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離開
風吹漸涼,也涼了人心。
葉央央從太子那裏離開後,就獨自一個人坐在偏僻的地方發呆,連她自己都搞不明白為什麽事情會演化到這種惡劣的程度,不過既然答應下來了,她就不會反悔的,她和裕德太子之間年歲是個問題,可是若想讓青雲峰重振讓偉廣平安無事隻有這一條出路了。
心底有一個聲音問著自己,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會幸福嗎?
答案是肯定的,不會。
他們之間有著太多利用的因素在,一個是主一個是臣,就算不是迫於形勢,她也不可能會喜歡上太子的。
偉廣揉了揉發酸的手腕,疑惑的看向青雲峰喜氣洋洋的士兵們,沒有當著他們的麵講事情問出來,隻是問了一句,葉央央在哪裏?
之前不是很強烈的反對,就不想嫁給太子殿下嘛,怎麽才一會兒的功夫就鬆口了,這其中肯定有什麽誤會在,她必須得先找到央央將事情問清楚,央央不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女人,也不可能會為了這樣的事情而犧牲自己的幸福。
心裏有一個聲音堅定的告訴著自己,不求她能同自己在一起,隻希望看到她能夠過的開心而已。
沉浸在自己思想中的葉央央沒有察覺到偉廣的到來,抬頭歎了歎氣,頗為無奈的樣子,殊不知這一切都被偉廣看在眼裏,越發肯定了她有難言之隱。
“央央,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談一談,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葉央央嗯了一句,轉過頭來看著他心裏鬆了一口氣,還好太子殿下信守承諾沒有真的為難他,隻是自己和太子殿下之間的事情,還是不讓他知道的為好,否則以他這性子肯定會衝上去找太子殿下問個明白,到時候就壞事了。
“我們兩個之間何須這麽見外了,有什麽你就開門見山的說出來吧,我都會如實告訴你的。”
偉廣沉默了片刻拳頭緊握,灼熱的目光快要將她燃燒融化,骨頭哢嚓哢嚓的想著,很明顯是在克製著些什麽,牽強笑道問:“你和太子殿下的婚事你究竟是怎麽想的,是不是太子殿下了逼你了,你不願意的話就算是拚盡我所能,我也會護你周全讓你過自己想要過的日子。”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情了,他還是提到了,可是就算真的是這樣,又能怎麽樣?
況且她答應過太子要保密的,她不能違背,而且就算是知道了又如何?也不能改變什麽呀,本來也就是為了救他,何必再讓他為自己搭上一條命。
一個人受罪總好過兩個人跟著一起受罪吧。
“我隻是覺得太子殿下那番話說的頗有道理,況且我嫁給太子殿下也沒有什麽不好的,好歹我也有著太子妃的名頭做起事情來也方便許多,你不用為我擔心的,太子殿下啊不會虧待我的。”葉央央彎眉若無其事笑笑,收斂起了眸中莫名的滋味。
可哪裏會像她說出來的這樣輕鬆,伴君如伴虎,太子殿下還是一隻羽翼未豐的雛鷹,他需要有人帶領著他,可是等他的翅膀長硬了之後,身邊的人還能活的長久嗎?
是自己瞎操心想太多了吧,央央她已經有了打算自己多說無益,她也是聽不進去勸的,那麽央央嫁給了太子殿下就不需要他了吧,他還能以什麽身份留在她的身邊,那樣也隻會給她添煩惱讓她被別人說閑話,倒不如灑脫一些,自己做個了斷。
這天呐總是變來變去的,何時才是個頭。
“你過得好便好,我想起了還有些事情未曾處理,你和太子殿下婚禮之日我一定會道一聲恭喜。”
不等葉央央回答他就離開了,背影落寞瀟瀟瑟瑟,有什麽比看著自己喜歡的人,轉眼間嫁給了其他男人還要痛苦的事情,那一聲恭喜他還真說不出來。
大軍全部都駐紮在這裏,渲染著喜慶的氣氛,太子殿下了讓人去尋找紅色的布料,哪怕是再簡陋的環境也要做一套嫁衣出來吧,這樣才能夠讓他們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麽重視他的太子妃。
軍威很高的葉央央要成為太子妃了,青雲峰的士兵沒有一個人持反對意見,一個個舉雙手讚同,在他們看來這樣一對璧人天作之合,有什麽理由能夠讓他們不在一起。
聽到當事人的耳朵裏,隻是苦澀的笑笑。
第二天一大清早的,就有人來稟報說是偉廣昨夜連夜就走了,隻留下了一封書信,指明是留給葉央央的,估計現在走了有一段路程了吧。
葉央央顫抖著手拆開這封信,上麵隻有短短幾行字,卻是一次一次印刻在了她的心裏,這人怎麽可以這麽傻呀,不過走了也好,省得留在這個是非之地。
信紙隨風飄揚,依稀可見那幾行字。
央央,我怕我不能笑著祝福你,便想一個人四處走走,勿念。
離開之後的偉廣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是屬於那種走一步看一步的走到哪裏就算哪裏吧,烈風荒漠在這一帶可是極其出名的,他走著走著迷了路跟著大部隊的方向全部都往一個地方走,從這一片荒涼大漠他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便決定從此留了下來。
又過了幾天,婚事都籌備的差不多的時候,裕德讓葉央央盡量減少出門的次數,安心的待在帳裏等著大婚之日做他的新娘。
秦素素躊躇不決在賬外徘徊,她今日是來向葉央央辭別的,沒有了佛名這個地方再待下去也是無感,倒不如尋一處清淨的地方,帶著佛明在那裏住下,皈依我佛。
“素素姑娘找葉軍師,怎麽不進去?”一個守衛看見她在這裏站了許久,好心提醒道。
點了點頭最終還是踏了進去,葉央央正坐在床上盯著某一處視線恍惚,心不在焉的樣子,沒有半點要當新嫁娘的嬌羞和喜悅,本就不是自願何來的歡歡喜喜。
隨手倒了一杯茶遞到她前麵,抿唇道:“央央你在想什麽呢?不開心嗎?”
葉央央看清楚來人笑了笑,示意她坐下說話,不過是因為偉廣走之後在這裏她沒有了可以信任的人,還有幾個屬下不方便,現在就暴露出來,以免將來發生了什麽事情不好提前做準備。
而且兩者之間的概念也不是一樣的,偉廣對於她開說是很重要的朋友,生死之交委實難忘,這麽突然的走了她心裏不太好受。
“對了不說這個了,你來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秦素素欲言又止絞著手,想著怎麽將事情說出口,在他眼神三番詢問之下,她說出了自己的來意,打打殺殺的日子過多了也想著安穩了,佛名生前也說過,她喜歡清靜喜歡竹林喜歡烹茶,有這樣一個地方安度餘生,也是幸運的吧。
她想完成他這個心願,同時也給自己贖罪,為他立一座衣冠塚,上麵刻著夫君佛名之墓,愛妻秦素素立。
既然生不能廝守,那死便同棺吧!
一開始的那幾個人走的走散的散死的死,到頭來所留下的隻有葉央央了,孤家寡人的滋味當真是不好嚐呢,可是秦素素能夠章通透是好事,要走她也不能攔著不是?
“你和佛名因果循環才有的今天,他的骨灰我稍後讓你取給你,太子殿下那番舉動也是迫不得已你別放在心上,你這般想必是有了主意要去哪裏,盡管做自己想做的吧,世俗的眼光何以畏懼。”
她就是因為這一點被拘束的太多了,所以才會在樓凝夏和佛名之間猶豫不決。
“謝謝你央央,有些話我覺得我還是要同你說清楚的,太子殿下原本是你一手幫扶起來的,按道理來說應該聽從你的意見,就算不處處尊你也應該給你一份體麵,可是你也看到了海公公在太子殿下心裏的分量遠遠超過了你,太子殿下不再是當初那個顫顫巍巍縮在你身後的人了,他有自己思想了,你萬事多留一個心眼別被算計了,你的才華在這裏的確是埋沒了,我不清楚你還在堅持著什麽,太子殿下不會是明君,會是第二個紫金王朝統治覆滅的君主,好自為之吧。”
秦素素說的句句在理,也說進了她的心坎,可是她夫君的仇怎麽辦?她是要為夫君報仇的啊!
短短幾日猶如過了幾十年一樣,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氣,秦素素歎了歎氣隨人去拿骨灰告辭。
葉央央這麽久以來第一次有這種心慌的感覺,一個人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想到的是自己慘死的夫君,還有佛名的笑語皺眉的偉廣,有什麽冰涼的東西從眼眶裏流了出來,她伸手擦了擦發現竟然是眼淚。
她也有眼淚這種東西了!
夫君啊夫君,若是你在天有靈請給我一個提示吧,你不要怪我轉身就要嫁給其他人,我真的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你能體諒的對不對?
李淩戌的死讓她起了報仇的心思,能夠幫助她的隻有紫金王朝的人她才會這麽費盡心思護著裕德太子,替他發展勢力,如今她想歇了這報仇的心。
反正沒有了在乎的人,也沒有什麽意義了。
第一次,葉央央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