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心如刀割
秦素素沒有想到佛名這麽快追上來,還要自己給一個解釋,現在事已至此,自己還有什麽好解釋的呢。
冷風呼嘯的吹著,將這氣氛渲染的令人眼睛都生疼,他們兩個人一路走過來經曆過坎坷,大波大浪,他從來都沒有想過他們兩個人也會有對立的一天,而今天還真就見證了,那麽以往的那些話,就隻能當成笑話了嗎?
君當作磐石,妾甘作蒲葦。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
以往發生的事情還曆曆在目,轉身卻被當做沒發生。
“沒有什麽好解釋了,一切都像你看到的那一般,今天我是一定要帶他回去的,若是你執意要阻攔的話,那麽我們便一戰吧,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強壓著心裏的不痛快,她能怎麽辦呐?主子的命令她不可能不遵從,自古忠義難兩全,現在她終於體會到這種滋味了。
好一個你死我活,好一個你死我活啊。
看著眼前的女人子眉眼依舊那般熟悉,可是那眼裏的冷然之意卻那麽令他陌生,佛名單手捂住自己的心口,一陣一陣的抽疼,仿佛是被誰用刀子在這裏,一刀一刀的割著,血肉翻滾模糊不堪。
真的要殘忍到這樣的傷他嗎?有什麽事情不能說清楚當麵解決的嗎?
佛名扯了扯嘴角,一抹牽強的笑讓他多了幾分酸楚之意,“素素,你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沒有說出口,你應該知道的,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不相信你,棄你負你,可我佛名從頭到尾滿腦子全部都是你,你究竟為什麽要背叛太子殿下?究竟為什麽要背叛青雲峰,你能不能回答我,回答我啊。”
從來都沒有過的效忠談何背叛,可是這句話讓他當著他的麵說實在是難為情,說不出口。
樓未冬的強勢加重,秦素素隻能放下狠話一次性攤牌說清楚,叱道:“我從始至終都是主子的人,而這一切都是主子讓我做的,潛伏在裕德太子身邊,我這是在做我應該做的事情,現在你明白了嗎?”
他想起來了他們剛從樓凝夏手裏逃脫出來的時候,那個時候就有一些不對勁,隻是他沒有多想,覺得素素在那裏受了很多的委屈,不會再和那邊有任何的牽扯瓜葛,千算萬算算不到這一點。
既然都是假的,那麽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裏都是在哄著他,在欺騙他,想從他嘴裏套出什麽想要的線索和消息,這簡直比剜心還要讓人痛啊。
各為其主,他還能說什麽呢?隻是這樓未冬不能走,他可是葉姑娘費了好大的心思才抓到的,一旦放虎歸山他們所要遭受的可是滅頂之災,無所顧忌的樓凝夏會做出什麽事情想也不敢想,他在她手下待過,那狠辣勁絕不輸於男兒,否則也不可能憑借一介女兒身穩定軍心。
“素素,走到了現在我也不想多說什麽了,你把人留下,你走吧。”沒等秦素素反應過來,佛名一個飛身過去將樓未東給搶了過來,磕磕碰碰又將樓未冬原本的傷口給浸出了血。
秦素素想也沒想的就反駁了,調轉馬頭,眉頭高高皺起,在猶豫著要不要跟他動手,咱們兩個人好像還從來沒有動過手吧,除了以前的試煉,這一次要真刀子真槍的幹了嗎?
雙方手上都沒有什麽武器,可是秦素素手上還有一根為了方便所拿的藤條,她直接將藤條一甩,甩到了佛名的手上將他的手腕一拉,佛名硬生生的從馬上摔下來,他的武功本來就沒有秦素素高,況且他身上還有著傷,怎麽可能會是她的對手,所以輸贏不言而喻。
摔落下馬的佛名不甘示弱的扯下了樓未冬,他清楚地感覺到了他的體溫發生的變化,似乎發燒的征兆,隻要再拖延一些時間的話,就會演化的比較惡劣,都不用他動手就可能會燒成傻子,這樣一來對太子殿下就勾不成什麽威脅了,他也好回去交代。
當然他怎麽會讓秦素素發覺,能怎麽拖就怎麽拖,一招一式都是那些特別殘忍的招式,甚至是狠心的將秦素素的胳膊打傷,往她的膝蓋骨踹過去,沒有留一分情麵,隻有這樣他才能夠去太子殿下那裏替她告罪,也不至於落得個眾叛親離的結果。
正在兩人打的不可開交的時候,踏踏踏的馬蹄聲傳過來,東西兩方各有震動,佛名想到了其中的關竅,一隻手掐著樓未冬的脖子不肯放,本就奄奄一息的樓未冬被他這麽一鬧,差點連氣都喘不過來,隻能用狠厲的眼神瞪著他,還真是應了那句話,如果眼神能夠殺死人的話,他想必心死了千百回了吧。
“秦素素,你還在猶豫什麽?將他給殺了,本宮不相信以你的實力還幹不死一個他,你還在顧著舊情嗎?”一生嬌叱熟悉的讓秦素素緊握著手中的藤條,閉上眼睛再次睜開,冷漠的眼神裏麵沒有了溫情。
恰恰巧不巧太子殿下的人馬也沿著佛名一路留下來的專屬痕跡過來了,兩方各有大軍在側,這緊要關頭就看佛名手裏的人質了,可千萬不能被秦素素給得逞了,局麵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聽見了沒有你的主子叫你殺了我,沒動手吧,我不會還手的,我真的不相信素素你能這麽狠心往我的心口上刺一刀,這顆心滿滿的裝著都是你,你是在逼我把你從我的心裏還有腦子裏,給抹去嗎?”他雖然在笑,可是那笑聲中透出來的蒼涼之感,讓人心生彷徨。
被兩股勢力強壓著,秦素素愣愣的看著佛名,痛苦的抬頭看了看天,既然如此那休要怪她手下無情了,藤條再次甩,這次可是勒到了他的脖子,隻要她稍微用一下力,佛名的性命就不保了,這樣的秦素素也是佛名從來沒有見到過的。
當著樓凝夏安插進來的奸細,她也曾經在心裏問過自己無數遍,這樣真的值得嗎她做不到斷情斷意,也做不到變成一個真正冷血無情的人,她有自己所在乎的東西,也有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所以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午夜輪回之際,總會想到那些慘死在她手上的無辜冤魂,他是一隻披著狼皮的羊,帶著偽善的麵具,說著虛偽的話,騙了一個又一個人將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都給疏遠了,甚至是隱瞞著他。
對於佛名,她唯一想到的就是愧疚,所以當那封書信她接到手裏的時候,她甚至想過假裝沒有接到過,仍舊保持這樣的關係,這樣沒有被拆穿她和佛名就還是原來的模樣,然這一切隻不過是他做的一場很長很長的夢而已,夢醒了,夢裏所存在的東西就不存在了,又或者是說不應該存在。
那脖子已經被她勒出了鮮紅的血跡,再多用幾分力就真的沒命了。
樓凝夏咬牙切齒地看著這動作慢吞吞的秦素素,絲毫不留情麵的罵了過去,“你是不是當我這個主子不存在了,連我的話也敢不聽了,難道是跟著這個前朝餘孽的旁邊,翅膀長硬了不成?你以為他能夠替你撐腰還是以他一人之力能夠扛下我這萬軍,還不快些動手將他給殺了,小主子有什麽好歹你也活不了,別在這裏給我上演苦命鴛鴦的戲碼。”
本就是鴛鴦,本就是苦命。
趁著這一會兒的空檔,佛名用盡了自己全部的力氣,重重的一掌作勢往自己的胸口拍上去,秦素素瞧見連忙將藤條給收了回來,太過於著急,眼神沒有離開過他的手,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佛名大手一轉擊向樓未冬的傷處,樓未冬痛呼一聲暈厥了過去。
就是這一張更加加重了樓凝夏的火氣,她顧不上其他的,想直接衝過去將佛名和秦素素兩人給殺死,還沒來得及出去,就被身邊的左右將軍給攔住了,樓凝夏的性子太過於偏激莽撞,他這麽充足且完全就沒有想過後果,甚至是忽略了他們對麵還有著青雲峰的士兵。
這眼看著就快到楚江關了還真是熱鬧,兩軍開戰必有一傷,而一山也隻能容下一虎,誰先沉不住氣那麽誰就先輸了一半了,樓未冬還在他們手裏,貿貿然輕舉妄動的話……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況且他們是虎不是兔子。
秦素素不知為何突然心裏鬆了一口氣,一雙霧氣的眸子看著佛名,鼻子有些酸,“你就當是幫我這最後一次,讓我把人給帶回去吧,我真的不想和你動刀子,如果是你遇到我這種情況兩難之境,你又會作何選擇?”
“這種事情不可能會發生在我身上,就算是發生在我身上我會選擇你,哪怕眾叛親離,哪怕被天下人瞧不起我也會選擇你,因為在所有看來都值不上一個你,而你所做的是為了一個忠,所以我也隻能選擇忠。”嘲諷般地擦了擦脖子上的血跡,鮮紅的顏色也刺痛了兩人的眼睛。
因為都知道再也不能回到像以前那樣了,因為都知道今天起佛名不再是佛名,秦素素不再是秦素素。
“蠢貨,兒女私情而壞大事!”低咒一聲,平息下自己怒火的樓凝夏很是不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