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狂笑
“喔——喔——喔！”
黎明時分，隨著一聲雞鳴，沉睡中的小鎮，慢慢蘇醒過來。幾處燈光，在小鎮中亮起。街道上，開始響起牛車的車輪在石板上滾滾的聲音。
牛車經過人家門前時，偶爾會傳來幾聲犬吠，隨之而來的，便是主人家訓斥的聲音，然後，是家犬意識到自己犯錯的嗚嗚聲。
接著，開始有人打開家門，挑著一副木桶，沿著石板路，前往水井邊挑水，若是遇到了熟悉的人，還會笑著打聲招呼。
當第一絲天光照進小鎮時，小鎮已經完全蘇醒過來，街上人來人往，擺攤的都在大聲地吆喝，想趁著太陽變得毒辣之前，多賣出一些貨物。
在窗外傳來的喧嘩聲中，明君醒了過來，他睜開眼，打了一個哈欠，捂著嘴，坐了起來。他伸了一個懶腰，將身子抻了抻，然後揉了揉肩膀，手跟隨著動了幾下，消去關節上由於一晚上沒有活動的僵硬感。
他將身上的薄絲被掀開，轉身下床，穿上鞋，來到窗前，將竹簾卷了上去，一道強光從窗口照入了旅館的房間，將原本的昏暗給驅趕得幹幹淨淨。
由前後的光照差別太大，明君忍不住用手擋在了眼前，眯了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適應了當前的光線。他看著遠方起伏的山脈，頓覺心曠神怡。
“咕嚕嚕！”
看了一會兒後，明君的肚子開始叫喚了起來，他不由地摸了摸鼻子，這也怨不得他，怪隻怪，從窗戶外邊，不斷飄來烤餅，陽春麵，肉包子的味道，隻聞了一會兒，他就覺得餓了。
明君從遠方收回了視線，看向下方的那些早餐攤子，那些包子直冒著熱氣，油條黃澄澄的，豆腐腦白花花的，隻看了幾眼，他的口水就流出來了。
於是，明君飛速地洗漱完，他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快速地來到樓下，將旅館的費用結清，將掌櫃的目送中，來到早餐攤上，點了兩個麻團，一碗豆漿，還要了兩屜包子，將自己的肚子填得飽飽的，這才滿足地長舒了一口氣，背起他的木箱在小鎮裏逛了起來。
明君昨天晚上到的這裏，隻來得找個旅館歇息，今天正好在鎮上逛一逛。
可能是由於少雨的原因，這附近很少有大片的森林，在明君過來的路上，稀疏的樹林和草地見得更多一些，所以，這裏的建築木製的很少見，大部分是泥石的，也因此，修建的不高，一般都是一層的樣子，明君之前住的旅館，有三層來高，算是鎮子裏的標誌性建築了。
不過，房子不高的話，那自然會在另一方麵進行彌補，明君發現，這邊的房子修建得挺大的，而且，從敞開的大門裏朝裏看的話，裏麵的空間都能蓋一棟明君在其他地方看到的房子了。
這邊的氣候偏幹燥，再加上現在是初夏，小鎮的居民們都穿得比較清涼，小鎮的年輕女孩們都長得十分高挑，她們一起坐在外麵，編織著毛毯，見明君路過時，一點兒都沒有害羞，熱情地回應著明君的目光，眼中包含著期待，希望明君上前搭話。
明君雖然走南闖北，但這樣的小鎮還是見得不多，他不由地加快了腳步，將那些女孩如鈴鐺般的笑聲甩在了身後。
離開了居民區後，明君來到了一個廣場上，沿著廣場的邊緣，有很多攤販正支著一個架子，在叫賣著貨物，而在廣場中央，有一個小沙場，以及一些遊樂設施，一些人正帶著孩子，在那邊玩耍。
明君隻看了幾眼廣場中央，便收了回目光，開始逛起了廣場邊上的小攤來，他想看看，這裏有沒有什麽特產，最好是吃的，他對吃的興趣極大。
自然，這裏的攤販沒有讓明君失望，隻逛了幾個攤位，明君就發現了一種早熟的李子，個頭十分大，一個就有二兩的樣子，雖然渾身都是青色，但他試嚐了一下，咬了一口，鮮嫩多-汁，十分清甜。
明君喜出望外，立刻挑了一堆，讓老板稱了稱，然後用紙袋裝好，抱在了懷裏，拿起一個，擦了擦，準備往嘴裏塞，快到嘴邊的時候，他頓了一下，擔心會不太幹淨，但隨後他想到，這裏不會有人用農藥的，水果上沒有殘留，於是，他咬了一口，好甜，明君臉上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
嗯？明君轉頭看了過去，廣場那邊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笑聲，那笑聲還在繼續，沒有停，還越來越來大聲，他注意到，有一個孩子正跌落在地，用手拍地，瘋狂地在笑。
開始有人圍了上去，繞成了一圈，將那孩子圍住了，也遮住了明君的視線，之前還有不少帶著孩子在那邊玩耍的人，開始帶著自己孩子急匆匆地離開，似乎在逃避瘟疫一般。
明君猶豫了一下，想了想，還是抱著李子，朝那邊走了過去，他擠進去人群，看到在中間，是一個七八歲的男孩，那個男孩躺在地上，手舞足蹈地笑個不停，眼淚不斷地從他的眼角留出來。
在男孩旁邊，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少婦，她一臉焦急地站男孩，想伸手將男孩拉起來，但是，每次她伸出手，就會被男孩給一腳踢開。
周圍的人都在指指點點，卻並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從圍觀的人交談中，明君慢慢拚湊出來了事情的大概。
那個少婦叫王嫂，大概一個月前，她兒子得了這個瘋病，會突然開始笑個不停，不管怎麽阻止都沒有用，要一直笑到昏迷，才會停下來。醒來之後，又會很正常，看起來沒什麽問題，但隔一段時間，又會開始犯病。
這次，王嫂看著天氣好，就帶著兒子來廣場上散散心，想看看會不會對兒子的病情好一點，沒想到，突然就發病了。
聽著周圍人的歎氣以及愛莫能助的話語，明君心中泛起了一絲同情，隻是，他雖然粗通一些醫療之術，但對於這種怪病卻也是沒有辦法的。
這時，那男孩張開了一下眼睛，雖然馬上又閉上了，但明君還是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之處。他開始在記憶裏搜索，想了好一會兒，想起了一種類似的情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