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丐幫
賀鳳鳴皺了皺眉，“戰意決講究的是精氣神三者循環增益，單獨觀想江山入戰圖對我們武者來說沒有任何進益，畢竟我們沒有修仙根骨。你這麽練極容易走火入魔，最好給我立即停下來。”
方浩然隻能點頭答應，卻感受得出來，通過元神直接觀想，是能強化自身元神的。
嗯，現在想來，除此之外還可以通過吸收怨氣來強化元神，但那麽做效率比較低，他也不敢直接將怨氣化為己用，擔心有什麽副作用，平時都是儲存起來，到必須開啟禁術拚命的時候。才會釋放。
所以吸收怨氣之道，在發現副作用前，必須謹慎，可以先用觀想之法增強元神。
不過江山入戰圖殺伐之意太強，剛剛起床時，方浩然便不自覺生出一股殺意，似要將眼前眾人全部殺光才算滿意。這可比修煉內功時觀想，產生的效果大多了，便是負麵效果也跟著放大。
僅依賴它來強大元神，肯定有風險。為了防止自己忽然變成一個隻追求殺戮的瘋子，以後不能每日修煉，必須要找到一個能夠中和江山入戰圖的殺伐之意的觀想法來搭配修行，卻不知這凡世江湖有沒有這類東西。
江南為大梁王朝財賦重地，原本就十分富庶，即便官僚再如何貪腐、士紳再如何霸道、江湖匪類再如何猖獗，百姓生活雖算不上豐衣足食，卻也能保一日兩餐。
而這寧州府城更是整個江南財賦的中轉之地，可說匯聚半壁江山的財稅精華，人文風貌自然極盡奢侈。
師兄弟四人隨意找了處酒樓歇腳吃飯，賀鳳鳴開始介紹起這第一家要遞送賞善罰惡令的江湖幫派。
“天下聞名的丐幫，原本總舵是在北方中原地帶。曾經異族入侵時，由北方流民共建而成，目的是互助抗敵，保家衛國。
開國之初，不少英雄好漢皆出自於此，便是掌門也與當初的丐幫幫主相交莫逆。可惜事過時移，最初那一批矢誌抗敵、忠貞衛國的元老早已離世。
這世道越發繁盛，結果這丐幫卻越發墮落，早已成為藏汙納垢、匪徒聚集之所。自總舵遷來此地，天下有一半以上的盜竊案皆出自丐幫中人，有七成人口拐賣與他們脫不開關係。
宗門早有清理這群垃圾的想法，今日方才輪到我們來此賞善罰惡。”
賀鳳鳴正待向三名師弟介紹丐幫內部虛實時，方浩然卻將目光放到了街邊那群乞兒身上。
這江南首府，富庶之地，卻不知為何每條街道都有十數名乞兒沿街乞討。城內那些官府開來接濟鰥寡孤獨的義善堂，真不知每年的經費去了哪裏！
看到那些乞兒，方浩然不由自主回憶起當初跟隨父親行走江湖時發生的一件事。昔日方浩然也曾被丐幫的花子給拐賣過，當時在丐幫窩點，目睹過許多慘無人道的事情。
若非靠著前世宿慧，及時逃出，想必下場也與這些街邊的乞兒沒什麽兩樣，甚至更要淒慘。
便如門口那位，四肢全被砍去，整個身體被養在甕中，隻露出清秀的臉部，在某個滿臉麻子的老翁指揮下，唱歌頌詩，或者講些笑話取悅觀眾。
那甕中小兒已經唱得聲音嘶啞，卻並沒賺得幾個銅錢。以至於邊上的老翁氣急敗壞，抬起巴掌便狠狠幾個耳光抽下去，當場施虐。
邊上自然有那些觀眾看不下去，紛紛出言指責，那老翁反而虐打得更加來勁，一腳踹翻了陶甕，甕中的童子跟著陶甕在原地打轉，還得承受老翁的鞭子抽打。
有些人看不下去，丟了些銅錢，這老翁才一陣心喜，虐待得不那麽厲害。
這時有一對夫婦，風塵仆仆，一眼看去便知道來自外地。他們二人緊挨在一起，仔細打量著甕中的童子，半晌後似乎得到確認。
夫妻二人一同撲了上去，倒是嚇了老翁一跳，遠遠避開。
“莊兒，確實是我們的莊兒！這幾年爹娘從蜀中一路尋到江南，散盡家財，總算是找到了你……你怎麽變成了這樣？你的手和腳呢？”
那婦人抱著甕中的孩童一陣哭泣，那男子跪在旁邊也是兀自淚流不斷。而那名童子，初時麻木，待漸漸認清兩位親人後，也大聲喚起了爹娘。
“爹爹、娘娘，救莊兒回去，莊兒不想在挨人打了。”
這場麵，不用多想便知道這甕中孩童是人家自蜀中拐賣自此，廢去了手腳養在甕中作為伶童來賺錢。
而這對夫婦丟了孩子後，也是千裏尋親，想必也是費盡千辛萬苦才找到被拐賣的孩子，在這裏相認。
但寧州府城的本土居民，誰不知道街邊這些賣藝人和花子的凶殘，雖然心下同情，卻並無人敢於上前。
那老翁見到自己的伶童居然被親生父母尋到，初時也有些慌亂，但眼睛往周圍一掃，看到幾個麵相凶惡的花子，心中膽氣頓時生起。
他揮舞著鞭子，直接抽在那對夫婦身上，一鞭子下去，那夫婦登時發出痛叫。老翁手下不停，又是一鞭抽來。
護住妻兒的那個男子似乎懂點拳腳，眼力甚是不錯，抬手就將鞭子抓住，雙目血紅。
“我不與你算拐我孩兒、殘我孩兒之仇，你倒是毫無愧意，敢當街行凶，真當朝廷沒有王法沒有公道嗎！”
這一句虎吼而出，震得那老翁退了兩步。
“你們是哪來的外鄉人，這是老翁買來的伶童，你們說是他父母就是他父母？問過老翁的鞭子沒有？”
說著老翁手上用勁，就要將那男人扯開，卻不想那男人底盤頗穩，又心懷仇恨，反而順手將老翁扯了過來，一拳毆在他腹部，痛得老翁如蝦躬一般。
圍觀之人盡皆叫好，但更多人開始為這對夫婦擔心起來，因為至少有十幾個花子已經圍了過來，各個都是身強力壯之輩，其中帶頭之人隻看步法，都像是帶著武功的樣子。
“好膽！敢來我們丐幫地頭撒野？”
一群花子將外麵圍觀人群隔開，團團圍住中間剛剛團聚的一家。
那男人見對方人多勢眾，心下凜然，抱拳道：“在下隻想將失散多年的孩子帶回家，不想與各位好漢起衝突，更不再計較這孩子身體遭殘之恨，願意花錢贖買，還請各位好漢莫要為難……畢竟人在做，天在看！”
為頭那名花子一聲冷笑，“喲，還想記仇？你好生在家中再生養一個也沒這般禍事，什麽人在做天在看，知不知道老天從來無眼！既然來了，那就留下吧，與我們到總舵走一趟。”
那對夫婦臉色一變，真跟著他們到丐幫總舵走一趟，下場肯定更加淒慘。因此男子當街求救，他眼睛看到了在外麵圍觀的兩個官差，如同抓到救命稻草，立刻高喊起來。
“兩位差爺！我夫婦自川蜀一路到此尋子，遭逢歹人迫害，還請差爺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