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虎口奪食
在九開啟晉級半神的儀式之時，托比也將滿城的人聚集在了軍營以及周邊的街道、廣場，幾近上百萬人，密密麻麻，雖遠遠比不上紐波特城的盛景，卻也同樣震憾人心。
托比站在五十米高的祭台上，不言不語，一直凝視著紐波特城所在的方向，直至黑暗神格從天而降。
“開始！”
所有士兵、居民在聖母教信徒的引導下開始祈禱，如果有別的信徒在，一定會發現祈禱之言的諸多怪異之處。
比如對神的稱謂不是“聖母”，而是“黑暗之神”。
比如期盼的不是“絲塔茜”成神，而是“托比”。
比如《聖母經》中有“聖母從黑暗中走出創世了世界”的語句，可現在變成了“黑暗之神受創世神之命掌管黑暗”。
……
沒錯，跟隨托比來到康卜勒城的信徒，全都是他多年來發展的個人追隨者，不愚忠於九，不愚忠於聖母教，畢竟《聖母經》有些言論極為邪惡，畢竟九是暗精靈。
九看中了人族優異的繁衍能力、超強的欲望、對長生的渴望、殘殺同類的狠辣、多如繁星的國家等等因素，認為聖母教在人族境內會有更好的發展。
事實正如它所料，在搞定波卡拉國王格羅弗之後，聖母教就走上了快車道，如星火燎原般快速發展，信徒很快就突破了百萬、千萬、上億，更是打敗了早已發展多年的尼古拉煉器學院，攫取了其成果，並成功蠱惑格羅弗發動對其它國家的戰爭。
可以這麽說，聖母教在它的領導下，已成了光明神教、死神教之後的第三大教派，而且前途無量。
不過，聖母教一直以來都有一個巨大的隱患，教皇九是暗精靈，而絕大多數信徒都是人類。
這就是在異族境內傳教的弊端，根本無法解決，尤其是九向來強勢，從來都沒有讓出教皇之位的意思，而人類一直以來都信奉一句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在聖母教發展的初期，因為人類信徒的修為不高，無法抵抗強者眾多、又有國王格羅弗支持的暗精靈高層，形同一盤散沙，可隨著時間的流逝，當人類信徒的修為追上一眾暗精靈高層時，心中就產生了微妙的想法，然後就隱隱產生了暗精靈與人類信徒對立的局麵。
九不是不知道這個情況，卻也無法解決，可也沒有過多的擔心，隻要國王格羅弗一直支持它，隻要它一直保持碾壓人類信徒的修為，就不會有太大的麻煩。
九的想法有錯嗎？
沒有！
可惜的是，聖母教的人類信徒中出了托比這個妖孽兼反骨仔！
托比睿智老成，運籌帷幄，有顆七竅玲瓏心，說白了，就是極有人格魅力，不僅跟巴爾克好得跟兄弟似的，還與氣運神教教皇安格斯·加西亞結盟，這份能力，不能說獨一無二，卻是少之又少，發展一大批自己的心腹再也輕鬆不過，然後就有了現在的局麵。
截胡！
不成功，便成仁，呃，錯，不成功，托比就得亡命天涯，除非某一天能與九平起平坐。
“起！”
巨大的九芒魔法陣出現，將濃鬱的信仰之力凝聚成一個成巨大的虛影，看樣貌，與托比一般無二，然後艱難地點燃神火，與真正的神火相比，形似神不似，還勉強凝聚出了神名——托比·奧西裏斯。
至此，托比再也無法掩飾自己的野心，也不對，從馮泰和動手之始，他反骨仔的身份就已確定。
托比仰頭，看著那個巨大的虛影，眼中滿是遺憾之色，不到八階，神魂無法容納太多的信仰之力，更不可能點燃神火，現在的這一切，都是依靠一個極其稀有的八階魔法陣做到的，相當於模擬晉級九階，可凝聚神名已是極限，再想往後是不可能了。
接下來，能否成功，一半看托比自己，一半看九。
托比釋放所有的神魂，竭盡全力操控魔法陣，讓虛影散發出更加浩瀚的黑暗神力，吸引黑暗神格的注意力。
情況就好比後宮爭寵，一個是身份顯赫的王後，一個是身份低下的侍女，都散發出所有魅力，等著國王臨幸。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侍女”沒能吸引到“國王”的注意力，“國王”依舊堅定不移地朝著“王後”所在的方向行去。
康卜勒城的不少信徒都心生絕望，感覺自己這些人做了無用功，完蛋了，但托比沒有放棄，全心全意地繼續操控魔法陣。
終於，“國王”在“王後”的寢宮前頓了一下，感覺“王後”年老色衰，遠不如站在角落的“侍女”，就改變方向，朝著“侍女”行去。
托比睜開眼睛，看著如流星般不斷接近的黑暗神格，原本平靜無波的眼中閃過一抹大喜之色，成功了！
這也意味著九已是強弩之末，有巴爾克在那邊守著，九大概率沒以後了。
但現在隻成功了一半，完成另一半，才算徹底成功。
“信徒們，虔誠地祈禱吧，有我在，你們的信仰會得到足夠多的回報！”
在托比的煽動下，柳暗花明又一村的信徒們變得更加狂熱，帶領士兵、居民們一遍遍地高聲誦讀托比重新編寫的《黑暗聖典》，讓天空中的虛影更強凝實了三分。
說時遲，那時快，黑暗神格以撞破虛空的速度飛到了康卜勒城的上空，一頭紮入虛影的體內，後者與黑暗神格的力量天差地遠，立刻變得明滅不定，短短三秒之後就轟然破碎。
托比重金購買的八階魔法陣徹底失效，可他又啟動了另一個七階煉器法陣，這是馮泰和用整整兩年時間才完成的作品，說是馮泰和到目前為止的巔峰之作也不為過，作用隻有一個——捕捉黑暗神格。
下一瞬，一層層以X材料所做的煉器金屬蓮花在空中綻放，擋住如飛矢一般的黑暗神格。
如果擋不住，托比也隻能跑，那可是神格，隻有八階強者可以融合駕馭，而托比隻是六階，直接接觸的後果就隻有一個——爆體而亡！
噗噗噗的聲音響個不停，連綿成一片，那是金屬蓮花不斷被洞穿的聲音。
托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時間被無限拉長，直至聽到噗聲消失，看到金屬蓮花合攏，他才長出一口氣。
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