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診斷
“神之義眼？”李家主和老仆對視了一眼，然後追問道，“神之義眼是什麽？”
“你們應該知道，在七人議會出現之前，有一段黑暗時期吧？”禾惠問道。
“知道，這些在學堂都教過，”李家主點了點頭。
“黑暗時期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在那段時期，人不能稱之為人，那是一個瘋狂的年代。哪怕是人體器官，都可以公開地進行拍賣。在黑暗時期，有一個熱衷於收集人眼標本的家族，他們收藏了種種不同瞳孔，瞳色，大小的眼睛。越是奇異的眼睛，越是受他們歡迎，甚至會想方設法地去培育一些畸形的眼睛。”
“據傳，他們的藏品中有十三雙因為怪異的影響，而變得十分奇異的眼睛，他們稱之為神之義眼。其中，有一雙眼睛的特征，因為曾在拍賣會上拍出了千萬金元，而流傳了下來。”
禾惠指著李玄的眼睛說道：“那雙眼睛又被稱為冰晶眼，因為那雙眼睛內部就像長滿了冰晶一樣，在光照之下，比鑽石還要耀眼，美麗非常。”
明君不由地看向李玄，居然是這麽貴重的眼睛，李家主和老仆都被嚇到了。
“當然，現在不是以前那個年代了，哪怕長了這麽一雙眼睛，也沒事，何況，從目前來看，他的雙眼還沒完全變成冰晶眼，還隻是初級階段，應該是有辦法治好的，”禾惠說道。
李家主鬆了一口氣，連忙說道：“禾惠大師，請你一定要治好我兒的眼睛，你要多少錢，隻管說。”
“這不是錢的問題，”禾惠皺了皺眉頭，說道：“雖然資料上記載了冰晶眼的特征，卻完全沒有說冰晶眼是怎麽產生的，以及應該怎麽治療。”
禾惠向李玄問道：“你對你眼睛出問題的原因，有什麽線索嗎？”
李玄似乎因為剛才被禾惠訓了一下，對禾惠有些畏懼，他快速地搖了搖頭。
“那你之前有碰到過什麽奇怪的東西嗎？”禾惠繼續問道。
“沒有，”李玄怯生生地答道。
禾惠手撐著下巴，思索了片刻，說道：“這樣吧，我先在你們家裏查一查，看看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
“好，我給大師帶路吧，”李家主起身說道。
“明君，”禾惠起身喚道。
明君連忙站起來，“師父，什麽事？”
“你陪著李家少爺，和他聊一聊，也許有些事他沒想起來，你再問問。”
“好的，”明君點頭應是。
李家主帶著禾惠出門了，隻留下明君，李玄和老仆在廳堂裏。
老仆來到明君麵前，問道：“明君大師，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明君看了看一旁閉著雙眼的李玄，想了一會兒，說道：“你們少爺的房間在哪裏？我們去那吧。”
就算要問話，也得去李玄熟悉的地方，這樣容易讓他放下心中的戒備，少一些抵觸，更容易得到有用的信息。
老仆點了點頭，牽著李玄的手，說道：“少爺，扶穩了。”
老仆牽著李玄，小心翼翼地走在前麵，明君跟在後麵，打量著李家的布局，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李玄聊了起來：“我也叫你阿玄可以嗎？”
“可以，明君大師。”
“你叫我明君就好，我年紀也不大，才十歲，你多大了？”明君笑著說道。
“七歲了。”
李玄的房間，布置得比較簡單，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和四把椅子，可能是防止他看不清，被磕到，桌角，床角和椅子角都包了一層布。
老仆將阿玄扶到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明君也坐了下來，他注意到，窗台上還擺著一隻兔子燈。
“明君大師，請喝茶，”老仆倒了一杯茶遞給了明君。
明君接過茶，道了一聲，“謝謝。”
“那隻兔子燈是你做的？”明君問道。
李玄點了點頭。
“做得真好看，比我做得好多了，”明君笑著說道。
李玄靦腆地笑了笑。
“你還有一個妹妹？”
“嗯，是的，不過，她身體不好，我父母一直在照顧她，”說到這，李玄的聲音忽然有些低沉。
“我也有一個妹妹，就比你大一點，之前我在家的時候，經常兩個人一起玩耍，”說動這，明君想起了雪月，不知道她現在在幹嘛，上次的來信中，雪月說很想他。
李玄神色一動，“你很喜歡你的妹妹麽？”
“當然啦，我妹妹那麽可愛。”
李玄遲疑了一下，“你不覺得，妹妹占據了父母太多時間嗎？”
“那倒沒有，”明君回想了一下，“倒是我的弟弟，我父母大部分時間都在照顧他。所以，我就帶著我妹妹玩。”
“這樣麽？你不覺得不公平嗎？”李玄問道。
“不會呀，我做為長兄，自然要做好榜樣，照顧好弟弟妹妹。”明君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你真是一個好哥哥，”李玄情緒有些低落。
“你也可以做到的，”明君笑著說道。
李玄搖了搖頭，“我現在已經看不見了，哪裏能做一個好哥哥。”
“能不能做一個好哥哥，和眼睛看不看得見沒關係，何況，你的眼睛還可能治好。”明君說道。
李玄沉默了。
“你的眼睛為什麽出問題，你真的沒有一點點頭緒嗎？”明君問道。
“沒有，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看東西越來越模糊。”
“嗯，你這個病是由怪異引起的，怪異的話，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它們可以製造幻象，可以引起人們無法理解的現象，你仔細回想一下，有沒有一些很奇怪的經曆？”明君提醒李玄道。
李玄仔細想了想，“確實是有過奇怪的經曆。”
明君一聽，有戲，於是追問道：“快和我說說。”
李玄嚐試著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就是有時候，閉上眼睛，放空自己的話，會掉到一個奇怪的地方，那裏會有一條光河，天上還有各種各樣的光帶。”
“你打開心眼了？”明君吃驚地問道。
“什麽是心眼？”李玄有些茫然地問道。
“你剛才的那種狀況，就叫打開心眼，你看到的地方，一般又叫做冥界，當然，隻是這麽叫而已，其實這世界上是沒有鬼的。”明君解釋道。
“沒有鬼麽？”李玄想起了他在燈會上的經曆，“可是，有一次我開心眼時，還看到了一個人呢。”
“冥界應該不會有人的，你能和我詳細說說嗎？”明君問道。
“那是去年的燈會，我開心眼後，看到了一個車隊，上麵坐著一個長得非常好看的女子，不過，她對我說了一句不要看之後，我就被趕出來了，”李玄回憶道，“從那次開始，我打開心眼也變得困難許多。不知道我眼睛出問題是不是和這個有關係。”
明君低頭想了一會兒，說道：“你眼睛出問題可能和這個有關，要是在冥界呆得太久的話，眼睛確實會變差，但應該是不會變成冰晶眼的，我回頭問問師父。”
“除此之外，還能想起別的嗎？”明君繼續問道。
……