部隊進入吳軍設伏的包圍圈後,被壓縮的吳軍主力,瞬間爆發出巨大的彈性,而楚軍此時已經成了疲憊之師,真是屬於強弩之末了,吳軍喊聲震天,進行反擊,人人奮勇,個個爭先,打的楚軍鬼哭狼嚎,連續的三戰三捷。


  子常連敗三陣,便想棄軍而逃。


  提出單獨出戰建議的楚軍史皇也害怕了,他現在也知道自己是出了個餿主意,但是現在已經這樣了,隻能鼓勵囊瓦硬頂著,死撐到左司馬沈尹戍的穿插夾攻的部隊到來,於是他對囊瓦說:

  “國家太平時,你爭著執政,現在作戰不利,你就想逃跑,這是犯了死罪。現在你隻有與吳軍拚死一戰,才可以解脫自己的罪過。”


  子常算是恨死這些亂參謀了。


  無奈,他隻得重整部隊,在柏舉(今湖北麻城,一說湖北漢川)列陣,咬牙硬頂,準備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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