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柳父沒有死
半柱香時間過去了,榮清王的臉色開始難看起來,他並沒有等來二皇子的外援,四周安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沒有震天響的喊殺聲,更沒有鏗鏘鐵馬踏破宮門的消息傳來,忠勇大將軍麵色微微發白。
“王爺,這……”
而至此,榮清王也終於冷冷的笑了,大勢已去,他知道,他再沒有翻身的可能性。
“王叔!”夏帝啟唇,眉際隱隱生冷,“事到如今,王叔還打算繼續執迷不悟嗎?”
榮清王大權在握數十年,周身的冷硬氣勢自然不是如此簡單便能被打壓下去的,隻見他冷冷一揮袖,負手立在當下。
“成王敗寇!本王輸了!”
夏帝眸中劃過一抹激賞,“那王叔便準備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吧!”
話音剛落,四下裏早已等待著的禦林軍立馬上前將榮清王一行人團團圍在了一起,榮清王隻是冷冷的看著這一切,而後扯唇譏諷的笑了。
“老夫至死隻有一個疑問,還希望皇上成全!”
夏帝微一揚眉,“說!”
“皇上是否早已知道今日一切?特特等著老夫自投羅網,然後一網打盡?”
聞言,夏帝的神情陡然變得高深起來,隻見他好整以暇的攏了攏衣袖,而後輕描淡寫道:“王叔,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
榮清王微皺眉,而後便聽夏帝沉聲道:“人心!”
人心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因為他變幻莫測,讓人揣摩不透,可夏帝不同,他有這個手段改變一個人最初的心意,隻要手段用盡,沒有什麽目的是他達不到的。
榮清王沉吟片刻後也似乎想通了這一點,他微微揚起唇角,自嘲的笑了,可片刻後他又輕嗤道:“皇上不愧為一國之君!隻是……”他話鋒一轉,又有些幸災樂禍道:“恐怕皇上算盡了人心,最終也會錯漏了一人的心!”
夏帝冷了臉,顯然已經料到了他在說誰,是以,眸中劃過一抹狠厲,“王叔且安心的去吧,皇侄定不會讓王叔走的太淒涼!”
這一場戰爭終於在這一刻收場,夏帝幾乎沒有耗費一兵一卒便將榮清王一眾叛黨悉數拿下。
要說這場豐功偉績,除了幫助他裏應外合的林睿淵以外,夏帝最應該感謝的人就是南宋二皇子。
隻是他什麽都沒說,因為這個人,或許以後會成為他稱霸天下最強硬的對手,而他們兩人此次的合作,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這邊的風雲變色不過是一瞬間便已經悄然定局,可柳思妍還在那兩個男人的手裏,那兩人先前隱在暗處,如今看大勢已去,便準備暗地裏將柳思妍解決掉,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段青楓卻在這時出現了。
白色的鎧甲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粼粼的冷光,柳思妍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而後盯著他身上未幹的血跡。
“你殺人了!”
段青楓寒著臉,冷聲道:“你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你!”
雖然這話說起來是這麽個道理,可柳思妍看著還是有些反胃,連忙轉過身,背對著段青楓。
他的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痛意,卻還是忍了忍,耐著性子道:“跟我走吧!”
柳思妍納悶,“我為什麽要跟你走?”
“難道你還沒看清楚現在的局勢嗎?夏國皇帝根本沒打算救你,從昨晚到現在,你明明就被人藏在夏國皇宮之內,可他根本沒讓人搜查,更遑論派人出去找你!”
“你胡說!”柳思妍皺眉嗬斥,“休想在我麵前挑撥離間,你一個男人怎麽就這麽喜歡挑撥離間呢!”
段青楓氣悶,將手中的長劍狠狠的摜在了地上。
柳思妍被嚇了一跳,有些防備的看著他,“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就是想讓你看清現實,不要再這麽沉迷下去了!他隻是在利用你!利用你身邊的人對你的在乎!”段青楓猛地上前抓住她的手臂,痛苦的低吼。
柳思妍怔了怔,連忙掙脫了他的鉗製,“你胡說!”她是不會相信的,“既然你說他利用我?好!那你告訴我,他都利用我做了些什麽?”
“你真的想知道?”段青楓突然就冷靜了下來,沉聲問。
柳思妍鄭重的點頭,“是!既然你這麽喜歡挑撥離間,那至少找一個理由出來讓我相信!”
“好!”段青楓扯唇輕輕的笑了,隨即摟住她的腰,在她的驚呼聲還未出口之前,快速道:“跟我去一個地方!”
昨夜的鞭傷尚未好,今日又遭遇這麽大一個衝擊,柳思妍覺得自己果然是有小強的體質的,再一次體會古人精彩卓絕的輕功以後,尚能鎮定自若。
隻是這一次,段青楓將她放在了一個樸素的四合院裏。
“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雖然雙腿依舊有些發軟,可她還是努力讓自己鎮定的出聲。
“讓你見一個人!”段青楓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隨即掀開了門口的幕簾。
裏麵的格局同外間一樣處處透著樸素,隻是簡約中隱隱透著一股大隱隱於市的感覺,倒讓柳思妍有些刮目相看了。
不多時,段青楓從室內推出一位年過半百的老者,除了雙腿有頑疾不能隨意走動以外,這位老者無端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
“你……”
那老者看見她以後,渾濁的雙眼透出一股異樣的亮光,顫曳道:“思妍……”
聽見老者這樣叫她,柳思妍隻覺得鼻尖隱隱冒著酸意,連眼眶也跟著紅了,她尚來不及理清自己這股情緒到底是如何而來,口中已經不知不覺的喚道:“父親?”
這聲出口,柳思妍自己倒把自己給嚇了一跳,她根本沒見過這具身體的親爹,現在怎麽就能這般自然的脫口而出呢。
段青楓一直密切的注視著她,“你父親在會陰郡被人打傷,最後被我救下!你想知道那幕後是誰在操控著這一切嗎?”
明明有一個答案就在胸臆間,可柳思妍就是固執的不願再去想,她搖著頭,朝後一步一步的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