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罰惡

  與此同時,在另外一邊。


  高陽羽已經來到位於城郊的南宮世家,由於南宮世家主營業務為地產。


  洛城之外許多權貴地產都由他們家族打理,因此也不常住城內。


  南宮世家因為圈地占地之事,仇家不少,因此特意選的是險要地帶建立莊園別墅,從洛城出去十裏,隻有一條道路去往他們莊園。


  這條路上當然不乏守衛,但在太子的精準情報下,被高陽羽等人不動聲色的一一拔除。


  隨行而來的天師道五人,則按照計劃,用了一個半時辰在此必經之路上布置下了層層法術陷阱,同時以紙人化生為各自模樣,也化出了方浩然跟餘偃,跟隨高陽羽和賀鳳鳴一同前往南宮世家。


  這些紙人都是障眼法,不會參與實際戰鬥,隻為迷惑南宮世家,讓他們以為太子一係的主力都在此地。


  而做完這些,完全沒有準備的南宮世家其實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站在門口,高陽羽麵露微笑,與賀鳳鳴對視一眼。


  他以內力高聲喝道:“賞善!”


  賀鳳鳴同樣以內力唱道:“罰惡!”


  此時南宮世家守備空虛,高手幾乎盡去顧家埋伏,豈料淨劍宗居然沒去顧家,居然以賞善罰惡之名來到了他們南宮家!


  南宮策遇到這般情況,也著實措手不及,事情完全沒有往他們事先策劃好的方向走去。


  隻聽人匯報,外麵淨劍宗與天師道眾人齊至,顯示提前預謀好的。


  南宮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兌子,就是將實力一般的尹華與他們南宮世家兌去。


  這樣淨劍宗實力損失不了多少,雍王失了他們南宮世家,折損卻算不小。


  此番策略果決狠辣,並不像是太子的手法,能出得此策之人,當真非同尋常。


  但南宮策身為世家之主,豈能甘心自家就此消失在雍王與太子的鬥爭中,為了家族存續,也顧不上雍王原本的計劃。


  暗道:既然淨劍宗與天師道都在此地,太子也算主力盡出,此番在顧家做的布置便毫無用處,還不如直接殺掉那個尹華,再速來救援。


  若是時間趕得及,說不定還能以眾敵寡,給淨劍宗和天師道的人一個重創!

  他自以為所想無慮,當即令家中輕功最好之人速速攀崖下山,去往洛城求援。


  而南宮策身為一家之主,還是頗有擔當的站了出來,直麵上門挑釁的高陽羽和賀鳳鳴。


  高陽羽見南宮策出來,便向他扔出一張銅牌,便是麵貌猙獰的罰惡令。


  南宮策接過銅牌,從表麵摩挲過去,冷笑道:“我南宮世家為名門正派,從未作惡!淨劍宗無非是想稱霸武林,卻故弄玄虛的打著賞善罰惡的名號,以為能欺天下人否?!”


  賀鳳鳴年紀輕輕入了先天,實力與五十歲才入先天的南宮策相當,甚至氣血充盈,命源充沛,再加上淨劍宗霸道功法,更在其上。


  冷笑道:“南宮世家以經營地產為業,卻不知多少河東之地與洛城郊外的百姓,因你們強占土地而流離失所,這便也算從未作惡?”


  “哼,說我們強占土地?誰不知道我們南宮世家的土地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從未有過強製之舉,你們侍強淩迫,還需找什麽借口?”


  高陽羽想起私下與方浩然討論南宮世家發家過程時,方浩然曾經興之所至唱的一首歌謠,讓他印象十分深刻。


  於是微笑著唱出來,“豐年豐收壓糧價,災年趁勢抬價高;官府征稅如虎狼,富紳施舍藏貪念;大鬥進來小鬥出,救急借貸利滾利;父死子繼無天日,傾家蕩產不得還;無可奈何入豪門,生生世世皆為奴;借問蒼天何睜眼,門閥世家皆該誅!”


  這首歌謠他以內力唱出,十裏之外皆可聽聞。


  由於歌謠淺顯易懂,便是鄉間佃農也盡知其意,回想起自家祖上也曾是擁有田地的自耕農,便如歌謠中所說,災年豐年的變化,不得以向鄉紳借債,而後利滾利之下,不得以從賣家產、賣田地,到最後不得不賣身為奴。


  不由心生感慨,眼淚滴到土地當中,漸漸化開。


  亦有富紳聽到,驚得當場站起,麵色赤紅發怒,到處遣人調查是何人所做之歌,必要想辦法教訓一番。


  在洛城郊外,與幕僚在細化後續策略的太子,忽然也停下了討論,細細靜聽。


  最後歎了口氣,眼睛望向另外一邊聽得呆住的蒙麵女子。


  “此歌雖是高陽羽所唱,但他平素並無此等本事,如果沒猜錯,應該是孤的方師弟所作。


  正巧他此時在顧府當中,後續之事極有可能按照趙軍師推測的那樣進行,劍瑤姑娘,你不妨且先去顧府之外等候時機吧。”


  蒙麵女子皺了下眉,看向太子,“太子殿下,如果真按軍師所推測的那樣發展,你這麽做,很有可能會害死你的方師弟。而且……皇家真無親情可言?”


  太子默不作聲,那位文官打扮的趙軍師卻低沉著說道:“劍姑娘,你為散修,這些事情當不是你該關心的。


  如今,太子府八百精兵盡出,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蒙麵女子不再說什麽,身法一轉,瞬間消失在原地。


  太子看向洛城,神色越發陰翳,也越發堅定。


  便是南宮世家府上,也多是這類一步步賣身為奴的家仆,而且在府中地位極其低下。


  他們不由私下裏對視一眼,眼神中充滿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南宮策聽得自然也是臉色劇變,戟指怒道:“此為大逆不道之言,汝等世外宗門,凡世之事豈容你們隨意評價?!”


  高陽羽哈哈大笑,“此為我方師弟所做之歌,拋開王朝興衰不論,僅以道德而論,門閥世家確實皆該誅!


  所以我等……特來賞善罰惡!

  南宮家主,若能接住高某三拳,我便帶人立刻離去,絕不再擾!”


  南宮策雖然也是先天,但他五十歲才勉強達到的境界,如何能與高陽羽相提並論。


  兩人外貌看上去差別頗大,實際上都是五十幾歲。


  高陽羽命源充沛,所以看上去比他年輕了至少二十歲,就這般差距,雙方正麵相搏,南宮策也絕無勝理。


  但高陽羽直說隻要自己能接住三拳,這就未必不是做不到的事了。


  “好,我便接你三拳又如何,你自己狂妄自大,莫要怪我占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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